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之後,賀六渾就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因爲外面居然有很多人站在那裡。而且賀若敦忽然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這個傢伙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不過兩個人見面,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爲本來就是自己特殊安排好的。
“啓稟侯爺,我們在外面抓到了幾個人,他們說是晉王的人。”賀若敦拱手彙報。
“這幾個人你們是怎麼抓到的?”賀六渾問道。一看起來這些人就不是好人,因爲他們都穿着夜行衣。
“他們偷偷摸摸的從外面強行進來,想到葛榮的窗戶外面。後來可能看見華將軍帶了一批人在外面守候,於是就翻牆想到屋頂去探風,結果被我看見了,然後抓得下來。”賀若敦還是那個樣子,不太說話,但是基本的情況講完了。
“你沒事吧?”賀六渾這個時候才發現,賀若敦的身上有些血跡。
“沒有事,這些都是他的血。”賀若敦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自己兄弟的關心,還是完全能夠感受到一種暖意。順手一指那個癱軟在地的黑衣人,臉還朝地。
“你呢?”賀六渾轉過來面對花弧。
花弧搖搖頭說道:“這些人也真蠻,居然殺了幾個親衛。被抓住之後才說是晉王的人,我們不知道怎麼處理。”
賀六渾搖搖頭,說道:“都殺了吧。”
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開始扭動起來,其中有一個人,嘴巴里面還喊道:“賀侯爺,我們是晉王的人,你敢殺我?“
賀六渾輕輕的笑道:“如果你沒有說你是晉王的人,或許我還會放掉你,既然你已經說了,那你就安心的去吧。”
“你們動手快一點,然後把所有的地方清理乾淨。記住不要有一絲的痕跡,怎麼還會讓它發出聲音來?”賀六渾吩咐完畢,自己悠然的回到了住所,然後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剩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自己操心了,這就是做領導的好處。
過了不一會兒有人開始來稟報:“啓稟侯爺,木華數將軍求見。”
“叫他進來吧。”賀六渾坐了起來,但是沒有站起來。左右把燈點亮了,屋裡這才亮堂了。
木華數進來的時候,那個房間纔開始亮燈,而賀六渾又坐在牀上。這一切都表明這裡非常的安靜,沒有任何的問題。
“木將軍深夜來訪,有何事,有何貴幹?”賀六渾平靜的問道。
“啓稟侯爺,我聽說這邊有些騷亂,所以過來看一看。擔心葛榮會出事情。”木華數心裡也很恐慌,因爲它排出了一部分人,結果晚上沒有回來。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他感覺的到,自己的人完全沒有了眼睛,因爲基本上都被賀六渾控制在了部隊當中,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原本自己是要求跟隨在格隆的身邊,但是都被阻攔了。
“有嗎?”賀六渾轉過臉來問站在身邊的親兵。
親兵搖搖頭。
“木將軍不要緊張,有本侯在這一切都沒有問題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那就叫花將軍帶你到囚禁之地看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先下去吧。”賀六渾一點也不客氣,畢竟自己的身份是在這個位置,也不允許這些人自己小心翼翼,那就越是質疑。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一定是一個強一個弱,如果兩個人都強,那一定會發生衝突。
木華數又不傻,一下子就聽得出來賀六渾的不愉快。但是仍然不死心,跟着花弧轉了一圈,發現什麼地方都沒有痕跡,而且葛榮也好好的呆在牢房。只好悻悻然走了,繼續去尋找自己的手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木華叔又來了。
整個晚上他派出去的五名手下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回來,肯定是已經完蛋了。但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去折騰,畢竟這一個是暗處做的事情。但是他心裡非常的不甘心,而且很有些隱患。他覺得總會出一些問題,所以一早就來到這裡,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他堅決要求看管葛榮,至少是要派人蔘與。
本來還以爲賀六渾一定會不同意,或者是要非常麻煩。但是他沒有想到你提出來,賀六渾就答應了。他手下的人就被排班,而且一般來說都給他排的值晚班,尤其是都是下半夜。
木華數想想還是忍了,這能夠來值班就不錯了。但是他盯住自己的手下,一定要認認真真,絲毫都不能夠懈怠,絕對不能夠出任何事情。特別是要盯牢葛榮到底和哪些人接觸過,說過一些什麼話。因爲他來之前,爾朱榮就給他親自交代過,這一次絕對不能出差錯,如果要是能夠探聽到一些消息,那就會讓他官升三級。否則那就下地獄去吧。
但是接下來的三天風平浪靜,然後一行人來到林慮縣。
林慮縣整個就在太行山裡面,地處太行山東麓。地勢西北高東南低,山地、丘陵佔八成以上。著名的太行大峽谷就在石板巖鎮境內,南北長50公里,東西寬1.5公里,落差大,相對高差1000米以上。斷崖高起,羣峰崢嶸,陽剛勁露,臺壁交錯,蒼溪水湍,流瀑四掛,是“北雄風光”的典型代表。
木華數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路上一點風險都沒有,連個盜賊都沒碰上過。當然也沒有誰那麼傻,看見這1萬的騎兵部隊居然都還敢來打劫,那真是衰到頭了。
到了林慮縣住下來之後,葛榮等人自然被安頓到了縣城的牢房裡。賀六渾居然一下子做了甩手掌櫃,帶着一大夥人去吃著名的林州大燴菜了。還派人來邀請木將軍,你說他敢不敢去?
到了下半夜,輪到木華數的人手來值班。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儘管說可以晚上值班,白天做些休息,但是白天又要繼續趕路,所以連續這樣的值班之後,每一個人身上都提不起精神來。人就是這麼奇怪的一個動物,該休息的時候你必須休息,不然的話就會狂躁,疲倦。儘管說木華數再三強調,要打起精神來,實際上面到了後半夜,手下很多人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瞌睡。
結果就這樣出事了。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木華數總覺得眼睛發跳,離開了自己住的房間來到了葛榮的牢房。發現房間裡都是人,一下子就慌了他知道肯定出大事了,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多人都集中在這個地方。然後他就看見了冷冰冰的賀六渾,渾身上下都是殺氣。
“你的人手是怎麼樣看管的?”賀六渾毫不客氣的訓斥道。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將軍,在我面前還能夠發生嗎?如果不是爾朱榮給你站臺,你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現在逮住了理由自然絕不放過了,而且這也是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侯爺,發生什麼事情了?”木華數腦袋嗡了一下,但是還是強打精神問了問。
“你自己進去看吧,我看你怎麼去做交代。”賀六渾拂袖而去。
木華數來不及多想,趕緊跑到房間裡面一看就呆住了。房樑上吊着一個人,這個人赫然就是穿着囚衣的太子。居然一直掛在那裡,都還沒有人去解開讓他下來。臉早已經憋得烏青,完全變了形。舌頭都露了出來,整個身體都發僵了,那說明已經死了很久。
下一次的第一句話就是:“葛榮呢?”
已經魂不守舍的幾個手下,用手指了指牆角。葛榮安安穩穩的坐在牆角,一動不動,眼睛看着那個房樑。木華數一個箭步跑了過去,趕緊用手去摸葛榮的鼻孔。
哪裡知道葛榮緩緩的把頭扭了過來。嚇得木華數一跳,慌忙的又蹦了回來。這個姿態實在是太久了,邊上所有的人都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你,你你。。。。”木華數都已經有點糊塗了,問話都問的不太清楚。
葛榮慘笑一聲說道:“沒有別人幫忙,是我幫的忙。”
“你怎麼,能夠忍心這樣,你怎麼能這樣做?”木華數的確是有點語無倫次。
“我們父子還有活路嗎?到了上黨之後,我們肯定死得更慘,我估計肯定就是千刀萬剮吧。不如我們自己做個了結。如果不是你們的人來的太晚,加上我繩子不夠,現在你也見不到我了。”葛榮說得非常平靜,平靜的讓人恐怖。
木華數彷彿還想說點什麼,被花弧等人推到了門外。
“我們家侯爺說了,接下來的護衛不用你們了,我們侯爺必須要保證葛榮的安全,要把他完完整整的交到皇上手裡。接下來就不勞你們辛苦了。”花弧嘴巴上說得很客氣,身邊的這些人已經連拉帶推的,把木華數的手下一起轟出了門外。
一個手下膽戰心驚的過來問道:“將軍,接下去我們該怎麼辦啊?”
木華數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大聲吼道:“都去死一起死,我跟你們一起去死。”
現在發活火還有什麼用?只能祈禱這葛榮不再出任何的一點事情,安安穩穩的到達上黨,然後再去求一下侯爺。或許換個說法,自己還能夠活下來。現在還能怎麼辦?只能夠跪舔了,灰溜溜的跟在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