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絲盾學院今年的新學員招生還有三天的時間了,作爲新任院長的子華,竟然在上次離開學院之後,再也沒有回到學院之中來。
眼看着大批從外地學院遠道而來的優秀學員們都陸續來到了首都。絲盾學院每天都有成百上千名年輕的學員,懷着一腔興奮的熱情和對未來的憧憬,或結伴或獨自來到學院中參觀着。學院的導師們此時都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再也坐不住了!
“碰!”一聲巨響,一張桌案瞬時間散碎成一堆木屑。
“不能等了,我現在就去拍賣所把他揪出來!”一名騎士學院的導師一腔怒火的吼道。
“你站住!”波耶爾拉住導師,說心急自己心中也很急,但是子華現在的身份畢竟是院長,身爲導師還是要顧忌一下,不能夠對院長不敬啊!
“波耶爾,你還在顧忌什麼!”導師甩開手“咱們先不管他到底是幫德懷特還是幫咱們,單單說這個院長職責,他稱職麼?”
“不錯,布賴恩說的沒錯!咱們絲盾學院自古以來有他這樣的院長麼?放着正事不做,成天吃吃喝喝的!他當院長是什麼了,是給他逍遙自在的理由麼?”
“說的對,不能再這麼縱容他了!”
“咱們把他當院長,但是他自及卻不把自己當院長,怪得了誰!”
“波耶爾,咱們身爲導師,爲了學院不能再這麼沉默了!”
“就是說,這樣下去,學院遲早讓他弄得聲名狼藉,到時候咱們可就是學院的罪人了!”……
導師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甚是不滿。
“好吧!”波耶爾下定決心“要去的話這麼多人也不是辦法,這樣吧,你們先在這裡等着,讓我一個人去拍賣所好了!”
這樣也好,導師們點點頭。
打定主意,波耶爾扭頭走下閣樓,朝着學院大門外快速走去。房屋內再次傳來對子華的不滿和非議!
坐在馬車之上,波耶爾導師一臉的沉凝,自己當初再佛朗西斯導師的妥協下退步,讓子華去做這個院長,到底對不對啊?自己當初是否應該再堅持一下呢?
讓一個庸人去做絲盾學院的院長本來就是匪夷所思的,而子華卻不發奮自強以正其名,反而貪慕虛榮日益墮落,藉着院長的名頭大肆腐化。如果絲盾學院萬年來的名聲喪盡,自己也有難辭其咎的責任啊!
“波耶爾導師,到了拍賣所了!”車伕停下馬車,輕聲說道。
嗯!波耶爾導師應道,跳下馬車朝着拍賣所內走去。才走進拍賣所,就看到克倫掌櫃一臉笑容的迎面走來,微微行禮。
“波耶爾導師,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波耶爾心情本來就不好,懶得寒暄直截了當“我是來找院長的,他人呢?”
“呵呵,你也是來找子華的啊!裡面請!”克倫掌櫃呵呵笑着。子華當做導師的時候曾經推舉克倫掌櫃出任數學的教員,如果是在學院中,教員對導師院長自然要禮敬三分。但是這裡是拍賣所,自己是掌櫃的,子華是老闆,波耶爾是客人。自己就算是直接稱呼子華和波耶爾姓名也無不可。
“也?”波耶爾眉頭一皺,但還是跟着克倫掌櫃走上二樓。
在二樓的貴賓休息區中,竟然還坐着三個人!
“佛朗西斯導師,德懷特,你們兩個也在啊!”波耶爾導師驚訝的說道,走了過去。
佛朗西斯導師點點頭“波耶爾,你也是來找院長的吧!先坐一會吧!”
波耶爾在旁邊空着的軟椅上坐下“院長人呢?”
“呵呵,波耶爾導師,我們子華老闆現在正在會見重要的客人,有重要的事情談,所以請你們先等一下,很快的!”克倫掌櫃呵呵笑着“血瞳小姐,還麻煩你招呼一下三位導師,我下去看看,等會兒還要人要來找咱們代爲拍賣呢!”
血瞳站起身來,從旁邊拿出一副茶具,爲波耶爾倒了杯茶水。
波耶爾點頭致謝,轉過頭來“佛朗西斯導師,你們來了多久了?”
“我來了小半個時辰了!德懷特來的早,現在應該等了有一個時辰了吧!”佛朗西斯導師回答道。
“一個時辰?院長這是見得什麼人啊?爲什麼讓你們等了這麼久啊!”波耶爾微微一驚。
佛朗西斯導師和德懷特導師同時搖搖頭。
你們也不知道?波耶爾導師看向血瞳“那你知道麼?”
血瞳搖搖頭,安靜的坐在一邊上。
都不知道……能夠把導師們涼在一邊的會是什麼重要的客人呢?難道是陛下親自來了麼?或者是尼古拉前輩?或者是聖山什麼地方來人了麼?
三個人繼續等着,約莫着等了四分之一時辰左右,波耶爾導師有點坐不住了“二位導師,咱們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看不如咱們上去看看如何?”
“這個……有點不太好吧!”佛朗西斯導師有些猶豫。
“我看可以!這麼等下去等到什麼時候啊,而且就算是有貴賓,咱們見見又有何妨?”德懷特導師說道,自己來的最早,等的最久。
看着三位導師站起來朝着樓上走去,血瞳既不攔阻也不跟着,還是安靜的坐在軟椅之上。
三位導師躡手躡腳的走上五樓,子華的書房門關着。
“斷!”
“啊,怎麼會這樣啊!不行,我不走這步了!”
“你又要悔棋啊!難道不知道落棋不悔真君子麼?”
“我……嘻嘻,可惜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我就要悔!”
“好,好!悔吧,悔吧!”
“我走這裡!連着!”
“哈哈,你以爲連着就沒事了麼?我只要在這裡再斷,你打,我反打,你提,我粘,你連,我再斷,還是可以把你這條大龍的尾巴割下來的!”
“啊!哼,不下了,老是輸!”
“其實你這局下的挺好的,就是這個地方有點貪小便宜了……”
三位導師面面相炯,雖然書房的門掩着,但是這聲音卻清晰的傳了出來。這分明就是子華在和一個女子嬉戲麼!說什麼會見重要來賓,原來就是一個女人……爲了一個女人讓三位導師等了這麼久……
“碰!”書房門被重重的推開。導師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書房內,只見子華和菲兒對坐在軟椅之上,中間的矮几上放着一個精緻畫有規則橫豎道的正方木板,木板上放着許多黑白兩色的圓子。
看到三位導師推門而入,宋子華一點都覺得驚訝,反而笑着站了起來看着三位“哦?三位導師來了啊,快進來坐吧!”
菲兒則連忙吧木板上的圓子收拾好,聯同木板一起裝入空間戒指“子華,你們聊吧,我下去找血瞳姐姐了!”
“好的!”子華笑着說道,隨即示意三位導師坐下來。
三位導師走進來,等到菲兒下樓後才坐下來“院長真是好興致了,讓我們三個在樓下等了許久,自己卻在樓上嬉戲!”
“等了很久?你們早就來麼?我怎麼不知道啊!一定是克倫掌櫃沒有通報我,等下我一定說說他!”宋子華故作氣憤。
知道子華這是做戲,三位導師也懶得追究。
“院長,別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我們三位這次來是專門爲了三天之後的招生而來的!”佛朗西斯導師首先說道。
“招生?那就招吧!”子華隨意的說道。
三位導師臉色一沉有些不快。
“院長,招生的事情是每年學院最大最重要的事情,你身爲院長,怎麼可以如此兒戲待之呢?”波耶爾導師氣惱的說道。
“我沒有兒戲待之啊!招生就招麼,我又沒有說不招啊!”宋子華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無所謂的樣子。
“你……”德懷特氣的說不出來!
“你們三個也別這麼激動,也別這麼生氣!不就是招生麼,你們不是都在準備麼?波耶爾導師,還記得上次,不,是上上次我去騎士學院的時候,你們導師們不是聚集在一起專門商量招生的事情麼?這麼久了想必也準備充分了吧!佛朗西斯導師,我去魔法學院的時候你們不是和我說過,魔法學院招生不像他們,你們很簡單的,犯不着大肆準備。德懷特導師,對了,我還沒去過你們劍士學院,不過我相信你們也一定準備的萬無一失!既然你們三方面都準備好了,還來找我做什麼呢?”宋子華故作驚訝的看着三人,伸手撓撓頭“難不成你們是讓我這個院長親自去招生麼?可是我是個庸人啊!讓我拿着水晶球讓他們來測試魔法天賦還勉爲其難,讓我去測試他們鬥氣天賦,你們這不是逼良爲娼麼!”
“你……你……”三位導師氣憤不已臉色通紅。
身爲絲盾學院院長,竟然會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來!
“學院的招生事宜自古以來早就有了流程,三位導師久居學院,對這個流程想必是早已熟悉的很了!大家只要按照這個流程去做了就好了,何必要我事必躬親呢?”宋子華淡淡的說道,站起身來走回到的桌案後“三位導師如果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那你們就算是白跑一趟了,我來到學院時日較短,又從來沒有參與過招生,所以今年的招生我也不打算參與,你們回去後好好地安排一下,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當做兒戲呀!”
“我們……”三位導師一肚子氣,到底是誰當做兒戲!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子華揮下手,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波耶爾倒是還想說什麼,佛朗西斯導師將之拉住“既然院長這麼說了,咱們還呆在這裡做什麼,咱們回去!”
三位導師氣沖沖的走下拍賣所。
不多時,菲兒和血瞳挽着手臂走了上來,走進書房。
“呵呵,你們上來了!”看到菲兒後,子華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剛纔那局還沒下完就被他們打擾了,咱們繼續下吧!還有血瞳,你要不要也學一下圍棋,很有意思的!”
“子華,你別玩了!”菲兒快步走上來“我們剛纔在二樓看到三位導師氣沖沖的走出去了,連大門都差點被他們甩壞了!”
“是啊,不管怎麼說,他們三位在學院之中都算是德高望重的導師了,你一下子把他們三個人都的得罪了,以後還有誰會支持你啊?”血瞳也擔憂起來“子華,我知道學院的事情讓你爲難,但你不能一時意氣把氣撒在他們三位身上吧!”
宋子華點點頭“菲兒,血瞳,你們不要緊張。我知道你們都是關心我,我也知道你們說的都對,不過我這麼做並不是一時的意氣,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深思熟慮?血瞳和菲兒不解的看着子華!
宋子華走到窗戶邊上,雙手扶着窗臺,深深吸口氣“在我還沒有來到這裡之前,我最喜歡看一段歷史,康熙王朝!而且我看了很多遍!康熙是歷史上的一名英明的君主,他有十幾個兒子,隨着他一天天的老去,這些兒子對王位窺覬已久,明爭暗鬥更是無時無刻,就連朝中的大臣們也都被席捲進來。”
“然而有一次這位君王受到刺激之後,身體力虛昏迷倒地。他自知大限將近,必須要選擇一名兒子作爲自己的繼承人。其實在他的心目中,早就有了合適的人選,但是爲了朝局穩定,爲了帝國安穩,他並沒有將之公開。而是藉故將這個兒子聯通數十名朝中重臣全部貶官降職責罰閉門思過。”
“這是爲什麼啊?”血瞳不禁問道。
“原因很簡單,因爲他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已經控制不住朝局了,而爭奪王位的情況會越演越烈。而這些重臣們都是能臣幹吏,如果連他們如果都陷入爭奪,於將來的朝局不利。而且如果他們幫錯了人,將來新王登基難免大開殺戒。如果他們幫對了人,將來又恐怕容易持功驕主難以駕馭。所以纔會將他們全都監押保護起來,將來新王登基,一紙赦書,他們都會成爲新王得用的臣子!這就是他這麼做的原因,雖然很苦,但是卻是最有效最好的方法啊!”
菲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但是子華,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血瞳問道。
“當然會有了!”宋子華轉過身來“這個故事雖然和我並不關聯,但是多少也有點相似的地方可以借鑑!我之所以能夠坐上這個院長的寶座,雖然說是騎士學院和劍士學院不可調節矛盾所促成的,但也是佛朗西斯導師和魔法學院其他導師們支持之下,騎士學院和劍士學院妥協後的產物。”
血瞳和菲兒二人同意的點點頭,的確如此!
“對於我這個新院長,魔法學院的導師們算是輔對了人。再加上他們並沒有什麼爭奪需要我幫忙,所以他們對我可以說是無所顧忌。而劍士學院和騎士學院的導師們,他們對我又如何呢?如果我幫了他們一邊,他們會認爲這是他們支持我當上導師的回報理所應當,對我並無什麼感激可言甚至還是會像以前那般的不屑一顧。而另外一方則因爲我沒有幫他們,所以對我更是視之仇敵。一個無所顧忌,一個不屑一顧,一個視之仇敵,所以說我這個院長在他們這些導師心中,根本就是一個過度的替代品,是妥協的產物,而不是真正的院長。這一點通過他們剛纔對我說話的神情語氣就可以知道!”
“如果我是從安德烈院長手中接過的院長之位,如果他當初能夠對這些個導師壓一下,然後讓我對他們施之以恩,或許我這個庸人可以做的像個院長,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既然沒有人幫我,那我就自己幫自己!他們不是因爲輔過我而對我無所顧忌麼?那那麼我對他們也無所顧忌,他們不是對我不屑一顧麼?我對他們也同樣不屑一顧。我今天這麼對待他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如今我纔是絲盾學院的院長,是絲盾學院的主人,我心情好可以對他們敬若上賓,我心情不好,我同樣可以把他們晾在一邊!因爲我有這個權利!”
看着子華堅定地神情,聽着他豪氣萬千的言語,菲兒彷彿一下子有了信心一般!
“但是子華……”血瞳還是有些不放心!
“前段時間我擺的陣和他們打的是心理戰,而從現在開始,我要放開手腳真刀真槍的和他們所有導師好好地較量一下,真正的較量一下!”宋子華緊緊地握着拳頭。
“要是萬一你敗了呢?”血瞳小聲的問道。
“如果我敗了無非是被趕下院長寶座而已!更何況做一個傀儡一般的名不副實的院長,我還寧可不做。要做我就要做一個真真正正的院長!”
知道子華拿定了主意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血瞳不再言語!
“血瞳,你在幫我一做件事情!”
“什麼事情?”
“等下你去學院一趟。他們不是說我不管大後天的招生麼?你就去告訴他們,後天所有導師都到我的閣樓來,我要和他們開個會,好好商量一下關於招生的事情!”
宋子華嘴角微揚,冷冷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