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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藏緩緩盤腿坐下，閉上了眼睛。
往事如煙。
萬巫鏡，的確是他的最好的朋友，小時的玩伴，而且是唯一的玩伴。
小信王蹲在三藏的肩膀上，一動不動的看着師父，就這麼看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三藏緩緩睜開眼睛，眼睛中晶光閃爍，就好像眼睛是金玉翡翠雕琢成的。
“師父，你想起了什麼？”一個聲音清脆如童音，很關切。
三藏的眼睛看向小信王，小信王明顯有些驚異，卻並不逃開。三藏的眼珠就是兩粒光滑碧藍的晶玉，把小信王的絲絲毫髮都映照得非常清晰。
“悟信，恭喜你，成爲了二階妖獸，從開靈境突破桎梏，進入了聚元境。”
開靈，是一個凡獸成爲妖獸的標誌，爲妖族最低階的境界。聚元，則是妖族二階，標誌就是能開口說人言。聚元之後就是異形，能幻變成人形，把妖皮一脫，就能金蟬脫殼，真身離去，留下假身迷惑敵人。異形之後就是金丹，金丹成，突破桎梏，就進入化神境界。猴子黑炭小龍八戒，都是妖族的化神境界，相當於佛門的羅漢果位，等同於神族的極品真神階。
任何一個境界，其中都有高低之分，更有能力屬性的相生相剋之道。
小信王悟信看着師父奇異的眼珠：“師父，你也是妖族？”
“我的本源之相是金蟬，卻因爲有了十世爲人的輪迴轉世，褪去了蟲族的皮相，早就不是蟲族類的本體了，而是人類的真身。”
“師父都已經十世輪迴了？”小信王很吃驚，“師父，我知道每一次輪迴，都是重新開始修煉道恆，一旦不成功，就真的飛灰湮滅了。不得你前世里人的點化，你也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本尊是誰，失去本相的記憶後，就變成一個全新的陌生人。輪迴的風險，對修行者來說，太過巨大了。”
“我的輪迴，並不是自己願意的！”三藏站起來，眼珠的晶體狀緩緩消失，恢復了常態人的眼睛。
“師父，誰在強迫你？”小信王滴溜溜的眼珠轉動，閃着異樣的光芒。
“佛祖！”三藏淡淡說道，他剛纔的晶體狀眼珠，就是金蟬本相的眼珠。
小信王啊的一聲驚呼：“佛祖？”
“佛祖統御西天，普度衆生，傳經佈道，善莫大焉，只是對我，他不是個好人。”
“就好像我招搖界的界主箭尊后羿。”
“后羿？”這次輪到三藏吃驚了。
“是的，招搖界原來的界主被一個箭尊射殺後，這箭尊就成了招搖界的界主，他說他的名字叫做后羿。”
“后羿的落日弓是紅色，滅日屠妖箭是純白色，並不是黑色的誅仙屠神箭。”三藏說道。
“師父，招搖界的箭尊后羿，並不是仙界的天帝后羿，這個黑箭后羿，最大的願望，就是跟天帝后羿比箭，他發誓總有一天，會射殺掉天帝后羿。他說，三界內，只能有一個后羿的存在，那就是他黑箭后羿。”
“狂妄，天帝后羿之滅日屠妖箭，落日弓，三界中最頂尖的十大道器之一，他的箭術三界無雙，誰敢跟他比箭？”
“師父，黑箭后羿的箭，從未遇敵手，我父王的速度可是比閃電流星還快，卻沒有能逃過黑箭后羿的閉眼一箭。”
“閉眼一箭？”三藏大驚。
“是的，黑箭后羿跟我父親賭賽，他讓我父親先逃了十天十夜，然後他蒙上眼睛，站在招搖界的招搖山峰頂上，隨手射出一箭，那箭快得根本看不清楚它飛行的影子，黑箭在招搖界飛行了二十天後，射碎了十一座山峰，穿透三百道石門，一箭正中我父親的胸膛。那時候，我父親已經躲進了地底深處的玄秘宮裡面，正躺在牀上喝着甜酒。”
信信王，本以速度和善於隱藏著稱。
三藏沉凝了好一會，說道：“那黑箭后羿的箭術，也許那黑箭后羿的箭術的確比天帝后羿的箭術更強吧。他隱去自己的本名，以後羿的名字稱呼自己，就是想取代掉天帝后羿的箭尊之名！”
“是！”
三藏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露出微笑：“悟信，我的師尊傳你以殺入道，你覺得如何？”
“很好，正合我意！”
“你心中懷着復仇的火焰，你的天賦是速度和隱藏，還有你的堅逾金剛的利爪，正適合修行殺道。殺道，以殺成道，那就是要一刻不停的跟比自己強的對手進行生死搏鬥。”
“師父，尊者要**********，摸到敵人的身邊，劃斷敵人的咽喉，還不能讓敵人看見我一眼。”
“三界中的暗襲者。”
“什麼是暗襲者？”
“暗襲者的前身是酷刑者，是每個門派中最秘密的宰執人，除了掌教，門派中其他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酷刑者是誰。要懲罰教內犯罪的弟子或者長老，或者是無法在明面上殺掉的敵人，這個時候，教派就會派出自己教內最神秘的宰執者去殺人，所以宰執者又得了個酷刑者的稱號。後來酷刑者專注於暗殺敵人的大能，於無影無蹤中殺人，他們的名字，又被稱爲三界暗襲者。”
“師父，每一個教派中，都有自己的暗襲者？”
三藏說道：“大小教派，都有暗襲者。”
小信王喜道：“師父，尊者要訓練我爲一名暗襲者麼？”
“也許是的！”
在這個黑色的空間裡，小信王要殺掉全部的低階妖獸，殺死妖獸的時候，還不能被妖獸發現。
被劃斷了咽喉的飛狸貓就是這樣被小信王殺死的。三藏喚小信王出來的時候，小信王正躲藏在死去的妖獸們的血污中。
三藏說道：“悟信，你繼續留在自己的殺戮場裡接受尊者的訓練吧，我要去山下的丹府看看。”
三藏的聲音還在小信王的耳邊響着，人就不見了。
意之所至，人立即就到達了山腳下的丹府門口。第一層的丹府大門已經打開，三藏進入丹府的第一層，看見了凌虛子道長。
“三藏法師，我一直在丹府裡等你。”
三藏說道：“我先來一步丹府，卻發覺自己根本進不了丹府門，就沿着玉石路上山去看了看。”
“三藏法師去過山頂了？”凌虛子道長很驚訝。
三藏點頭！
“法師，我在丹府煉丹之餘，也曾試過上山去看看，卻根本無法踏進山頂半步，也完全看不清楚山頂的任何景象。”
“山頂是一個殺戮場，尊者不讓你去看，你就安心煉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