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傷聖的眼中有着一絲痛苦浮現，連帶着身軀都是微微一顫。
自找的…自找的…自找的…風輕雲淡的話語，帶着輕笑的面容，不留情地說出了這句話。
人世間，最令癡情人痛苦的，並非欲得而不得，而是對方明知道你的情意的情況下，還能夠冷漠地讓你絕望。
傷聖，領悟並掌管痛苦法則，不是沒有道理的。某種意義上來說，韓皇，是專一的，但，同時也是多情的。
他對他的十個妃子，一直如當初一般深愛，從未改變，也從未再增加任何一個女人。
十世，他都是這十個女人伴隨。
然而，他卻又是多情的，十個妃子，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得到他完整的愛，他將他的一顆心，分成了十份。
而對於那些傾心於韓皇的女人來說，韓皇，是冰冷的火焰，是可怕的天使，是兇惡的神龍。
因爲，其他女子傾心韓皇，韓皇卻永遠不會給她們任何機會，哪怕，要當侍女，哪怕，遠遠地望着他。
都是不可能的。
韓皇的步伐，太快，快到幾乎沒有人能夠跟得上。十世轉世，一直都只有雨清歌，這個掌控生命法則的女人，能夠勉強跟上韓皇的步伐。
韓皇負過天下，負過子民，負過那些愛戴他的人，他善惡皆具，集惡魔與神靈於一體。
所以，任何愛上他的女人，都會很可憐，很可悲。她們都是天地間頂尖的強者，是距離韓皇最近的一羣人。
只是，她們看見的韓皇，那麼近，又那麼遠…
十世下來，不知多少傾心於韓皇的女子，因爲不願再忍受這種痛苦，而選擇自毀靈魂，不願意選擇轉世再與韓皇相遇。選擇永遠離開這片天地。韓皇受人尊敬，也讓人畏懼。
曾經說過，他曾經與天下爲敵，抗衡整個修煉界，只因爲天下人要誅殺當時的黑暗神女。
那一世，黑暗神女，又被魔體砸中，又是韓皇的女人。
能被韓皇深愛的十個女人，都被任何女人羨慕。
而愛着韓皇的任何女人，除了那十個人，都讓人同情、可憐。
傷聖，萬前年，兩萬前年，三萬年前…一直追隨着韓皇而來。
這一世，也到了盡頭了，是最後一世，碎天境十次輪迴，已經用完了，最後一世，傷聖只想賭一把，哪怕只是擁有韓皇一瞬間，她也滿足。
“你不但過分…也很殘忍…縱然…我經歷了十世，十世被你這樣冰冷無情所傷害，也還是飛蛾撲火，選擇輪迴…”傷聖眼中有着令人心碎的悲傷和痛苦，她掌控痛苦，不知不覺間影響了這座山，不少人，都是感受到了一股落淚的情緒。
最是癡情人無救。
傷聖，正是這樣一個無救了的癡情人。
我嘴角一挽，並沒有打斷，帶着淡笑，聽着傷聖的訴說。
若是曾經的韓皇，已經出手讓她滾了，正是這一世的我，與之前幾世不同，纔會選擇聽她說完。
林紫璇笑容收起，眼中掠過一絲不忍，動了動嘴脣，還是沒有開口，不忍心地看了傷聖一眼，她選擇閉上眼睛，並封閉五感，站到了遠處。
整片天地，都變得安靜，只剩下流着淚水不斷的傷聖在崩潰地訴說。
“其實我早該知道了…韓皇是無情的人…只有爲數不多的人才是他世界裡的一份子…他雖然曾與天地爲敵，可是卻沒有毀壞任何一片地域，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修煉界的同僚…但是，這都只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責任…”
“我早該決斷…就跟我當年的姐妹一樣，選擇毀滅靈魂，不該選擇繼續追尋…抱着那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也許漣姐姐自毀前說得對…”
“韓皇是毒藥，唯有能夠解藥能夠與之共存…我們…都不是解藥…只能被你不斷毒食…”傷聖淚水愈加洶涌，臉上的心碎，令旁人都是會感到堵心。
“說完了嗎？”
唰唰！千靈雙劍，出現在我雙手之中，我微笑地望着傷聖，這個足以令許多雄性動物荷爾蒙激增的女人。
也許如她所說的，我是個無情的人吧。
“呵呵…”傷聖一愣，旋即，臉上佈滿可絕望。
“傷聖，戰吧。”我開口，無比冷漠，極度的無情。
天地寂靜，只有傷聖慘然的笑聲。
“也好…做個了斷吧。”傷聖嬌軀一動，直上九霄。
“璇兒不要跟上來，那種戰鬥，你現在還無法承受。”而後，我也身匿龍影之中，飛上九霄。
四位龍將見狀，倒是跟了上去，還有林驚天和大長老，對於這等戰鬥，他們也是期待萬分，不肯錯過。
萬丈蒼穹之上，我與傷聖遙遙相對。
“今天，就讓我做個了斷。”傷聖的眼淚已經停止，眼中滿是冷漠和殺意。
“其實，我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樣…以後，別再給自己痛苦了。”我到底還是不忍，只能一嘆，道。
相比其他幾世，我這一世已經十分仁慈了。
“夠了。”傷聖開口，冷漠道:“韓皇，這一戰，是我幾世以來的了斷，下一次你上六聖山，我不會有任何的私情。”
空間開始痛鳴，痛苦法則，連空間都會痛苦。
“嗯。”我笑着點了點頭，同時，化作木龍狀，一頭碧綠色長髮，連帶着眼瞳都是改變，整個人散發着勃勃生機。
“木龍的力量嗎…”傷聖輕喃，眼神沒有波動，只見她雙手合十，放於胸口之前，閉上了雙眸。
她的合十之印，這一瞬間綻放出了暗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猶如一把把光芒刀刃，耀眼天際，如同劍芒一樣，照射四方。
“痛苦法則·九芒破耀傷！”隨着傷聖那清冷的話音落下，那些暗黑色劍芒一般的光芒便是撲殺向我，皆是如同飛劍一樣。
而它們所過之處，空間都是發出了極致痛苦的哀鳴，就彷彿是受到了十分痛苦的摧殘一樣。
“速劍·創造·劍影！”我見狀，也同時出招，以無法看清的速度連續斬出了不知多少劍，無數劍影刺了出去，這些劍影同那暗黑色的劍芒碰撞！
法則對法則！
劍影哀鳴，暗黑色劍芒也是同時怒吼，最終還是不甘地湮滅。
法則交鋒，傷聖先敗了一籌。“你打算一直試探下去嗎？”我看向傷聖，然後，腳下一點，微風吹拂，一道綠色劍痕，抹向傷聖雪白的脖頸。
傷聖眼神平淡，只是微微退後，劍痕便是沒有傷到她。
同時，她手掌虛空一握，暗黑色光芒出現，凝聚成了一把暗黑色長劍。
“痛苦之刃。”傷聖一劍挑起，我瞬間暴退，狂風呼嘯。我與傷聖，相隔十米。胸前，有一道小傷口。
就是這麼一道傷口，確是痛得我臉色發白。
“不愧是…傷聖…”這小小的傷口，比起我之前所受過的任何傷痛加起來都要恐怖！
“我的痛苦…你又怎麼能懂…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傷聖呢喃着。
“我掌控痛苦，你又怎麼知道，我經受了怎樣的痛苦才掌控了這個法則…”傷聖擡頭，水汽浮現。“韓昭，我會讓你感受到最可怕的痛苦…傷與痛，你都別想逃！”
轟隆！恐怖的法則風暴驟然間從傷聖體內席捲而起，暗黑色光柱連接天地，一股令人絕望的痛苦，瞬間迷漫開來，所有人都是感到劇痛與絕望，十分痛苦，有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崩潰感。
“法則領域·萬傷九魂域。”皇與聖，都是有法則領域的，如同冰皇的玄寒至冰域一樣，在這個法則之內，人體痛苦，都受到傷聖的直接掌控。
“好痛苦…”林驚天的臉色蒼白，一種心與身的痛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讓他幾近崩潰，即便是他這個曾經的碎天境，此刻也是不得不屈服於傷聖的法則領域之下。
“韓皇他…能承受嗎？”林驚天和大長老都是同時擔憂。
“老大…”林含四人都是臉色不大好看，顯然，即便是龍將，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你們放心，這領域，對我影響不大。”這話，半真半假。如果受傷，我感受到的疼痛，會是千倍萬倍，這可是聖，而不是普通的極天境強者。
“我也只好先勉強用法則領域了…不過這法則領域可只能在我周身半米內啊…”我畢竟是剛找回力量，並不能完美運用。
法則領域，應該還需要再琢磨一段時間。
不過，我可是掌控了十四種法則了！
除了陰陽和另外兩個法則，我已經掌控了十四種！
量變引發質變，我可不信，這麼多馭天法則，都無法戰勝傷聖！
“木龍·創造·劍影！”我刺出數劍，劍影成陣，席捲傷聖。
“領域·法則崩潰！”傷聖聲音冰冷可怕，在她的命令之下，那無數創造法則的劍影，直接削減了九成威力！
“火龍·燃燒·灼陽！”我神色微動，而後繼續斬下，火焰長劍斬向傷聖，帶着無盡的燃燒之力！
傷聖擡起頭，擡起雪白手臂，虛空一點，領域之內，所有空間都是一陣收縮，那火焰長劍，直接被捏掉了一半的威力。
“雷龍·毀滅萬物·造生雙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