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我曾誤會的兄長,
拉哥說他什麼都沒變,是我的驕傲,要爲他報仇,還要帶上我,
拉哥也說他生還的機率無限渺茫,這讓人絕望、傷心,
可現在慕容冰雨竟說他還活着,怎麼讓我不落淚,
說到底,我依舊是個16歲的弱少年,多少年我都希望高大強壯的雷哥回來,他有着暖暖的笑,他可以給我和香姐安全的港灣,帶我們遠離恥辱、痛苦和艱難的歲月,
我失望過,怨怒過,甚至嘗試遺忘,但此時,我在慕容冰雨面前暴露了真正的自我:渴求溫暖,渴望被保護,我爲雷哥的活着而激動,
慕容冰雨伸手扯了一張雪白馨香的紙巾給我,默默的,
我的身體在顫抖,接過紙巾,坐下,擦着淚,默默無言,然後看着她,
我不知道含淚看着她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但她的反應告訴我,她的心靈有所觸動,她冰然的神情在緩釋,明亮的眸子裡閃過憐憫般的柔情,
她雙脣動了動,但沒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檸檬水,輕飲了一口,然後,她取了一隻精美的杯子,在桌上的飲水機裡爲我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謝謝……”我接過水,捧在手裡,感覺很暖,然後窩在寬大舒適的座椅裡,聲音哽咽:“慕容同學,雷哥他在哪裡,在哪裡……”
我的淚水止不住,我真沒用,老混蛋說過,男兒寧流血不流淚,但此時我只能流淚,
她又遞了紙給我,竟然很淡很淡地嘲笑道:“別哭了,跟個女生一樣,先喝點水,然後再說,”
我擦了擦淚,點點頭,然後一口喝掉了暖暖的水,
這種水的味道很熟悉,是老混蛋爲我們訂購的純淨水,從崑崙山那邊運送過來的,
放下杯子,我很不好意思,拳頭輕輕地捶了捶額頭:“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她搖搖頭,說:“沒事的,任何人在你這樣的情況下,都會這樣,準確地說,我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告訴你,林雷還活着,”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這機率已經大得讓人安慰了,我說:“那百分之一的否定是什麼,”
“除非我三叔認錯了,”她說得很有底氣,
“你三叔,”
她點頭道:“是的,我三叔張武陵一直在着手查找林雷的下落,就在昨天,他從美國傳回來消息,他有兩個下屬看到了林雷,九年過去了,林雷還是當年的林雷,樣子幾乎沒有變,身形更剛練有型,但長高了些,至少一米八五,笑容確實如你香姐所說,很溫暖,像極了周潤發,”
我聽得又有些激動起來:“雷哥竟然在美國,”
她伸手在旁邊的漂亮白提包裡取了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拿過照片一看,雙手都止不住顫抖,那是一張在高檔會所裡的照片,一個高大的男子,身着黑色風衣,白襯衣,黑領結,四六分的翻飄碎髮,
他的身後,跟着兩個彪形的黑衣白人大漢,他正帶着周潤發式的微笑,在一個奢華的包間裡,和一名金髮藍眼的性感白人女人握手,那女人也年輕,二十出頭,身後跟着四名黑人墨鏡大漢,
而他,百分百是雷哥,
我聲音顫抖不已:“慕容同學,謝謝你,謝謝你三叔,這是雷哥,是雷哥啊,九年了,他與當年比起來,確實是高了些,但笑容沒變,五官沒變,”
“甚至依舊有點憨厚的陽光味道,”慕容冰雨接着我的話,
我連連點頭,已然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了,眼睛又溫潤了,但強忍着淚水,雷哥安好,看起來非常有地位,我已知足,
然而,慕容冰雨卻道:“林雨,你的高興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三叔的兩名下屬在傳回照片之後,便已失蹤,”
“這……”我驚了一跳,
她說:“準確地說,這兩名下屬只是暗中偷拍到一張照片,並及時回傳之後,第二張照片都沒來得發回來,便失去了聯繫,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按三叔的說法,他們很可能已經遇害,”
我懵逼了,看着她,她看着我,竟然點了點頭:“很有可能,是你雷哥或者那名金髮女郎出手了,現在,三叔已經調集所有的下屬,正在秘密調查一切,”
我搖了搖頭,說:“慕容同學,馬上通知張先生,不要調查了,我不想再讓你們付出人員傷亡的代價,”
她喝了一口檸檬水,道:“不行,慕容家族答應的事情,一定要辦個水落石出,誠信,是我們立足當世的資本,”
我肅然起敬,但卻很難受:“慕容同學,如此大恩,叫我和香姐如何能回報,”
她搖了搖頭:“有些承諾是不需要回報的,慕容家族在北美出了事,是不可能就此軟弱的,不談這些了,我會隨時與你聯繫,讓你知道事情進展的,”
我只能感嘆大家族的辦事風範,這慕容家族竟然勢力都發展到國外去了,而她的三叔竟然姓張,只能是她父親的結義兄弟了吧,
當下,我道:“我想,都用不着告訴你我的聯繫方式了,”
她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怎麼聯繫你,無論是電話還是居住地,”
慕容家族大能,要知道我現在住在毛彪家裡,恐怕不是什麼難事,我心裡是清楚的,但想到毛彪,便想起他的父親、後母的事來,
我心裡想了又想,是否應該告訴慕容冰雨,一時間有些猶豫,當內我開始修行的時候,我真的要想得多一點了,特別是像張家與慕容家一樣勢力的存在,若是慕容冰雨知道張高的真面目,對於張高來說,那恐怕是一種極大的打擊,這個變態的高公子,他萬一瘋狂起來,我覺得我會承受更瘋狂的報復吧,很惱火的,
慕容冰雨倒沒覺察到我內心的活動,又接着說:“明天晚上9點20分,我18歲的成人禮,希望你能來參加,這車就是家族送給我的成人禮之一,明天晚上還有一份禮物送給我,當然不會比這個差,我希望你能替我見證,”
聽這個,我又一次驚震,大家族就是不一樣,還興成人禮了,那更貴重的禮物,又會是什麼呢,
可我卻道:“慕容同學,這恐怕……不合適吧,我是個外人,而且,呵呵,你知道的,我只是個普通學生,沒什麼背景、勢力,那種場合真的不適合我,”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慕容冰雨只有兩個朋友,張高和你,我誠意邀請你,希望你能來,如果不來的話,我會很生氣,你不知道,我一般不生氣的,但是呢,那天在西山的兩個流氓,現在在監獄服刑,牢底坐穿,”
她的語氣冰然,淡定,卻又是一種威脅的光環在閃耀,我只能點點頭:“好吧,你是女王,我怕了,明天晚上什麼地方,我去,”
我也暗自爲慶嘆,幸好沒說張高的事情,人家慕容冰雨只有兩個朋友,張高是其中之一啊,
她居然笑了,笑得很淺,卻是那般百冰消融春風暖,讓人心恍神蕩,說:“明天,我會給你導航地址的,就這樣,我可以請你離開了麼,”
說完,她伸手在座椅邊上一個紅玉般的按鈕上一按,車門無聲打開了,
我很知趣,馬上下了車,她對我揮了揮手,無限優雅,
我一下車,阿森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上車去了,
我沒走出三米,那豪華拉風的座駕便已駛出了車庫,往另一條剛開闢出來的專用車道駛了出去,車內燈光朦朧,白色的豪車成了夜幕中極爲絢麗的風景,
站在那裡,看着慕容冰雨的專車離去,我百般感嘆,迅速回到了那邊停車場,尼瑪,看着停車場裡已不多的車輛,感覺這些車實在太差勁了,包括我開的越野和小虎牙的大切諾基,
小虎牙他們很關心地問我什麼情況,我直接驕傲地說了句:“據可靠消息,我雷哥還活着,”
大家頓時興奮得不行,吵着要慶祝一下,最主要的是必須吃豬肉,而且要放鹽,
我想着這些天的伙食,我自己意志力夠強,能承受,但大家也都陪我憋得慌,於是我點頭道:“行吧,找個好點的地方,只能吃豬排,鹽就不要太奢望了,”
儘管如此,大家還是很興奮,於是,還真的去柳河邊上比較出名的“春風裡”西餐廳,讓他們痛快地吃了頓豬排,我則吃了牛排和生菜,
岳雲龍和毛彪那叫一個狠啊,一人吃了四份豬排,純屬大個吃貨,沒多少鹽也吃得歡死了,岳雲龍把毛彪叫毛豬,毛彪把岳雲龍叫龍豬,氣氛搞得很熱烈,
我也說到了參加慕容冰雨成人禮的事情,這些傢伙個個都起鬨了,紛紛說校花看上我了,我這是要徹底翻身了,我也懶得說什麼,不介意,只要大家開心也就好了,實際上,因爲這校花,我特麼還得罪了最強公子哥,我這是冤啊,
當然,我不想說慕容家的人手失蹤之事,我怕說出來,其實是怕小夥伴們猜測萬一是雷哥出手了,這真的不好,在我心中,雷哥已是正能量了,我希望他是啊,
吃完之後,我們開車到了柳河邊,然後下車沿着河邊散步消食,河邊是生態公園區域,只是冬天了,出來散夜步的人太少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我們沿河邊走了很遠,都準備回去了,誰知一回身,前方涌過來一羣青年男女,手提刀棍,氣勢洶洶堵過來,有人吼道:“媽的個比,林黛玉,你特麼今天晚上慘了,斷橋之仇,不可不報,兄弟姐妹們,給老子衝,,,”
靠,是三中高一那一夥什麼四大天王、八大金剛等等人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