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對你殘忍，一直都沒有。杜九卿看着邢牧野露出痛苦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反悔了。她不是已經看開了嗎？不是決定放下過往不在和邢牧野糾纏了嗎？
爲什麼邢牧野只要示好她就會心動，看見邢牧野痛苦她會這麼難過，會有一點後悔自己剛剛說出的話。杜九卿才意識到自己對邢牧野已經愛到這個地步了嗎？
“九兒，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愛你啊。”邢牧野的心已經被杜九卿傷人的話撕扯成碎片，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杜九卿，想要繼續挽回。
“這三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我真的好想你！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我找了你三年卻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了，你不要一直躲避我好不哈？”
杜九卿咬着下脣不說話，看着邢牧野的眼睛中沒有露出絲毫的悔意，涼薄而又荒涼。她心痛不已，卻還是不得不強迫自己狠下心來這麼對邢牧野。
“邢牧野，你不要這樣。我們好聚好散，你既然找了三年都找不到，那已經證明我們沒有緣分了，你何必一直苦苦抓着過去不鬆手。放過自己不好嗎？”
杜九卿的每一句話像是說給邢牧野聽，又像是說給她自己聽。她的話對邢牧野有多無情，對她來說也是對自己的心無情，對自己殘忍。她對邢牧野殘忍，又何嘗不是對自己殘忍呢？
wωw● тт kǎn● ￠ Ο
“不是這樣的！”這三年一直都是杜九卿在躲着邢牧野，現在也是這樣，她怎麼可以對他說他們沒有緣分呢？
“九兒，你想想我們曾經的美好。我現在依然愛着你啊，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如果你還是在介意當年的誤會，我可以向你解釋。真的，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向你解釋好不好？”
杜九卿急忙拒絕了邢牧野，繼續強迫自己狠下心來說：“機會？解釋？邢牧野你憑什麼那麼自信，你要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我就得給你一個機會。我告訴你，你做夢！”
她想到自己在美國孤苦伶仃的三年時光，在國內受盡淒涼選擇出國逃避。三年了，杜九卿忘不掉邢牧野，可是想起他又是一種無形折磨。那心中僅存的溫暖在一遍遍回憶中折磨着她。
三年了，對於現在的杜九卿來說發生了太多太多的變化。倘若御景朝還沒有死，若說是誤會杜九卿還願意聽邢牧野解釋。可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想到死去的御景朝杜九卿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坦然面對邢牧野的，更沒有辦法聽一個會讓她動搖決心的解釋。她眼中帶淚，每一聲都是一種決絕的意味，“已經過去三年了，一切都太遲了。”
邢牧野抓住杜九卿的雙手不斷用力，急切地說：“遲？怎麼會遲！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解釋，一切都不算遲！所有的誤會我都可以解釋的，九兒。”
杜九卿用力掙脫開邢牧野的禁錮，大聲說：“我憑什麼現在要給你機會？我三年前沒有給我你機會嗎？你當時是怎麼做的？你又是怎麼說的！邢牧野，錯過就是錯過了，你放棄吧。”
“我憑什麼要放棄！我們之間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難道因爲一點誤會就讓我放棄，我做不到！這對我們愛情是多麼得不尊重！”
杜九卿被邢牧野逼得無路可走，眼淚再度決堤，她哭着說：“難道你這麼做就對得起御景朝了嗎？你忘了他是怎麼死的？我告訴你，你忘了我可忘不了。”
御景朝爲了杜九卿而死，她怎麼能還這麼無所顧忌因爲邢牧野幾句話就和他在一起，這樣又怎麼對得起御景朝？
“九兒，御景朝已經死了。他我當然不能忘記，我現在還記着他渾身是血的倒在我懷裡，他臨死前要我好好照顧你。他也希望你能和我重歸於好！你這麼做就不算辜負嗎？”
杜九卿轉過臉不回答，邢牧野細細看着杜九卿的神色，許久怒極反笑。
“好，好！好得很。杜九卿，你想讓我放棄也可以。只要你現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還愛不愛我了？只要你說我你不愛我了，我邢牧野以後絕不糾纏。”
非要走到這一步嗎？杜九卿心中震驚，更多的無奈和感傷，她轉頭正視邢牧野，喉嚨幾度翻滾卻說不出一個字。
邢牧野臉上雖然在笑，但是眼睛中那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悲傷幾乎壓垮了杜九卿。她只看一眼就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說出反悔的話，想要給邢牧野安慰。
一句“我不愛你”怎麼會有真的那麼容易？對面是杜九卿思念了三年，用三年來下定決心避開的人。現在他站到她面前，毫無保留，傷痕累累。
杜九卿要該怎麼開口，她知道自己一句話很可能就把邢牧野推入地獄，你讓她該如何開口？讓她把邢牧野推入地獄，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邢牧野……”隨着杜九卿這三個字說出口，邢牧野的神色冷了下來，他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等待杜九卿最後的審判。決絕的話已經說出口，這一切再難回頭了。
杜九卿要多麼狠心才能說出一句“我不愛你”。她反覆強迫自己，這句話在心裡說出就已經讓她有了剜心之痛，她要是說出口恐怕會心痛至死吧？
“我……”杜九卿深吸一口氣，最終無力的說：“你走吧，我今天很累了。”那句話她說不出口，真的說不出口啊。
你說不出口，所以你還是愛我的嗎？料是杜九卿前面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只要她不說她不愛邢牧野了，那邢牧野還可以告訴自己，她還愛着他。
杜九卿還深愛着邢牧野，她只是需要時間讓自己明白這件事，他們之間的愛情沒有什麼是拆的開。
九兒，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邢牧野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笑意，溫柔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