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還是有差別的。比如我,其實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在我看來,全家在一起平平淡淡生活就很好了。偏偏戴月不是這麼想,此時的她對權利的慾望到了一種難以控制的程度。
此時的戴月,讓我想起了武則天來。心說這個女人,野心太大了。我必須點一下她了。
從邢堂出來之後,我和她坐在一起喝茶,商量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處理。
戴月一推六二五,根本就不參與這件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了,說:“你已經是男神了,難道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嗎?”
我心說這和神不神的沒關係,正如戴月說的,證據不足,根本就沒有辦法定罪。要想繼續追查下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時間過去了太久了,殺人的現場在哪裡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隨着時間也都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但事情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的。
我打算晚上去找一下沈如煙談談這件事,我還沒去找沈如煙呢,這沈如煙就來找我了,一進屋子就紅着眼看着我說道:“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戴月要把我趕走,她覺得我威脅她了。我就是來告訴你的,我要帶着夢竹離開這裡,回沈家了。今後再也不參與宗教和政治。”
我說:“你想多了,戴月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還有就是,沈夢竹確實殺人了。”
“你要是沒有證據就不要胡說,不就是一塊玉佩嗎!沈夢竹說玉佩丟了,然後就出現在了你的手裡,難道這就能認定他殺人嗎?你有證據嗎你就胡說?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沈如煙說,“如玉已經審問了沈夢竹,沈夢竹一口咬定那個藍雪不是他殺的,他只是當她逃下了山,根本就不知道她死了。他還喊着要給藍雪報仇呢!”
我知道,事情陷入了僵局。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辦案子會有這麼難。甚至這比救龍君出來還要難。我說道:“你要是想找個地方安家,你就去鳳凰山吧,那裡挺適合你的。”
沈如煙這時候看着我說道:“我算什麼?我算是你的小妾嗎?你把我安排在那裡等着你去臨幸我嗎?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先是被你拋棄,接着又被戴月拋棄,我就是一個用不着的棋子。”
說完之後,她轉身就離開了。我往椅子裡一坐,往後一靠,心說難道我判斷錯了?我的天啊,這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很希望這天晚上那個藍雪還會託夢給我,但是這晚上我什麼都沒有夢到。
等等!要是一個人死了,灰飛煙滅後又怎麼會給人託夢呢?要是她還有靈魂存在,這個靈魂又在哪裡了呢?不對,這件事另有隱情。我能做這個夢就說明了一切。
凡是要給我託夢,總要有人在做這件事才行的,這個人不是藍雪本人的靈魂,那麼就是一個知情者。只要我找到這個人,那麼真相不就有了嗎?可關鍵是,要是這個給我託夢的人是兇手,他就是想嫁禍給沈夢竹,然後達到將沈如煙給擠兌走的目的的話,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這未免也太陰謀論了。現實中大多數時候,事情都沒有這麼複雜的。而且這麼做的風險也是非常大的。自己殺了人,本來隱藏的好好的,非要節外生枝,這麼傻的人估計天下也沒有幾個了吧!
沈如煙走了沒有多久,沈如玉就來了,他一進來就說:“邢大哥,我審了一下沈夢竹,他一口咬定藍雪不是他殺的,他只是說玉佩丟了,至於怎麼到了藍雪的屍體裡,他一無所知。”
我說:“按照你的判斷,他的話可信嗎?”
沈如玉搖搖頭說道:“不可信,他從來就沒說玉佩是怎麼丟的,缺少細節。所以我還是判斷,人是他掐死的。也許是他被藍雪威脅做什麼事情了,所以,殺人滅口!”
“藍雪一定是和他吵架了,用孩子威脅他,和他要錢或者什麼別的吧!”我說。“總之,沈夢竹嫌疑最大,但是你姐打算帶他離開聖殿山,我建議她去鳳凰山安家。”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好,我姐對戴月姐是有威脅的,兩個人都在這聖殿山,遲早會出事的。”他說道:“還不如趁機讓我姐離開這裡,起碼能過的安穩生活。”
我說:“我和你想到一起去了,這件事就先不查了,等你姐離開之後再追查。”
沈如玉支支吾吾說道:“要不算了吧,這麼查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頓時就不幹了,說道:“一屍兩命,就這麼算了?你是怎麼想的呢?”
“查下去有兩種可能,第一,是沈夢竹乾的,我們殺了他給藍雪和那個肚子裡的孩子伸冤;第二,也有可能是戴月姐乾的啊,我們查到了她的身上,她拿一個替死鬼出來,這就不是刑事案件了,這就是宗教政治事件了啊!”
他小聲說道:“你想想,到時候這件事纔是真的麻煩大了,不如現在就放手,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我說:“但是你想過嗎?是誰給我託夢的呢?”
“我怎麼沒想過啊,不是藍雪就是戴月姐啊,不可能是我姐沈如煙,你說呢?如果是藍雪的魂魄還在,這還算是好辦了。要是戴月姐的話,就太可怕了。我們不如不捅開這層窗戶紙。”
我看着他笑了,說道:“怪不得你能當這個法尊,我當不上呢。”
“邢大哥,有時候是需要一點政治智慧的。”
我說:“公平正義呢?一個女孩子,好不容易修煉成了真人,還懷了孕,就這樣死了,肚子裡還有孩子。難道我們身爲執法者,就這樣算了?這是正道嗎?”
沈如玉頓時就不說話了,我倆就在屋子裡對坐着,不停地抽菸。我把從凡間帶來的煙抽完了,就開始抽仙境的菸斗,這菸斗抽起來比凡間帶來的煙抽着要過癮的多。
最後,沈如玉和我也沒有達成什麼共識就走了。
我突然感覺到這件事得有多麼的棘手了。我倒在了牀上,心說我的天啊,我到底該怎麼做啊!處理這些事,還不如和陸英豪等人真刀真槍幹一場來的簡單呢!現在這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找出真相,拖下去恐怕真的就成了一個懸案。
我再也躺不住了,起身就去了藍草地。到了那裡之後,那塊大石頭躺在一旁,藍草茂盛,柿子樹上掛滿了紅柿子。我蹲在那個埋屍坑裡,用手一點點撓地裡的土,想要發現點什麼。
還別說,真的被我找到了一些東西,裡面有一條項鍊和一對耳環。項鍊上有個很大的藍寶石項墜,價值不菲。這些東西還在這裡,說明這絕對不是因爲經濟問題而殺人,藍雪也不可能是威脅沈夢竹訛詐他而慘遭殺害!藍雪就算是個戴罪之人,也不至於窮到需要爲一些錢去威脅自己的情人吧!
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不會是這樣的,看蘭寧就知道,這藍雪不會是個潑婦,她被殺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的。最奇怪的是,爲什麼偏偏我來了,這件事就東窗事發了呢?
這件事會和戴月有關係嗎?
我拿着項鍊和耳環坐在了埋屍坑的邊上,打量着四周。
不成想,戴月這時候走了過來,她到了坑邊上後看着我說道:“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我將項鍊和耳環遞給她說道:“你看看,這是我在下面找到的。”
“爲什麼會在下面?”戴月說道:“說明這項鍊是被摘下來了,先扔到了坑裡,之後又把屍體扔進來的,之後蓋上了那塊大石。”
我一聽也有些納悶了,說道:“是啊,爲什麼會這樣啊!這項鍊和耳環應該和屍體在一起纔對的啊!偏偏這東西不和屍體是一起的。”
戴月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拋屍的人這是要做什麼呢?”
她突然把項鍊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將耳環給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隨後站在坑邊上,將項鍊摘了下來,扔到了這個坑裡,然後又把耳環摘下來,扔進了坑裡,隨後看着我說道:“你覺得會不會是這樣的?”
我其實也想到了,點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的!”
戴月左右看看,說道:“這麼說,藍雪並沒有死,死的人,另有其人!”
我說道:“一個女性真人死了,不會一點記載都沒有,你快查查,有沒有失蹤的真人。一個真人失蹤了,不會沒有任何記錄的吧!”
戴月這時候想起了一個人來,她說道:“還真的有一個,這個人是和藍雪一起失蹤的,是藍雪曾經的侍女,是個三品真人,叫敏兒。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那屍體真的很像是敏兒的。但是敏兒並沒有懷孕啊!”
我和戴月想到了這裡,直接就回去了停屍房裡,站到了這屍體的面前,將項鍊和耳環放到了這副骸骨的身邊。
戴月這時候說道:“要不要去化驗一下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沈夢竹的呢?”
我說道:“即便是,也毫無意義。要是這具骸骨是敏兒的,那麼藍雪很可能就是兇手,她將這兩樣首飾扔到坑裡,無非就是要混淆視聽,讓大家覺得這屍體是自己的假象,讓大家都覺得自己死了!”
“但是孩子不能造假吧!”
我說道:“怎麼不能?她很可能將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剖出來,塞到這屍體的肚子裡。造成一種更大的假象。她是想讓我們都相信她已經死了。”
戴月呼出一口氣說道:“我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本來打算就此停下的,看來,這件事不能停!如果她的目的是詐死,那麼就一定是要做一件天大的事情了。她這是要報仇還是要復辟呢?”
我說道:“先不要聲張,只是猜測,想要知道真相,還需要證據呢。我相信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的,想要判定藍雪還活着,就必須先找到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