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的嗎?早上出門時,就覺得今天天氣異常,沒想到是下雪天。”穆雨寒也跟着把眼光瞟向了窗外。
只見紛紛揚揚的大雪漫天飄灑。
“這麼大的雪,今天如果下一天一夜,明天早上一定能堆得起雪人了。”邵逸夫望着窗外說。
“哥,沒想到你也喜歡玩這些?”穆雨寒微笑着說。
“這些美好事物,大家都喜歡。這是人的天性,哥也是普通人呀!”邵逸夫支起自己的下巴說。
穆雨寒笑笑,想到這樣的天氣,不知道雨澤看見雪花了沒有,她就不由自主的眼裡噙着笑,對邵逸夫說:“邵總,我先出去了,文件你看好籤署後,我過來拿。”
邵逸夫看見她眼底突然生出的微笑,又匆匆向自己告別,知道她此刻心裡想起了某人,內心裡頓時涌出一絲不愉快。但是,他也只好苦笑着向穆雨寒點點頭。
穆雨寒回到自己的辦公位置上,果然見汪雨澤的Q Q晃動。她就點開,只見雨澤在Q上說:“老婆,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沒想到這麼大,這麼猛烈!”
“我看見了。”雨寒在Q上發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晚上回家,我們觀梅賞雪。記得早上爺爺那花園裡的梅花嗎?每年落雪時,只要我在家,都會陪爺爺觀梅賞雪,晚上我們還是去那邊吧?”汪雨澤在Q那邊說。
“好!我聽你安排。”穆雨寒在Q上打出一排字說。
汪雨澤看見這幾個字,心裡樂開了花。他本來還以爲雨寒不過去,沒想到她這麼幹脆的答應了。
想到晚上回家,陪爺爺一起看梅望雪,爺爺一定非常高興,汪雨澤乾脆給爺爺打個電話。
汪爺爺此刻正在廚房,吩咐廚師中午做些什麼菜。接起電話,一聽是雨澤,就高興地說:“今天是什麼風呀,這纔剛出門不久,就想爺爺了?”
“爺爺,下大雪了。晚上,孫子回來陪你望雪觀梅。”雨澤高興的在電話裡說。
“哈哈,早有人捷足先登了。現在已經在梅園看上了。”汪爺爺自豪地說。
“誰這麼有孝心,居然這麼早就跑到我們家來了。哈哈,一定是秦遠那小子!爺爺,我說得對嗎?”
“真不愧爲發小!嗯,你說對了,是秦遠。”爺爺笑着,又接着說:“不僅只有他,爺爺還邀請了一個人來。”
“誰呀?還邀請了誰?”汪雨澤在電話裡追問。
“歐陽冰焰。”爺爺大聲地說。
“爺爺,你說什麼?歐陽冰焰今天來我們家了?”汪雨澤詫異地問。心裡不禁一陣苦笑,爺爺,你這不是害你親孫子嗎?我剛叫了穆雨寒回家看雪賞梅花。你就把歐陽冰焰請到家中,你成心爲難我嗎?雨澤一陣腹誹。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話說汪雨澤聽說歐陽冰焰已經在爺爺的花園賞梅了,不禁愣怔了幾分鐘。他想,已經給穆雨寒說了,下班回家賞梅觀雪,此刻如果說不去了,她心裡又會生疑。以爲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場面的事情。
他在辦公室裡踱了幾步,心想,爺爺既然決定了要讓歐陽冰焰住到家裡,那麼,穆雨寒和她碰面是遲早的事情了。既然終需見面,今天就提前碰碰面吧。
主意打停當,他心中像放下了一塊巨石般,豁然輕鬆起來。
下班了,穆雨寒剛從邵氏的大廳走出來,就看見汪雨澤的賓利停在眼前,她快步過去,汪雨澤一見她,就眉開眼笑的把副駕的車門打開,愛憐的說:“快上來,外面飄雪,夠寒冷的。小心感冒了。”
穆雨寒乖順的坐進了車裡。看着汪雨澤,一臉乾淨清透的笑容。
“小女巫,別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看着我,我要受不了了!”說完,汪雨澤的車馬上就像離弦的箭般開走了。
邵逸夫走在後面,看着這飄雪的天氣,原本想打算送穆雨寒回去,
卻見汪雨澤早已等候在那裡。他就故意放慢了腳步,目送着一對璧人在漫天的風雪中絕塵而去。他的眼裡有羨慕和寂寥,還有不易察覺的憂傷。英俊的面龐,又成了一副“冷麪玉郎”。他走進風雪中,任憑風雪灌進自己的衣領和脖子。雪花落在他深藍色的羽絨服上、臉上、耳朵上,他彷彿沒有察覺般。腦海裡不停的盤旋着剛纔飄然而飛向汪雨澤車子的穆雨寒。
“邵總,這麼大的雪,你怎麼不撐開傘躲一躲?”企劃部的經理從後面小跑過來,遞給邵逸夫一把傘說。
可是,他的腦際此刻只想着一個人,他幻想着此刻,穆雨寒就在靠在自己的車前,等侯着自己,然後在風雪交加中,兩人相偎相依的回到家裡。
企劃部經理看着邵逸夫心事重重的向前走着,只好小跑着把傘罩在了他頭上。邵逸夫這才注意到,抱歉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看着頭頂的傘,他不禁想起,自己手中還拿着一把準備給穆雨寒遮雪的傘,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走向自己的黑色奔馳。
車上,汪雨澤邊轉着方向盤,邊思量着怎樣給穆雨寒說歐陽冰焰在爺爺梅園的事情。
穆雨寒則望着擋風玻璃外飄飄灑灑的雪花。這樣的天氣,她最容易想家。此刻,她想起了還在療養的媽媽,還有奶奶。還想起了家鄉山村下雪天一派童話般的冰雕玉砌的世界。
兩人都沒有說話,外邊的蒼涼和寒冷,車裡的靜默和沉思,相互渲染着各自的心事。
汪雨澤想了好久,側頭看看穆雨寒,見她兩眼出神的望着外邊紛紛揚揚的大雪。那凝神的樣子,靜若處子。雨澤不由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想家了。”雨寒幽幽的說。
“別多愁善感、觸景生情的,再過幾天,我就陪你回老家一趟,向媽媽和奶奶商議我們的婚事。”雨澤愛憐的說。
“好!謝謝你,雨澤。”穆雨寒橫波流轉,清澈如水的眸子有點霧溼。
“你啊,整個就是一個水做的。多愁善感的,活脫脫的在世林黛玉。好好的,別想太多,等下就回家了。放心,雨寒,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一定會給她們一份安然、舒適的生活,把他們當自己親人照顧。”
穆雨寒聽見雨澤這樣說,不由感激的向他投去了深情的目光。
汪雨澤從她的灼熱目光中,看到了感動和依戀。他本不想打攪此刻二人美好的氛圍,可是,想到雨寒萬一到梅園看見歐陽冰焰時,驚訝不知所措、我見猶憐的樣子,他索性提前告訴她,也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雨寒,一會兒到家,你在爺爺的梅園會看見歐陽冰焰。”汪雨澤兩眼平視前方,他不敢看穆雨寒此刻的表情。
聽到這句話,穆雨寒愣怔了一下,好一會兒,她才說:“原來她來了!”
雨澤怕引起雨寒的誤會,就說:“爺爺早上給她打的電話,本以爲她還在杭州,哪知道她已經來北京幾天了。你知道爺爺的想法,他想報答歐陽家當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就藉着讓她來觀雪賞梅的理由,讓她來家裡了。”
穆雨寒閉着嘴脣,沉思了一下,說:“雨澤,你放心,我理解爺爺的做法,不會放在心上的。”
汪雨澤聽到這句話,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寵溺的看着穆雨寒:“謝謝你的理解。這纔是我可愛的小女巫風範。”
不一會兒,就到了汪宅。雨澤把車開進大門,在院中找了個寬敞處,就把車停放在那裡。然後牽着穆雨寒的手,冒着依然紛揚的雪跑進了爺爺的梅園。
此刻,爺爺、秦遠、歐陽冰焰正圍着爺爺的白炭火盆聊天,絲毫也沒有注意到從外邊回來的雨澤他們。
“爺爺,我們回來了。”汪雨澤大聲的喊。
三個正在烤火話家常的人頓時擡起頭,把目光投向了雪中牽手的一對璧人。
“雨澤,好久不見,怎麼看見我,連個招呼都不打?”秦遠站起來,看着雨澤挑釁說。
“你小子,也好意思說。來我家賞梅,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徑直而來。前些日子到哪裡瘋去了,怎麼不見蹤影?”雨澤笑笑,以牙還牙。
“來爺爺這裡,還需要給你打招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爺爺,是嗎?”秦遠偏頭看着爺爺,期望爺爺給他個滿意的答覆。
爺爺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說:“你倆混小子從小到大,一走到我身邊就爭斤論兩的,沒功夫給你倆評理,快過來烤火看雪,外邊還是怪冷的。”
自始至終,歐陽冰焰都沒有擡起頭來看汪雨澤一眼。她用火鉗不經意的朝着火盆裡添木炭,心理卻思潮氾濫。
“傻丫頭,還添,安心烤到通天亮呀。”爺爺慈愛的看着歐陽冰焰說。
歐陽冰焰這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汪雨澤拉着穆雨寒走到她面前:“冰焰,來,我介紹一下,這是穆雨寒,以後你就直接叫她嫂子吧。我們的婚期快了。”
歐陽冰焰本來打算不起身,可自古就有“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只好站起身,強壓住自己心裡的巨浪翻滾,逼出一個笑容向雨澤和穆雨寒頷首問好。
一個豔如玫瑰,一個清麗如百合,兩個傾國傾城美女站在一起,“水中花、鏡中月”居然各有千秋,不分仲伯。
秦遠看得居然有點眼花,只在心裡感嘆汪雨澤小子豔福不淺,兩個天之尤物,居然都愛上了他。
歐陽冰焰看了一眼清麗的穆雨寒,心裡頓生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感覺。好一個纖塵不染的明麗女子。難怪雨澤爲了她,而放棄自己。
歐陽冰焰突然有點釋懷,她覺得自己敗給這樣的女子,也值了,但心裡終歸酸楚。
再說穆雨寒瞟了一眼歐陽冰焰,不由感概:“居然有長得這麼好的人。上蒼太厚待她了,傾城的容貌,顯赫的家世、聰慧過人。難怪雨澤媽媽一直喜歡她。的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穆雨寒這樣一想,不由相形見絀,她白皙精緻的臉,不由爬出了兩朵紅雲。爺爺似乎看見了兩個女子的心裡活動,他呵呵一笑說:“以後你們要常來往,一個是爺爺的孫媳婦,一個是爺爺的寶貝孫女。”
說話間,已有保姆過來喊吃晚飯,5個人就各懷心思的去了。
晚飯間,汪母不停的招呼着大家吃菜,歐陽冰焰顯然心事重重,半天也沒有見她的筷子在盤子裡動一下,她在自己的碗裡像數米粒一樣把飯放進自己口中。
也許同病相憐,秦遠看見歐陽冰焰黯然傷神的樣子,想起自己每每在家中吃飯,看見辛宛露和父親眉目傳情的恩愛樣,就妒火中燒。他好想活躍一下飯桌上的氣氛,可是,又怕惹起冰焰傷心,乾脆也悶聲吃飯。
這時爺爺打破餐廳的窒息氣氛說:“怎麼平時個個滔滔不絕、頭頭是道的,今兒個都成了啞巴。”
“爺爺,你這就不懂了,現在流行用餐不吃飯,這是健康的吃法,養身之道。”秦遠百事通般,搖頭晃腦的故意說。
一桌的人才都擡頭看了看秦遠。
“冰焰,你從今晚起,就住家裡嗎?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汪母愛憐的說。
“伯母,我今天還是想先回公司。以後,我一有空就回家住吧。”冰焰善解人意地說。其實,她心裡卻在想:住在這裡,平添煩惱和傷悲,我還不如住公司,落得個清淨。
“哦,那待會兒我們一起走。”秦遠笑笑說。
一場猶如“鴻門宴”的晚飯終於用完,外邊已經黑漆漆的一片。秦遠起身告辭。歐陽冰焰也跟着道別。
汪爺爺正有撮合秦遠和歐陽冰焰之意,就朗聲說:“秦遠,你是不是爺爺的孫子?”
“怎會不是呢?爺爺。”秦遠又恢復出一副插科打諢的嘴臉。
“好!是爺爺的孫子,今晚就替爺爺把我的寶貝孫女照顧好。如若明天我聽說出了什麼差池,小心我揭你的皮。”爺爺笑着說。
秦遠趕緊順竿爬,笑着說:“爺爺不吩咐我也會照顧好她。誰讓她是個傾城佳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