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平告辭離開，門剛剛帶上，侯笑天臉上便閃過一道不悅之色。冷冷的輕聲哼了一聲，手裡的小本本往桌子上一丟說：“小孫，進來把本子收起來。”
侯笑天的手機上不是沒存楊帆的電話號碼，不過要抄給姜清平，自然不能拿出抽屜裡的手機翻找，這麼幹多少也是有點沒面子的事情。跟着秘書小孫進來的還有林疏影，身爲媳婦林疏影其實很少到侯笑天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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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影骨子裡屬於那種非常保守的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烙印打的很深。這不，侯方明最近有點無所事事的味道，眼看着海濱市的市政工程就要開始了，楊帆那邊遲遲沒有搞定，侯方明只好指望能從老爹這裡得一個準信。可是侯方明骨子裡害怕父親，不敢親自上門，只好打發林疏影來了。
“爸，方明讓我來問問，您晚上回家吃飯麼？”林疏影在距離三步之外站住，恭敬的笑着說。這個距離給侯笑天帶來一種距離和戒備感，侯方明夫妻之間的事情，侯笑天看出來存在不小的問題。不過兒女之間的感情，侯笑天不好說啥。今天林疏影能來，這倒是讓侯笑天心裡非常滿意，侯方明這個兒子沒什麼本事，倒是找了個好老婆。
侯笑天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說：“這個不好說，有話在這說好了。”說着侯笑天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林疏影保持着微笑坐下，扭頭看看拿着本本出去的秘書說：“剛纔在走廊上看見一個人出去，好像是姜副省長吧？”
侯笑天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掃了林疏影一眼說：“平時多和方明交流交流，多勸勸他，凡事要沉住氣。”說着侯笑天猶豫了一下，看看秘書把門帶上了才低聲說：“姜清平沒什麼主見，耳朵根子軟的很，還死要面子。”
只是簡單的評價了一下姜清平，林疏影便笑着站起來說：“呵呵，您忙吧，我該回去了。”
侯笑天面不改色點點頭沒說啥，林疏影開門出去後，侯笑天微微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可惜生了個女兒身。”侯笑天的評語林疏影沒聽見，不過這一趟也沒白來，至少侯笑天還是透露了一點什麼。海濱市那邊，交通局的問題不擺平，侯笑天是不會同意侯方明有任何舉動的。原因無他，侯笑天要是硬來，估計也能爲侯方明爭得一些利益，不過後果就不好說了。其實侯笑天讓侯方明轉達給楊帆的話裡頭，已經明確的表達心意：“姜清平朝海濱市伸手的事情，侯笑天來擺平。”
侯笑天還真沒說錯姜清平，離開辦公室後，姜清平直接到了飛雨公司。把事情給餘飛雨這麼一說，餘飛雨微微嘆息一聲說：“你啊，就是太要面子了。其實在侯笑天那裡，你完全可以說讓秘書聯繫一下嘛。把姿態做出來，實際上又不損失什麼。既然已經決定妥協了，要那些虛的做啥？”
姜清平哼了一聲說：“我不想爲他人做嫁衣裳。”餘飛雨聽了笑着坐到身邊，聞言軟語的低聲說：“你確定要跟楊帆撕破臉麼？你確定他跟你頂着幹，你能扳動他？我看三成的勝算都沒有吧？既然侯笑天願意出來做這個中人，你又何必執拗於一個死局呢？”
姜清平愣了一下，隨口反問：“什麼死局？”
餘飛雨笑着挽着一隻胳膊，低聲說：“侯笑天還是給你留了餘地的，這個電話是楊帆的私人電話，只要你打過去，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私下裡丟點面子，總比侯笑天出面調停要好看一些吧？現在侯笑天是讓交通局自己調整方案，難不成你還希望是省政府辦公廳出面協調？真要是那樣，你今後在省政府裡面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一番厲害關說，姜清平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表情一陣紅一陣白的。餘飛雨在邊上見他決心未定，心裡暗暗一陣發苦，只好接着說：“打個電話，約楊帆出來吃個飯。你們之間做不了朋友，但是也不要做敵人。井水不犯河水，才符合雙方的利益。我敢斷言，只要你姿態做出來了，楊帆也是很會做人的。不是看見這一點，侯笑天不會出來調停。”
“你怎麼知道楊帆會做人？”姜清平一臉的不解，愕然的看着餘飛雨。
餘飛雨愣住了，不過很快又微笑着說：“你啊，假如你在楊帆的位置上，你會怎麼辦？很簡單的換位思考一下，答案就出來了。另外，楊帆過去的事情我也稍微的瞭解了一下，在江南省的時候，他可是搞出不小的動靜來的。修路方案的事情，楊帆一直沒有親自出馬，爲什麼？不就是爲了留點餘地麼？說實話，你真該學學他事事留餘地的做事風格。”
聽了這個話姜清平臉色微微一變說：“沒想到啊，你還挺欣賞他。”說着一伸手從餘飛雨的衣領裡伸進去，抓住一團棉花似地軟奶子微微一使勁，餘飛雨不禁微微的哼了一聲，臉上泛起一絲嫣紅眼波流轉看將過來，口中低聲說：“到裡面的小間裡去好吧？”
姜清平不爲所動，口中冷笑說：“姓楊的長的很帥是吧？還年輕的很，是不是見了眼熱了？”口中說着，手下也沒停，雙手揪着領子往兩邊一扯，套裝的扣子崩開，雙手揪着裡面貼身的短衣往上一拽，一片白花花的肌膚露了出來。
餘飛雨似乎不忍看自己的身體，仰面低聲呢喃：“你吃的哪門子醋啊，我老了，肚子上贅肉都出來了。”
姜清平見了餘飛雨這幅摸樣，眼珠子快速的紅了起來，站起退下褲子，推到餘飛雨便壓了上去，腰身一沉之際說：“老X好，敗火！”
兩下相交之際，餘飛雨發出媚人的呻吟，嘴脣在男人的胸口一陣吸吮，姜清平快活的連連哼哼，腰間車輪似地的翻動。
楊帆的電話是打給李燦的，上次礙於章宇寧在場，兩下里不好見面。今次既然來了，說不得私下裡要勾兌一下。說起來與李燦也好，容昌寧也罷，關係都不可能太密切。不過話又說回來，楊帆是鐵了心的中立者，與李燦之間私下裡接觸一下，今後只要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消息來源上總是要便利一些的。再說了，楊帆表面上與李燦還是一個旗號下戰鬥的同志。
接到楊帆的電話，李燦倒是很愉快的。說起來圈子裡很少存在絕對的對立，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相互合作，花花轎子衆人擡這個古話是很有道理的。到了這個階層，任何人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基本上都是收好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輕易不會去招惹他人。更多的時候，一個層面上的人，總是希望能保持良好的關係，當然這個良好的關係是要保持一定距離的。
誠然，也不排除楊帆很丁睿這種，大家都是不太強勢的，淵源又有那麼一點，距離緊密一點結成一個堡壘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對待省裡這些大佬的關係定位上，楊帆倒是非常清晰的。趙越和侯笑天，楊帆骨子裡隨也不靠，丁睿之外的其他人，保持一種鬆散的合作狀態。這也就是姜清平做的相對過分的時候，楊帆還能留餘地的根源所在。
“楊老弟，在省城呢？”午飯後在家裡看電視的李燦笑着問了一句，這種時候對於李燦而言倒是很難得的，難怪電話一響，客廳里正在拖地的老婆劉梅臉色微微一沉。
李燦是從基層警察幹起來的，平時說話總愛用稱兄道弟的方式來表示親近。當然了，李燦粗放的外表下面，自然是有所掩飾的。沒有度假村那檔子事情，李燦的稱呼還是“楊書記”。
“有點私事來處理一下！沒能第一時間登門拜訪，失禮之處李書記莫怪。”楊帆簡單的客氣一句，李燦自然不會追根問底的，人家這是給你請客的機會呢。
“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沒人的時候，看得起我叫一聲李哥。呵呵，晚上我安排了，不許推託。”李燦臉上笑着，心裡卻是暗想，這小子說話倒是好聽的很。什麼叫沒有第一時間登門拜訪？以前不是沒來過省城，啥時候見你拜訪來着？
楊帆笑着說：“那就不客氣了，我叫上丁部長吧，他一直表示想親熱一下，只是沒個由頭。”按說李燦和丁睿之間想聯繫其實也不難，只是大家都不明白對方的立場，冒昧邀請誰曉得你有沒有安好心？有楊帆在中間那就不一樣了。
“呵呵，那感情好，就這麼說定了。”李燦笑着掛了電話，老婆劉梅收起拖把微微不快的說：“難得在家休息一天，晚上早點回來。”
李燦這纔想起來，有半個月沒交公糧了，老婆這話裡頭似乎帶着暗示的。李燦倒不是那種好在女色上動心思的人，不過這男人過了四十精力不濟，女人過了四十是虎狼之年。此消彼長，李燦自然不是對手。加上平時李燦熱衷於權柄，管的事情就多一些，工作忙了精力上自然就更加的不濟。
“老孃們瞎想啥？海濱市的楊書記，年底之前肯定進常委的。不趁他進常委之前搞好關係，以後工作上還能指望人家配合你？”
劉梅也不擡槓，拿過來一瓶六味地黃丸說：“吃藥！”
下午楊帆提出陪於青萍看房子，說起來地方確實偏了一點，不過有車還是很方便的。省城其實不算太大，南北縱橫只要不堵車，算上紅綠燈的羈絆，半個小時不到就能貫穿。
房子是找的中介，楊帆笑着交代：“記得找個律師過目一下，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於青萍把楊帆按回牀上坐下，說：“這個事情不着急，你晚上還要出去的，下午我在家陪着你呆着。你也難得休息，我又不愛動。”
這種珍惜兩人相處時間的心態，楊帆一眼就能洞穿，自然不會去說明白。笑着往牀上一躺，楊帆說：“來，抱着睡一覺，你身子軟軟的，抱着特舒服。”
於青萍像只乖巧的小貓似地背對着縮在楊帆的懷裡，這種姿勢加上是白天，兩人想睡覺，似乎有點難得。於青萍抓了男人的手在手裡玩着，感覺到身後的男人沒動靜，便抓着男人的手往胸口按。
這種暗示比較強烈了，楊帆躺那裡正在享受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愉悅來着。收到暗示後不禁微微一笑，嘴巴湊在耳朵上低聲說：“晚上我回來睡。”
於青萍頓時渾身發燙，白皙的頸部一路往上泛起一股紅，身子不安的微微扭動，口中扭捏的低聲呢喃：“嗯！”
丁睿接到楊帆的電話並沒有太意外，這個時候楊帆多來省城活動屬於正常範疇。海濱市就算是升格成功，楊帆也不過是提半級。真的想進常委，組織上是要聽取地方黨委的意見的。這個時候楊帆不能走錯一步，不能輕易得罪人，不然姜清平那邊的事情，也不會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餘飛雨對楊帆的評價偏高了。這個階段楊帆表現出來的隱忍，說起來是一種謹慎的思想在作怪。並不是楊帆的本性在起作用。
約好見面地方，楊帆臨出門前對於青萍說：“11點之前我沒回來，你打我電話。”
拿着梳子正在給楊帆整理頭髮呢，聽到這個話於青萍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笑容的使勁點點頭。不過很快於青萍又面露擔憂，低聲問：“這個，別人不會拿另類的眼神看你吧？”
楊帆聽罷哈哈大笑說：“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再說了，有的東西不好勉強的。這種圈子裡的來往，誰都不敢做的太露骨。”
於青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楊帆笑着解釋說：“想知道也好，我這麼跟你說，交情還不到那個程度。假如換成沈寧，這小子就敢往我懷裡塞小姐，當然這傢伙知道我不好這個調調，自然也不會做這些安排。至於李燦，開始最多試探一下，我暗示一下，他自然不會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