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滾快點!”
聽着這句話,涼安新帝停下腳步。
張雪夜只感覺心頭一震,聽到馬車之中那人的話語,這位涼安皇后只感覺心中隱隱不安。
因爲,他罵的的人,可是涼安皇帝。
如今的天下之主!
只是,接下來並沒有發生張雪夜心中擔憂的景象。
涼安新帝只是回頭看了看,便轉身牽着馬兒,一言不發的走進不遠處的岔路口,給迎面而來的馬車讓行。
馬車之上的人也不再多言,放下手中的簾子,車伕也隨即駕駛馬車,與涼安皇帝擦肩而過。
馬車走後,涼安皇帝並未回頭看去。
他牽着馬,對涼安皇后道:“我們便慢慢走走吧。”
“嗯。”張雪夜細若蚊聲的點頭。
她始終低着頭,不敢與旁人對視。
感覺到先前的馬車走遠,張雪夜回頭望去,心中生起一絲疑惑。
不知爲何,先前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惜一時之間,張雪夜竟然想不出來。
涼安新帝牽着馬兒,走在人羣之中,周圍百姓很識趣的讓開,生怕惹到這位牽馬的男子。
能在帝都街道騎馬而行之人,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大多都是非富即貴,要麼是朝廷重臣,要麼就是擁有強大的軍方背景,可以在涼安帝都橫着走。
總而言之,能夠在涼安帝都街道騎馬之人,都惹不起。
張雪夜坐着馬兒之上,害羞的不敢看向四周,不知何時,她的耳根早已通紅。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一條小河旁。
這是一條城中小河。
小河兩旁,是熱鬧繁華的街市。
兩岸百姓來往熙熙攘攘,小販吆喝叫賣之聲不絕於耳,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祥和之景。
小河之中,時常有船隻來往。
小船上,有琵琶女彈奏巧樂,如天籟之音般,久久迴盪兩岸,令人心生陶醉。
小河兩岸,有一座石拱橋相連。
張雪夜也擡起頭來,看着周圍的熟悉的場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遺憾。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四年。
周圍的房屋環境,卻沒有一絲的改變。
這一切,都未曾變過。
四年之前,那是一個天色灰濛的日子,天上下着微微細雨,水面之上泛出陣陣漣漪,蒸騰出氤氳水氣。
那天,她撐着一把油紙傘,迎面跑來一個書生。
天下着濛濛細雨,而那書生卻未曾撐傘,雙手緊緊抱住小腹,像是在保護着什麼。
也許是天氣原因。
那書生並沒有注意到前方的張雪夜,差點撞到對方,好在他及時發現,躲了過去。
由於躲閃得太急,一個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
而他的懷中,散落出幾本書籍,掉在地上被雨水浸溼。
那書生嘴上一個勁的說着對不起,手中慌忙的撿起地上的書籍,可惜書中的內容,早已看不清楚。
那書生心中可惜,卻還是向張雪夜說了聲對不起。
那書生擡頭看到張雪夜一眼,心中只覺得氣血上涌,心跳得厲害。
古人有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他能夠在書中找到黃金之屋。
可這顏如玉,卻是未曾見過。
雖然顏如玉在書中未曾見過,可是今日那書生在現實之中,在他的眼前,看到了屬於自己的顏如玉。
世間竟有如此女子,生得好生絕美。
張雪夜瞧着那書生看自己時,一副癡癡的樣子,只覺得好生有趣。
那書生自報姓名,秦少華。
而張雪夜也只報姓名,不報身份。
在那之後,兩人一來二去,便在了一起。
不知不覺間,兩人便彼此相伴三年,發誓長相廝守,相伴終生。
可惜造化弄人。
如今兩人,終究是一場遺憾的過往……
涼安新帝能夠感受到馬兒之上,張雪夜想要極力掩飾的嘆息之聲。
他看着周圍的一切,也是盡悉一切。
涼安帝都之中,各處都有涼安帝國的眼線,這位涼安皇后先前的情史,涼安新帝也是全部知曉。
現在,他知道張雪夜在嘆息什麼。
只是他什麼也不曾說。
劉鴻牽着馬,沿着小河旁前行。
一望無盡的河道,不知何處纔是盡頭。
中午的太陽逐漸毒烈。
習習秋風吹拂,卻不解一絲炎熱。
涼安新帝牽着馬兒,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來到張府門外。
如今的張府,在大小姐張雪夜加入皇宮之中,本在涼安帝都之中的二等家族,一夜之間躋身爲強大家族。
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
帝都之中,無數的家族都想與當初看不上眼的張府攀上關係。
因此,這將近一年之中,張府就頻繁冒出許多的遠方親戚,而且都是有跡可循的親戚。
涼安新帝來到張府門前。
張府之外的門童看着來人,對着涼安新帝恭敬一拜,詢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可是來……”
“小門童,是我呀!”那門童還未問完,騎在馬兒之上的涼安皇后張雪夜猛地擡頭,高興的喊道。
“小姐!”那書童看清馬背之上的張雪夜,高興大叫道,緊接着又跑回張府之中,邊跑邊喊:“老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涼安新帝見狀,也沒有多言,而是轉身看着馬背之上,一襲白衣長裙的絕美皇后,淡淡道:“把手給你。”
張雪夜乖巧的將手伸出,劉鴻小心的把後者從馬背之上抱下來。
“有些沉。”涼安新帝劉鴻鬼使神差的說道。
聽到這話,張雪夜害羞得整個脖子都紅了,將頭埋進涼安新帝的懷中,像一隻小喵咪一般。
張府之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說小姐回來了,那陛下可曾來?”張府家主張德緊張的詢問門童。
“未曾見過,不過有一個男子給小姐牽着馬,看樣子應該是保護小姐的護衛。”那門童猜測道。
在他的幻想之中,涼安皇帝就應該身穿龍袍,全身衣着昂貴耀眼,渾身散發着金色的光芒,讓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懼。
至於給自家小姐的牽馬的男子,小門童就真的聯想不到那是當今的皇帝陛下,畢竟皇帝陛下怎麼可能給自己小姐牽馬呢。
應該是皇宮派給小姐的護衛。
要是皇帝陛下前來,肯定是一場大陣仗。
“老爺,聽說宮中公公說,小姐在皇宮之中遭受陛下冷落,今日小姐一人回府,看來傳言非虛。”
“對呀,小姐可是當今皇后,今日第一次回孃家卻是這般寒酸模樣,看來真的苦了小姐了。”
張府家主張德身旁,有人在議論紛紛。
聽到衆人的話,張德也放慢腳步。
自從張家成爲皇親國戚之後,每日拜訪之人都快將門檻踏破,張德心中也生出疲倦之感。
突然,張府門外走進一個男子。
男子懷中一名女子,女子此刻將頭埋進男子的懷中。
啪!
“微臣張德,叩見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