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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
隱約中一陣鐵索拖動的聲響傳來,西天靈山之下,無盡幽暗的空間當中。
霎時間滿天星輝大作,便見的無量星光從天際傾斜而下,彷彿是從真的洪荒星空當中接引而來一般,將這方天地照的透亮。
此時,若是有人在此,一定會大驚失色。此方天地當中,只有黑白紅三色,無盡的血色河流縱橫交錯,黑色的魔土散發出陣陣令人悚然不安的氣息,以及,高空蒼穹當中垂落而下無量慘白的星輝。
這方天地早已殘破,並無任何生機,有的只有一種破敗、衰老之感。
若是有那大神通者在此,卻是一定會訝然發現,這方天地並非是統一而完整,更像是一個未曾演化完全的洪荒一般。
荒蕪、蒼涼,廣袤無垠,任那血色河流縱橫,將整個空間分割爲三千份,不多不少,卻是三千份魔氣瀰漫,生機絕無的黑色魔土。
在這些大小不等,形狀各異的黑色魔土之間,除了奔騰的血色河流以外,更有陣陣混沌氣息,無數禁制隔絕,將其劃分爲獨立的小天地,若是精通空間一道的強者至此,當能看出,裡中魔氣翻騰,煞氣瀰漫。
卻是三千份猶如東勝神州一般寬廣的地域,被人以至大神通煉化,納須彌於芥子,化爲三千方寸之間。
在三千個小天地中間,卻是一座黑色神山,高不知億萬丈,拔地而起,直插雲霄,彷彿一柄黑色天劍一般,洞穿一切。
有陣陣鋒銳氣機,從山體之上傳出,但又有無量金光,數不清的大道紋絡,銘刻於山體之上,將其襯托得至神至聖。
有一條血色的河流,從山巔淌下,灌入三千黑色魔土當中,洶涌奔騰,更在三千魔土之外,匯成一片血色大海,無邊無際,甚至比九幽血海還要寬廣幾分。
在那黑色神山山體之上,被人以通天手段刻下三個驚天大字“須彌山”,字字帶血,卻又有無量金光,道道混沌劍氣,從那一橫一豎間勾勒演化而出,能教那觀摩之人於頃刻間魂飛魄散。
一座白色的宮殿,如同白玉雕成一般,閃耀着耀眼的混沌光暈,竟然超過天穹上的無量星輝。矗立於紅色的雲霄,端坐在須彌山巔,有一種蓋世霸氣,沛然神聖,俯瞰衆生。
在那座雄偉的白色神殿當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端坐與寶座之上。身高億萬丈,通體墨黑,佈滿紫金色魔紋,交輝閃耀。長相魁梧,生着四隻手臂,下身拖着一條億萬丈黑色蛇尾。
在其四隻手臂與腰間,捆綁着一根閃爍銀輝的巨大鎖鏈。也不知是以何種材質鑄成,竟然有無數大道符文孕育,無量天音禪唱,鎖住那道人影身上的狂暴、凶煞氣息。
“譁!”
忽然,那道人影睜開雙目,一雙瞳孔當中繁星閃耀,令得滿天星輝瞬間失色,似乎無數大道在其眼中演化,日月星辰在其瞳孔中升落,正是須彌山的主人,開天魔祖羅睺。
“居然是心魔。”
良久,羅睺忽而開口,朝向某處天際望去,似乎瞬息間望穿了無盡虛空,直達洪荒。
“有意思!”
羅睺的嘴角蕩起了微微笑意,令其看上去竟然如同佛陀一般安詳、神聖。聲音很輕,就像山間的微風一般,又像是從未響起……
九幽血海,酆都大殿當中。
一身黑袍的緊那羅忽而睜眼,萬道星輝從其雙目當中迸射而出,竟然將整個晦暗的酆都大殿映照得一片透亮。便是那門外正在打盹兒的牛頭馬面,亦是被這目光驚得甦醒過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氣息?是心魔?”
緊那羅輕語,眉頭微皺,而後一閃身消失在了大殿當中……
“心魔?”
混沌當中,紫霄宮。鴻鈞道祖忽而睜眼,眉頭微皺,有些疑惑的望向下方洪荒。
良久,終是嘆息了一句,輕聲道:“魔道餘孽而已,就讓他們折騰去吧,倒是羅睺道友,你可是真是隕落了?”
心中涌起些許疑惑,探手對着頭頂慶雲當中一點,造化玉牒忽而閃出無量混沌神光,有漫天星空,洪荒衆生的身影在其中具現,一閃而過。
似乎並未找到想要的答案,卻是令得鴻鈞微微搖頭,直嘆魔道之玄妙,早已脫離天道,與天道並立,隱匿於洪荒當中,受大道庇護。
“楊眉道友去了這般久,是不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不再理會下方洪荒當中,傳來的浩蕩波動,鴻鈞老祖卻是將視線放到混沌天外,似乎追尋着一種晦澀的氣機尋找着什麼……
此時,洪荒東域,洛陽城。
太師府中,一道沖天紅光直插九霄,一種晦澀的凶煞之氣瀰漫而出,似乎某種太古巨兇漸漸甦醒了一般。
一道紫色星輝從天而降,令得滿天星斗失色,羅睺星的光芒在此刻掩蓋一切,似乎將要現世一般。然而,這一切在尋常人眼中皆不可見。
此刻,在洛陽城中,卻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雖然近些時日,國運動盪,前些時候更是發生了震驚王朝上下的大事。
那當朝太師董卓廢長立幼,廢除少帝劉辯,立陳留王劉協爲獻帝。而後更是傳言,那何太后和少帝已然被董卓派人暗下毒手燒死在了洛陽皇宮當中。
但這一切,與那洛陽城中老百姓何干?便是這個天下不再姓劉,日子也還是要照常過下去不是?
薔薇小築,廂房之中。
呂祖純陽卻是自顧喝着酒,似乎近來有許多煩心之事。
“道兄多年不見,酒量卻是見長!”
良久,紅孩兒忽然開口,眼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呂洞賓。
“道友說笑了!”
聞得紅孩兒之言,呂洞賓卻是嘆了口氣,擡起頭望向紅孩兒道:“你我都算是經歷輪迴死而復生之人,道友可曾覺得,這天道的牢籠太過陰暗,壓迫的你我喘不過氣來?”
“道友何出此言?”
紅孩兒面色微驚,擡手打出一片紅光,便見萬千禁制從虛空當中生成,漂浮於二人四周。
“嘿!”
呂洞賓見此卻是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擡頭望向無限虛空,神色忽而有些落寞,輕聲說言道:“這三界當中,但凡種種,悉數皆在它天道當中。無時無刻發生的,那些變化,皆是天道反覆計算的結果,便如你我。恐怕便是聖人也難以超脫。”
“道友着相了!”
聞得呂洞賓之言,紅孩兒微微一愣,而後嘆息了一句,道:“天道之存在,本就是大道遺蛻。大道五十,天演四九,天道本就爲大道的一部分,便像你我。”
說罷,微微看了一眼呂洞賓,輕聲一笑道:“我在這三界中,我便是天道?”
“這?”
呂祖臉上顯出微微疑惑的神色,卻是有些陰晴不定。
“聖人者,代天行事,但聖人亦非天道。”
見得呂祖臉上的神色,紅孩兒微微搖了搖頭,再次開口道:“大道有靈,生下盤古與天道,但盤古並不是天道,天道亦非盤古。這二者或許皆可稱爲大道,但又不是大道。”
“哦?”
呂洞賓終是露出微微動容之神色,這般辛秘,便是洪荒先天魔神亦是不知,紅孩兒卻是知曉,看來,定然是被鳳祖告知。
“嘿嘿!”
擡眼看了呂洞賓一眼,紅孩兒眼中盡是笑意,開口道:“所以這洪荒雖爲盤古與天道所造化,但卻不是天道能夠完全掌控,便是聖人也在不斷試探,爭渡那一線生機,又何況是我等?”
說完忽而想起了什麼,朝向室外望了一眼,輕聲道:“道友此番前來洛陽,恐怕並非爲了找我喝酒吧?”
“道友道行驚世,豈會看不出那董卓身上的異常?”
聞得紅孩兒之言,呂祖終是笑了起來,擡頭望向天際,似乎正在俯瞰着洛陽城中董府一般。
“不過,這畢竟是天數,你我還是不要摻和。”
紅孩兒聞言,輕笑一聲。
“大善!”
呂洞賓微微點頭,而後眯起雙眼,朝向白馬寺方向望去,見得那佛寺上空有無量金光閃耀,隱約間有一尊大佛正在其中盤坐,看來卻是香火鼎盛,人道業力昌盛。
呂祖見此不由的出聲譏笑道:“這幫禿子,都到什麼時候了,還要攙上一腳,端是不爲人子。”
“也正好,大劫來時,所有業力一併施報給他便是。”
聞得這話,紅孩兒卻是不以爲然,佛門歷來注重香火業力,如今天下大亂,人人自危,便是這洛陽城中百姓亦是如此,佛門不趁此機會快速擴張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