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樣的傻話了,你撐着點,我馬上帶你回去見主人,讓她救你。”雪麟這話有點奇怪,難道他接下的人不是雪青璃本人,而是別人?
冷颯想要追上去,送上最後一擊,誰知找遍整個雲層和地面,都找不到她的蹤影。
慕翎淵持劍落在他身邊,說:“別找了,你趕緊回緣河關,我留在這處理這些逃掉的妖魂。”
“她方纔說你放棄了救裳月這條路,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如果我執意要救裳月,只要用六界的命去換,若是六界之地都沒有了,她還能生存下去嗎?”一旦打開苦海之門,六界就會變成一片煉獄,這樣的世界不是裳月想看到的。
“苦海之門?就是那個傳說囚禁了許多兇靈和惡靈的地方?”冷颯原以爲這只是一個傳說。
“沒錯。”慕翎淵不情願地肯定了冷颯的疑問。
“這個修羅帝姬夠狠的。”這一刻,冷颯總算看透雪青璃了。
“你還是快回去吧!免得裳月落入別人之手”慕翎淵不想再聽冷颯說任何廢話,連忙驅趕他。
“你下次見了她,可不要再手軟了,她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如果裳月活不下去,冷颯也不會讓雪青璃有命。
慕翎淵彷彿沒聽見冷颯的話,驅動靈陽劍去斬殺那些肆意妄爲的妖魂。
已經稍稍能動的玄罌,看着靈陽在暗黑的妖魂羣裡穿梭,猶如一道紅光在黑色的紙張上描畫。
他在塔頂運氣打坐,見慕翎淵許久還沒有離開,便說:“若不是她有意扭轉了劍鋒,你方纔就會命喪她的劍下,你這是故意的,你要用你的命來喚醒她。”
慕翎淵不語,玄罌繼續道:“你這是承認你愧對她,由此想來,她應該不是真正的陰命之女。”
玄罌的推論成立,只是他不懂慕翎淵爲何要這麼做,明知她不是,還要將她推入絕路。
“玄罌,你還是懶一些較好。”慕翎淵一直知道他很聰明,只是不想理會而已。
“這麼說,我猜對了。”玄罌的腦海裡閃現一個人,他的瞳孔忽然張大了好幾倍。
雪麟和傷重的‘雪青璃’奮力趕回修羅殿,途中卻遇到白舞的阻撓,她是隻身前來的,“盟尊果然猜得沒錯,來搶奪日金輪的人不是雪青璃本人,而是冒充她的墨濂,瞧這可憐的模樣,只怕傷得很厲害吧!”
“白舞,你若顧念一點昔日情誼就讓開。”雪麟不想再跟她打上一場。
“情誼?雪麟,我念你昔日對我還不錯,只要你放下日金輪,我就讓你走。”白舞也來搶日金輪,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
“妄想!”雪麟怒喝一聲,朝白舞射出數枚金針。
“你覺得你帶着一個累贅,還能是我的對手嗎?”若是打不過雪麟,白舞就用墨濂來要挾他。
“那你就來挑戰一下吧!”雪麟可是修羅殿裡最能打的,他的修爲沒人知道有多深。
“如此冥頑不靈,那我只好踏着你的屍體去取日金輪。”白舞的陰鬼爪朝雪麟的面門甩去。
雪麟顧不得別的,拿起滅情劍防守。
既然這不是雪青璃,那真正的雪青璃去哪了?
昨晚的事把冷颯調離緣河關,她自然是趁冷颯不在,造訪魔族駐地。
她來得悄無聲息,只驚動了一個人,那就是守在裳月門外的媚荷。
媚荷看着眼前這個冷豔女子,皺着眉喊了一聲:“雪青璃?”
“許久不見,媚荷,你可還好,上次的傷痊癒了嗎?”雪青璃說了一些客套之話。
“你是來劫裳月的!”媚荷看了看身後的那堵房門,很肯定地說。
“我只是想請她到修羅殿做客,你要知道,你是攔不住我的。”雪青璃跟媚荷好言說話,可媚荷只執行冷颯的命令:“魔君讓我在這守着,就是不讓任何人帶走她。”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念在媚荷過去幫過自己,雪青璃只是一掌拍暈了她,而沒有痛下殺手。
沒有了媚荷的阻攔,雪青璃如入無人之境,她流着血的手指一碰冷颯的結界,那道看似很堅硬的結界瞬間崩塌。
崩塌的聲音吵醒了正在睡覺的裳月,她睜着惺忪的眼睛,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正靠近自己,她立馬翻身坐起,她一臉警惕地看着雪青璃:“你果然來了。”
“看來你早已猜到我會來,那你能不能猜到此刻的崎裳會是什麼景象,萬千妖魂正在肆意屠殺那裡的弟子,鮮紅的血將如錦似幻的崎裳染成一片血紅,濃重的血腥氣瀰漫在空氣中,逃不掉,躲不開。”雪青璃停在牀沿的一步之外。
“是我欠了你的,你何必爲難他們。”
“一個擁有魔族血統的半魔,竟這麼仁慈,還真讓人意想不到,難怪前任崑崙掌門這麼看得起你,不僅幫你化去魔性,還把整個崑崙交給你,只可惜,崑崙還是毀在了你的手裡。”雪青璃朝裳月伸出了食指,指尖泛起淡淡熒光,“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得跟我回修羅殿。”
她把裳月弄昏之後,兩個身穿黑袍的面具人將她攙扶起來,“你們把她帶回修羅殿。”
“是,帝姬。”那兩個人應聲而去。
走出房間的雪青璃,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對着蔚藍一片的天空說:“跟了我這麼久,不累嗎!還是說,你把泣血鬼針逼出來了,所以要挑釁我。”
鬼封從某個轉角走了出來,拍着手說:“只怕慕翎淵怎麼也沒想到你的真身竟來了緣河關,並且劫走了他心愛的女人,要是讓他知道了,好戲可要開場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否則你也不會尾隨我來到這裡,看你這個樣子,怕是逼出了泣血鬼針,這速度比我預想中的要快許多。”雪青璃能感覺到鬼封的氣息很強勁,沒有過去那般被壓抑的虛。
“你爲了重塑夙錦,耗費了不少修爲吧!你覺得我們要是打起來,你還是我的對手嗎?”鬼封這次有十足的把握。
而雪青璃也很誠實,她說:“不是。”
她轉動指上的命戒,球球猶如天降神兵,橫在他們二人之間,它衝着鬼封低吼。
鬼封見到這隻畜生,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他怎麼會忘了這隻銀魂獸,雪青璃在修爲大損的情況還能出來晃,肯定會帶着它的。
雪青璃見鬼封沒有出現方纔的囂張,低笑一聲:“怎麼?你還想和我打嗎!一對二,誰吃虧呢?”
不用想,肯定是鬼封會吃虧,就算不死也會弄得兩敗俱傷,那時就會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復,忍一時之氣,方可海闊天空,鬼封的嘴角一提,說:“你今天贏了,但你的算盤未必打得那麼響,日金輪最後落在誰的手裡,還不一定呢!”
見到鬼封的影子一點點消失在眼前,雪青璃默唸一句:從我設局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我是贏家,鬼封,我這次一定會將你挫骨揚灰。
當冷颯回到緣河關,已經是深夜了,媚荷在裳月的房門前躊躇,她的眉頭從未有過舒展,她正擔心冷颯會給予的處罰。
冷颯跨進院落的大門時,已感覺到殘留在空氣中的陌生氣息,再看那道結界被破除了,心頓時涼了一截。
他對着媚荷咆哮道:“是誰來過?”
“是,雪,雪青璃。”媚荷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她?怎麼可能?”冷颯想起自己與慕翎淵明明重創了她,她怎麼可能會跑到距離崎裳那麼遠的緣河關來,兩人中必定有一人是假的。
“你看到的雪青璃有沒有哪裡不妥?”冷颯先詢問來緣河關的人。
“沒有不妥,她還問起我那次的傷勢,而且只是拍暈我而已,並沒有動手。”說來也奇怪,媚荷覺得雪青璃並不像外界說得那樣,嗜血殘忍。
“看來我們又中了她的分身之計,她不僅要拿到日金輪,還要帶走裳月,只是,在崎裳的雪青璃不像是假的,修爲這麼高深?”可設下的結界也被她破除了,四周還完好無損,這人也不像是假的,這才讓冷颯想不明白。
“魔君,這世上有一種術法叫萃華術,這種術法可以臨時把另一個人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無論是修爲,還是模樣,只是無人能承擔施法後的代價,所以這種術法在許久之前就沒人使用了。”媚荷也只是在毒譜中發現這種術法,此時說出來,希望能幫上忙。
“萃華術?看來她爲了報復慕翎淵,真的不計代價。”冷颯望着已成空房的院落,問:“這種術法有什麼後果?”
“施法者會損失一半修爲,被施法者會喪命。”媚荷道出殘酷的代價。
“損失一半修爲?雪青璃可真夠可以的,既然她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那我就回敬一下。”冷颯決定反攻修羅殿,把裳月救出來。
“魔君是要趁機進攻修羅殿嗎?”媚荷覺得這個決定太冒險了。
“不僅是我,我還要把仙道各派拖下水。”這等事豈會只有他一人,還有那些恨不得喝雪青璃的血,抽她筋的仙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