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復早聞君山之名,涉水上島後,便在東北一座高峰上停下,坐在一塊大青石上,眺望洞庭山水。
“可惜千古名樓岳陽樓還未建去,不然登樓俯瞰湖景,又是另一番享受!”白復往東北方向望去,未在湖邊看到那千古名樓,不覺一陣遺憾。
遺憾了一會,看盡君山風景,白復取出筆墨紙硯,鋪在青石上,揮筆潑墨,描摹起丹青來。卻是開始練習畫技,爲在風雷扇上畫出副滿意的畫卷做準備。
白復畫得很快,不過半刻鐘,一幅《洞庭湖山圖》便躍然紙上,惟妙惟肖,將整個洞庭湖及周遭山水全畫了下來。這畫上,甚至天上還有羣成人字形梯隊飛翔的大雁,水中還有一條鱗甲清明躍波金魚和一羣戲水的野鴨。
“噓,倒是借了雁羣、金魚、野鴨的勢,使得這《洞庭湖山圖》有了點生氣,不像以往死板,不錯!”對這次畫作甚爲滿意的白復點了點頭,手上一動,真火溢出,將大作燒成灰燼。
“好好的畫,你幹嘛燒了?”白復剛把畫燒掉,正要拍手收拾筆墨紙硯,突聽見一個很好聽得聲音,清脆婉轉,如慕如訴。
白復手一顫,僵硬地扭頭一看,便看見一少女,自然蛾眉,明璫滿身,綃縠參差,紅煙蔽其左,紫氣舒其右,香氣環旋,一看就不是凡人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後(是凡人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背後)。
“畫得不好,留之礙眼。”白復乾巴巴地回了一句,將身轉過來,作揖道:“聽聞洞庭山浮於水上,其下有金堂數百間,玉女居之,四時聞金石絲竹之聲,徹于山頂,姑娘莫不是金堂玉女?”
“這洞庭山下哪有什麼金堂?凡人亂傳罷了,下面乃是洞庭龍宮。”女子擺手道,又道:“我覺得你畫得很好,比我龍宮中那些個畫師畫得好太多了!”
好嘛,洞庭山下面是洞庭龍宮,這少女說“我龍宮”,想來是個龍女了。嗯,想起某個女僕,白復很不爽,卻是不怎麼想搭理對方了,不過對方能無聲無息摸到自己身後,修爲肯定比自己高……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我的悲傷已逆流成河!
“原來是洞庭龍女,失敬失敬!”白復恭敬地道。
“沒勁。本以爲你丹青不凡,是個雅人、君子,不想也是個只會諂媚的小人!”洞庭龍女罵道,然後使出凌波微步,踏波而行,走了十數步,消失不見。
白復臉黑了,你m啊,這是出門沒看黃曆麼,來洞庭遊玩都能遇着這麼跋扈的龍女,我……從心,我忍!
白復默默收拾好文房四寶,一揮衣袖,跌足跳到半空,御風就走,再也不想在這傷心地呆一秒了!
“誒,突然想起件事,你畫畫得不錯,給本宮畫一張!”白復剛起風,還沒飛出百丈,之前明明走了的那洞庭龍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將他攔下後道。
“我不擅長人物畫!”白復不鹹不淡地道,明擺着推脫。他心中暗惱:這些個龍子龍孫龍女,真是一個比一個傲嬌。先有東海龍三太子不知天高地厚被哪吒所殺(這裡要說下,此處是哪吒的錯,只是成王敗寇),再有西湖龍三太子燒御賜明珠差點被斬,當了十多年馬,被騎了近百回才逃過斬龍臺一刀,還有那涇河龍王第九子小鼉龍,老爹都被殺了還敢黑河爲妖,還有那萬聖公主……不像他們老子龍王,會夾着尾巴做龍。
“沒事,我要你畫的也不是人,是龍!”洞庭龍女道。
“嗯哼!”白復一聲悶哼,不是畫人物你來句“給本宮畫一張”,誠心設套啊,我xx你個oo!不對,這龍女說給她畫一張,的確不是畫人而是畫龍!
“今日畫畫累了,無心作畫,改日!”白復擺手道,說完欲走。
“既然累了,那便去我龍宮歇息吧!”洞庭龍女道。
“我xx你個oo!”白復鬱悶,這龍女真是跋扈得沒邊,這都左推右辭了,還當聽不懂,是我說得太委婉了,要不明說?
我從心,我忍!
白復到底沒把話說明,乖乖跟着龍女往龍宮走去——這龍女就在左近,就算用隱身幻形霓虹紗隱形,人家只要來個地圖炮,立馬讓他顯性,還是不要暴露寶物了。
龍女劈開水路,對白復做了個請的手勢,白復搖頭,不情不願的踏入那通道中,往下飛去。
往下飛了千丈,光線已十分微弱,突擡頭,便見前方有一宏偉宮殿,臺閣相向,門戶千萬,奇草珍木,無所不有,柱以白璧,砌以青玉,門以珊瑚,簾以水精,雕琉璃於翠楣,飾琥珀於虹棟。奇秀深杳,宮門上大書四個大字:洞庭龍宮!
“公主!”隨龍女到得宮門前面,卻是無水,把門的蝦侍衛及蟹統領紛紛對龍女見禮,同時用豆大的眼睛瞧着白復,看得他很不舒服。
“這是本宮的客人,不得無禮!”洞庭龍女威嚴地道。
“見過貴客!”蟹統領領頭,一干蝦兵稀稀拉拉地道。
白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了。
“走,我帶你去看看要畫的龍,你先構思下如何畫,末了再領你去挑選靈物調製顏料,必須將其畫得有九分神韻才行!”進了龍宮後,洞庭龍女道。
“九分神韻?”白復嘴角一抽,若將畫與實物對照,好的可說傳神,便是有神韻。有十分神韻,便可以假亂真,據說有人畫虎疑是真虎,嚇死過人,便是此境界,而九分神韻,則是活靈活現……m的,我要有這水平,還練習畫畫,會被抓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