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不是了?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呢?”人羣中有人這樣小聲說道。
“這個小子估計讓蒼朮師兄給嚇了!”另一個道士,絲毫不在乎地指着臺上的丁雲驥笑道。
“這話但凡是個長腦袋的,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各脈弟子鬨堂大笑,此時紫電一脈的一干弟子們,有如曬了烈日一般,面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師兄望着擂臺上面的丁雲驥,苦笑着喃喃自語地道:“小師弟,你不是開玩笑麼?我都不是蒼朮師兄的對手,你怎麼可能贏得了他呢?你還是快點下來吧,別給咱們丟人了!”
“喂!丁師弟,你是不是說反了?”
人羣中有人喊道。“蒼朮師兄怎麼會是你的對手呢?嘻嘻……”
頓時又是引來一陣笑聲。
丁雲驥面上頓時有意現出尷尬之色,撓了撓腦袋,回身朝着臺上,嘻嘻笑了笑,“不好意思,蒼朮師兄,太緊張了!太緊張了!”
蒼朮微微冷哼,眼睛再也不朝他望上一望。
“既然剛纔沒有說明白,那我就重說!”
他回頭望了望擂臺上面孤身孑立,面上淡然的蒼朮,又轉身笑着說道:“各位師兄,師弟們,既然我師兄都不是蒼朮師兄的對手,那麼蒼朮師兄對於我而言,就更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了!”
人羣中傳來了聲音,“算你小子識相!”
“不過……”丁雲驥頓了頓,笑道:“蒼朮師兄,我還是想和你討教一番!不知師兄可否賞臉?”
“別說那麼多!動手吧!”蒼朮冷哼一聲,再次抖劍,向丁雲驥刺來。
“慢!”丁雲驥大喝一聲。聲若洪鐘,不由讓蒼朮下手緩了一緩。
“蒼朮師兄,你的年紀一大把了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有話就說,有……”蒼朮強自忍住心中憤怒,喝道。
“嘻嘻,師兄,這樣,你都一把年紀了。若是成親早點,現在都是兒孫滿堂了。而我呢,正當青春年少,所以……你和我動手的時候,是不是應該讓我幾招呢?”丁雲驥嘻嘻笑道。
“什麼?”
這話說出來,不僅蒼朮愣了,其餘人更是目瞪口呆。誰都沒有想過,丁雲驥這小子花樣百出,居然想到了這樣的主意。
“好H然我入門在先,那麼我就讓你三招!”蒼朮將長劍緩緩收入劍鞘。
“什麼?就三招呀!”丁雲驥滿臉的不情願,但是看到蒼朮有若殺人的目光,就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也罷!三招就三招!”他一點頭,說道。
望着蒼朮,他口中說道:“蒼朮師兄,你可是說了讓我三招!若是三招之內,你還手了,就算你輸!”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蒼朮點頭。
“各位師兄弟們,你們可要做個見證!這話可是蒼朮師兄說的,若是誰說話不算數,誰就是小狗!”丁雲驥向下面的觀衆喊道。
“知道了!你快開始吧!”下面人聲已經動起來。
“好!”丁雲驥回身慧黠一笑,似乎心中打着什麼算盤。
那笑容讓蒼朮心中發毛,但是強自鎮定,心道:哼!看你這小子,能有什麼花樣。一待這小子三招出手,我就將他傷於劍下,哼,也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蒼朮這樣想着,但見對面的丁雲驥腳下一點,猛然向他竄來。
他心中一怔,立時向後退了半步,誰知那小子有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而來。
眼見丁雲驥一記掌風向自己拍來,那風聲並不如何駭人。他也就懶得躲閃。
他微微一偏頭,只見丁雲驥如閃電般一個巴掌扇過來,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那一記巴掌不偏不倚剛好打在了蒼朮的臉上,說輕不輕,說重不重。
倒不是丁雲驥打得多疼,而是……
但見蒼朮白皙的臉上驀然出現了一個黑黑的巴掌印。
蒼朮登時一愣,目光中盡是凜然的殺機,一閃而沒。
“蒼朮師兄,這剛剛是一招,你可不要說話不算那!”丁雲驥眉毛一挑,抱着肩膀侍立着。
下面的弟子們鬨堂大笑。
“哈哈!哈哈!”吳方信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一邊笑一邊拍着大師兄的肩膀,“大師兄,小師弟真是神機妙算……哈哈哈……哈哈……”
這話讓杜方仁雖然在笑,但是心中一陣納罕。
“五師弟,你說什麼?”
“小師弟讓我……”吳方信笑着告訴了杜方仁,丁雲驥讓他去拿一塊黑炭放在身上的事情。
聽完了話,杜方仁也忍不住笑了。
再看臺上,蒼朮的半面臉上黑一道白一道,下面的人已經捂住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那白霜峰的女弟子們更是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鶯聲燕語。
長門弟子面上盡是難看的顏色。
蒼朮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眼神向長門弟子方向掃了一眼,好像誰告訴了他什麼,他面上頓時鐵青了一片,他用手指着,顫抖着道:“你……你……”
“呵呵……”丁雲驥嘻嘻笑着,兩手一攤,露出黑漆漆的手掌,道,“不好意思,蒼朮師兄,一招了!你可別還手!”
他自肩頭取下長劍,腳下一踏“脫兔步法”,旋風似的向蒼朮縱去。
蒼朮見他攻來,自己雖然不能還手,但是並不表示自己不會閃躲。腳下生風,身子繞着丁雲驥轉動起來。
兩人有如走馬燈一般,像陀螺一般轉個不停。
丁雲驥見他如此,真是沒有辦法實施第二個步驟,心下一轉,連人帶劍向他懷中撞去。
蒼朮一個冷不防,居然讓他撞了個趔趄。丁雲驥再次起身向前,長劍抖出朵朵劍花,向他身上有如蜻蜓點水,向他劃去。
兩人你來我往,總是丁雲驥出招多。
但見丁雲驥手中挽着劍花,刷刷刷就是幾劍過去,耳邊只聽到裂帛的聲音,卻並不見有人受傷。
但是很顯然,丁雲驥醉翁之意不在酒,待他劃出幾劍之後,便含笑地向對方挑釁般的微笑。
終於,蒼朮一聲厲吼,“三招已到,我要出手了!”
他含恨一掌向丁雲驥拍去,那掌風剛剛捱到了對方身上。
誰知丁雲驥好像有準備一般,猛然大叫一聲,面色一變,“噗地”一聲,從他口中噴出了一口又腥又臭的鮮血。
蒼朮猝不及防,被那東西噴了一臉。
衆人此時卻見丁雲驥大叫一聲,“哎呀!我輸了!”
人已經猶如敗絮一般,倒飛而去,從擂臺之上,跌倒了紫電峰弟子那邊。
耳邊似乎聽到了有兩聲嬌呼。
丁雲驥睜眼一望,原來此時居然是白霜峰的兩位師姐,許瓊和葉茵,兩女都是花容失色,顯然都帶着關切的神情,兩雙妙目都盯着丁雲驥,上下打量他,看他是否有恙。
他見了,將目光掃向衆人,嘿嘿一笑,“我沒事!”
他那鎮定自若的樣子,不知怎麼,讓兩女見了,心中不由一跳,芳心小鹿亂撞。
不知怎的,兩女居然又鬼使神差般地互相對視了一眼,但是唯恐對方發現自己的心思,馬上就若無其事地望向別處。
待蒼朮將面上那不知名的血紅東西擦乾,下面的弟子再次轟然大笑。
此時他忽然覺得身下一涼,兩股之間似乎有冷風吹過。
他低頭一看,原來那長長的道袍,現在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丁雲驥用劍撕成一條條的碎布,全成門簾了。就是褲子都已經變成了鏤空的。
怪不得他覺得身下似有涼風吹來。
他心中的怒意更加重了,心中恨不得將那個姓丁的碎屍萬段。此刻,就是一個石頭人都已經被惹怒了,更何況目高於頂的長門弟子蒼朮,平日裡面大家見到他時,都是畢恭畢敬的,幾曾有人這樣羞辱過他。
他嗆啷一聲抽出長劍,再也顧不得自己的風度,面上帶着沖天的怒意,厲聲吼道:“姓丁的,你納命來吧!”
恰在此時,一個小道士極力用手掩住嘴巴,強忍着笑意,走上臺來,清了清嗓子宣佈:“本局比賽,長門弟子蒼朮勝!”
說完,轉身跑下臺去,瞅準蒼朮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偷笑不止。
“對不住,不好意思!”丁雲驥朝着蒼朮擺手,“師兄,我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想跟我比,等下次吧!現在屬於你的時間已經結束了。哈哈!”
臺上一個面上狗血臨頭的蒼朮,臺下談笑風生的丁雲驥,這一勝一敗,卻是兩種境遇。
“哈哈!”
“哈哈!”
嗖嗖,從長門那邊跳上來幾名年輕弟子,拼命拉住狀若瘋虎的師兄,口中說道:“二師兄,不要衝動,師尊他們都已經看着呢!”
“師兄,不要動怒!”
“師兄,息怒!我們不會放過那小子的!”
“丁雲驥!我不會放過你!”蒼朮接過手下師弟們遞過來的手帕,用力地蹭着臉上紅色的髒東西,(那是丁雲驥將紅色的草汁含在嘴裡面,咬破了外面的紙袋,吐出來的咬牙切齒的暗自說道。
那邊的丁雲驥面上亦是一雙森然的目光,向他望來,他目光中含着輕蔑,含着睥睨,更多的是嘲弄。
“哈哈!你不放過我!難道以爲我是嚇大的麼?怪只怪你自己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