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張慕仙帶牛輔、商浩、商淞、蛇橫等二十餘人,乘坐靈官車駕前往地府。
上次他帶五百天兵入地府,這次只有二十餘人,雖是輕車簡從,綜合實力卻高出上次千餘倍。
秦廣王早已收到張慕仙前來地府視察的公文,帶領地府判官及一干鬼差在鬼門關迎接。他不敢怠慢,早已命令地府鬼差預先將生死簿檢查一遍,對其中漏洞一一修正。
“馬判官,你覺得咱地府工作環境如何?”秦廣王向身後馬援道,他清楚馬援曾上過天庭,生怕地府其他人怠慢馬援,惹來張慕仙,那就不好收場了。
馬援一愣,恭敬道:“地府自閻君以降,人人盡忠職守,團結友愛,是一個大家庭。”
秦廣王滿意點點頭,向馬援叮囑道:“本君事務繁雜,常有思考不周之處,馬判官要多提點本仙。”見馬援似有猶豫之色,秦廣王臉色凝重道:“馬判官,是否有人在工作或生活上爲難你?儘管道來,本官爲你做主。”
馬援搖搖頭,欲言又止,昴日雞曾派人至地府查牛郎身世,卻被判官所阻,他不知秦廣王是否之情,猶豫着是否說出來。
秦廣王亦是人精,見狀已知另有隱情,拉着馬援行至遠處,道:“馬大哥可知靈官大人入地府的目的?”
秦廣王稱馬援爲大哥,頓令他受寵若驚,提點道:“屬下聽聞曾有人查詢牛郎身世,無功而返,恐怕與此有關。”
秦廣王聞言一愣,聯想到前幾天朝會的情況,心中頓時冰涼,他先令馬援迴歸,又將判官叫至身旁道:“判官大人,你是否有事瞞着本王?”
判官臉色大變,他哪能當得起秦廣王稱呼“大人”二字,忙下跪道:“屬下對大人忠心耿耿,天日可表……”
秦廣王陰沉道:“曾經有人入地府查詢牛郎身世,如此重要之事,本君爲何不知?”
判官臉色掙扎,片刻後仰頭道:“此事乃屬下職權範圍,與大人無關。”
秦廣王見判官一臉誓死如歸之色,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判官搖搖頭,“大人不要再問了,屬下乃大人一手提拔,絕不會害大人。”
正在此時,張慕仙車駕蒞臨,秦廣王壓下心中好奇,帶着判官迎接。
“地府小神秦廣王見過靈官大人。”秦廣王匆忙見禮,他見張慕仙走下車駕,身後跟着二十餘人,左側之人作普通天將打扮,右側之人身穿皮裙,裸漏處佈滿蛇紋,猙獰可怖,心中暗自驚訝道:“張慕仙從何處尋得如此多的高手?”他若知道,這樣的高手共有兩百餘人,會更加心驚。
張慕仙點頭笑道:“咱們也算老熟人了,閻君不須如此多禮!”
秦廣王笑道:“禮不可廢,靈官大人裡面請!”
張慕仙大步向閻羅殿走去,秦廣王落後半步爲張慕仙引路,商族和孵餘族高手擁着二人,其餘地府鬼差跟在身後。
至殿內,秦廣王不敢居大,將張慕仙讓在主位,自己在客位相陪,其餘人只能站着。
張慕仙笑道:“糾察靈官衙門擴充,新近招募一些人手,這些人尚不熟悉糾察流程,本官特帶他們來地府熟悉業務,閻君不要怪罪纔好。”
閻王陪笑道:“怎會怪罪?大人前來地府指導工作,小神歡迎之至。”心中卻不信張慕仙的話,怎不見你去其他衙門熟悉業務?
張慕仙點頭道:“閻君不怪罪就好!今天工作分兩個環節,第一步察看生死簿,第二步察看六道輪迴,閻君準備一下吧!”
閻王轉頭向判官道:“你帶人將生死簿取來。”
判官帶鬼差離開後,將身後的馬援凸顯出來。
張慕仙明白閻王的意思,他在打人情牌,就向馬援笑道:“馬大哥一向可好?”
馬援趨前一步,先向張慕仙施禮,這才恭敬回答道:“有勞大人掛念,屬下安好。”
張慕仙點點頭,又同馬援拉拉家常,秦廣王不時插科打諢,現場氣氛輕鬆起來。
兩刻鐘後,判官帶着鬼差將生死簿搬入殿中。
張慕仙向商淞、商浩、蛇橫等人道:“你們察看生死簿!”商淞等人一直生活在山河社稷圖中,那懂如何察看生死簿?張慕仙如此做,只是讓他們熟悉流程而已,檢查只是走走形式而已。
秦廣王見商淞等人一人抱起一本生死簿、認真觀看,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生死簿內容繁雜,照他們這樣看下去,十年也未必能看完,更不用說查出問題了。想從生死簿中查出問題,必須橫向比較,縱向對照,抓住一兩個線索深究下去才行。
張慕仙自然清楚其中的道理,卻不提醒商淞等人,而是向秦廣王道:“我想和馬大哥敘敘舊。”
秦廣王無奈向馬援道:“馬判官,務必陪好靈官大人!”他心中極不願張慕仙和馬援單獨相處,地府有多少問題,馬援可是一清二楚。
張慕仙帶着馬援出閻羅殿,至忘川河畔,確定四周無人,才傳音道:“馬大哥,我二弟怎麼回事?”
馬援從懷中掏出一卷帛書遞給張慕仙,張慕仙展開帛書。
帛書上只有兩行字:庚寅年冬至,舌綻大師靈魂至地府,投生西牛賀州鳳仙郡;乙巳年立春,舌綻大師靈魂二至地府,投生南瞻部洲九江郡。
二弟在不足十年內,先後轉生兩次,這是爲什麼?張慕仙心中納悶。
馬援輕聲道:“舌綻大師兩次入地府,西牛賀州都下起流星雨。”
庚寅冬月,靈山萬佛同墜,流星落如雨。張慕仙恍然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舌綻定是金蟬子的一個分身。蟠桃危機,靈山衆佛陀、菩薩、羅漢吃不到蟠桃,一部分強渡天災,一部分轉世投胎,一部分吃二弟的肉保命。
除去轉世、渡天災的之人,靈山留存的佛陀、菩薩、羅漢至少還有兩三千人,二弟即便貢獻出全身血肉,依然不能滿足需要,所以纔要不斷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