第十五章 把胎盤養大(上)

那巡邏隊員一把將年輕公子的手甩開,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怎麼,難道你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成?哼哼!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配得起麼?”

“小子,別怪我們事先沒警告過你。不要在南冥城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否則我們兄弟可不會再跟你客氣了!”領頭的人狠狠地瞪了年輕公子一眼,帶人離開了。

巡邏隊走後,那店老闆也準備回店裡,不料年輕公子卻再度纏住了他:“老闆,你一定認識剛纔那位姑娘吧?”

“當然認識,整個人南冥城就沒有人不認識她的。”店老闆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雖然他不怎麼喜歡這個看上去有些狂妄自大、甚至有些精神錯亂的讀書人,但是畢竟人家衣着不錯,看上去也不是寒磣人。

“請一定要告訴我,那位姑娘芳名幾何?家住何處?可許了婚配?”

店老闆被年輕公子的三個問題給問笑了,他笑着搖了搖頭,道:“年輕人,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家境如何,但還是勸你不要打這位姑娘的主意。”

“你只要回答我剛纔的三個問題就可以了。”說着,年輕公子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小錢袋,他當着店老闆的面晃了晃錢袋,“你每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給你十金!”

店老闆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好,一言爲定!那位姑娘叫小蓮,乃是我們大王的義妹,身份極爲尊貴。而且,最爲主要的是,她已經有了婚約,男方乃是大將軍淩統。”

年輕公子聽完很快就面露落寞之色,自從第一眼看到小蓮,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整個魂靈都騰飛了起來,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以至於小蓮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反應。年輕公子並非沒有見過美女,而且小蓮的姿色在他所將過的女性當中,也只是上等而已,並非絕色。不過,有些時候,感情並非完全由外表來衡量,年輕公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喜歡小蓮哪裡,只是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強烈的衝動,使他想要千方百計地接近她。

“等等,你剛纔說,她只是有了婚約,而且男方是淩統?”年輕公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向店老闆確認。

“沒錯。”店老闆點點頭。

“好極了!如果那個人是淩統的話,那就還有希望!”說着,年輕公子從錢袋裡取出一個金元寶,扔給店老闆,“你快告訴我,她住在哪,剩餘的金子就給你了!”

半個小時候,林道府邸。

小蓮正在向林道彙報商會的一些近況。所謂的商會,就是林道召集南冥城大部分有些家底的商賈,通過協商之後成立的一個商會。商會的存在,對於南冥城各大商戶而言,是一個良好的契機,也給他們帶來了全新的面貌。

這時候,新來的管家在廳外敲了敲門柱子。

“李管家,有什麼事?”這個李管家是凌忠離開之後,小蓮重新招進來的。

“兩位主子,門外來了一個書生,說要求見小姐。”

“書生?”林道看向小蓮,問道,“是你朋友麼?”

小蓮搖了搖頭:“我從沒有這樣的朋友,可能一些討厭的人吧。李管家,你就說我不在好了。”

“是。”李管家轉身便走。

“等等!”林道叫住李管家,笑着說,“反正現在也有多餘的時間,不如就請這位書生進來小坐片刻,若是有些能力的人,不妨嘗試一下看看能否招攬。現在,對於王庭來說,最缺的就是人才了。”

李管家看向小蓮,畢竟對他來說,小蓮纔是他的主子,因爲他每個月的工資是小蓮發給他的。見小蓮點點頭,李管家轉身離開。

很快,李管家就帶着一個年輕的書生和一個同樣年輕的書童走了進來。那書生剛進大廳,就徑自朝小蓮走來,他的眼中彷彿只有小蓮一人。年輕書生走到距離小蓮近處,行了一禮,笑道:“方纔與小姐暫別,這兩刻鐘的光陰裡,在下只覺有百年,不,是千年一般漫長!”

小蓮和林道彼此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一個神經病了。

“你……”

“小姐無須開口,請讓我猜測一下。如果我猜對了,這說明你我二人有緣。小姐芳名小蓮,是與不是?”

小蓮嘴角微微抽搐,木訥地點點頭,她實在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現在內心的情緒了,若是能夠用行動來表達,她一定會狠狠踹眼前這個長相還不錯的書生。

“此處是小姐的府邸?而這位應當是令尊大人了。”

“我幹!歐陽乾乾!”林道當即罵出口了,“哥長得有那麼老麼?再怎麼說,哥長得也是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朵梨花壓海棠!小子,你有沒有長眼啊?”

那年輕公子對小蓮那是畢恭畢敬,然而對林道卻是一個鼻孔朝天,聽到林道的話,直接就扔了一句過來:“你這樣的行屍走肉,確實是一朵梨花啊。”

其實年輕公子這句話沒有說錯,梨花,確實來表示“老人”的意思。雖然說這是三國時期,但是中國古代的某些韻意還是相同的。這句“一朵梨花壓海棠”乃是出自蘇東坡的一首調侃詩,宋代詞人張先八十高齡卻娶了一個十八歲的年輕女子,於是蘇東坡就作了一首詩來諷刺:“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一朵梨花壓海棠,指的是“老牛吃嫩草”。梨花是白色的,而海棠鮮紅嬌嫩,暗指一個白髮老者娶一少女爲妻。其中“壓”字用得巧妙曖昧。

“靠!你娘當初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你扔了,將胎盤養大了!想你這種人活着浪費空氣,死了還佔用土地!”林道火了,這年輕公子那種目中無人,自以爲是的臭臉讓林道想直接把他揍成豬頭。

“哼哼,我的存在是不是讓你很有壓迫感,是不是很想俯首稱臣?什麼叫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本人就是榜樣!”那年輕公子轉頭繼續盯着小蓮,當即換上一種誠懇的表情道,“小蓮姑娘,我知道你的未婚夫是淩統,此人猥瑣至極、時常出入青樓,保不準已經染上了花柳病。我看,你還是嫁給我吧。”

小蓮可沒想林道那般生氣,而是微微一笑,用十分平和的語氣道:“這位公子,看你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極品,禽獸中的禽獸。而且據我觀察,公子你肯定從小缺奶,長大缺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公子你,先天就是屬黃瓜的,欠拍!就你這熊樣,也想本小姐嫁給你,現在把你丟到茅坑裡,茅坑都能吐了!”

“好!”林道沒想到小蓮的口才居然這麼好,當即起身鼓掌!

“小蓮姑娘,在下確實是……”那年輕公子被小蓮這麼一罵,居然還不了口了,當即紅着臉,說不出話來。

“管家!”

“小姐。”李管家急忙走了上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李管家知道小蓮已經生氣了。

“送客!”

“是。”

“還有,今後不要放這種陌生的種類進府。”

“是。”李管家看向年輕公子,輕聲道,“禰公子,您還是隨我離開吧。”

年輕公子見小蓮別過頭,他知道自己似乎惹她生氣了。不過,他也不是那種臉皮薄的人,如果他的臉皮真的薄,恐怕已經鑽到地下幾千裡。年輕公子整了整思緒,後退幾步,對着小蓮和林道躬身行禮道:“兩位,方纔小子多有得罪,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林道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他看着年輕公子道:“你這小子,就是欠收拾。對了,從進來到現在,你都沒說過你叫什麼名字。”

聽林道提及自己的姓名,年輕公子又很自然地自戀甚至驕傲了起來,他微微擡起下巴,朗聲道:“在下平原禰衡!”

小蓮自然是沒有聽過禰衡這個名號的,所以她一臉茫然,禰衡看到小蓮的表情,很快就泄了氣。只有林道拍了一下手,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超級嘴賤,外加精神分裂的禰衡啊。”

其實,話說起來,林道也蠻嘴賤的。

禰衡,在三國曆史上有着狂士之稱。說起來,禰衡也是一個天姿綽約的人物,只可惜這個人的嘴太賤了!他見誰罵誰,比憤青還要憤青,彷彿整個社會都對不起他。他先是罵曹操,後曹操將他送給劉表,接過又嘴賤罵了劉表,劉表又送給黃祖。和曹操、劉表不同,黃祖是個粗人,他可經不住禰衡的賤嘴,結果跟殺狗一樣把禰衡給砍了。

禰衡的一生就像是一個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

很顯然,這種人無論多有才,在所有人眼裡,他就是一顆老鼠屎,連施肥的老農都嫌它太瘦了!不過,林道卻不同,他從另一方面看到了禰衡的優點,那就是偏執!林道現在有一個部門十分需要這樣的人物,這個部門叫法院!

禰衡是個狂士,若是想要招攬他,首要的就是完全打擊他的內心的孤傲和絕對的自信。

林道看着禰衡,臉上笑容不減,看得禰衡不禁內心慼慼,林道這目光實在太賊了。

“禰衡,看你的樣子,你似乎很希望我家小妹嘛?”林道笑道。

禰衡一聽,當即對着林道連連拱手:“原來是大舅哥!”

“別!你要認親也不是這麼亂認的,首先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而且她也是有婚約在先的。”

“哼,淩統那般人物配不上小蓮姑娘!”對於淩統,禰衡是發自內心的不屑。

“哦,這麼說來,你比淩統更有能耐了哦?”

“米粒之光豈可與皓月爭輝!”禰衡負手而立,又擺出了一副孤傲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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