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佳快要下班的時候,被老闆陳輝明叫到了辦公室。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站在了陳輝明的面前。
陳輝明喝了一口水,“坐。小林醫生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他以一個大哥哥的口氣問候。
他坐在了沙發上,搖着頭,“沒有,我能有啥不順心,一切如舊。”
“你確定?”陳輝明不相信,“我們都是心理治療師,都應該知道,有什麼事要說出來,憋在心裡會出事的。所謂醫者不能自醫,你應該懂?”
“老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林澤佳繼續否認。
“那既然你沒有事,我就跟你直說了。”陳輝明突然提高嗓子。
林澤佳低聲嘟囔,“早就該直說了。“
“你最近最近是怎麼回事,我已經第三次收到患者投訴你了。說你板着個臉跟欠你錢一樣,亞歷山大。而且說話毒舌,讓他們感覺生活都有意義了。”陳輝明指責他,“你說你是治他們的抑鬱,還是讓他們得抑鬱的?”
他聽了陳輝明的話,心裡暗罵,一羣賤人,竟敢舉報老子,詛咒你們祖宗八代。“老闆,絕對是誤會,我可能就是嫉妒我帥。”他實在找不到反駁的詞,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陳輝明差點沒有把嚥下去的水吐出來,“你就慶幸我把水喝完了,不然噴你一臉。怎麼這麼不要臉。”
“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林澤佳自信的說。他知道陳輝明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這樣尺度的玩笑,並不要緊。
“呸!哪有說誇自己帥的。真正帥的人從來都說自己帥,你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帥?”陳輝明行雲流水一般誇自己。
“薑還是老的辣。”林澤佳對着他豎着大拇指。
陳輝明笑笑,“好了,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了。竟然有人投訴,那就絕不是空穴來風。我們是服務行業,是要靠口碑生活的,你以後給我注意一點。“
“誰不知道我是微笑小王子(估計又是自封的),怎麼可能板着一張臉。我覺得應該他們嫌我們診所的收費高了。”
“你放屁。”說着陳輝明做出了一個打他的姿勢。但只是嚇嚇他,怎麼可能扯到收費上,“我們診所這麼出名,完全是合理收費。”
“那我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林澤佳不敢再說下去,不然看這架勢,真的會被打的。
“反正你以後注意一點。我還想着如果你遇到什麼事,我可以放你幾天假調整調整。”陳輝明清楚,林澤佳雖然是進公司比較晚,但是業績卻是第一了,因此他可不想看着自己的搖錢樹倒下去。
聽到可以休息,林澤佳想都沒有想,直接接下,“是的,我有病。”
聽到這樣直接的一百八十度轉彎,陳輝明簡直哭笑不得,“爲了休息真是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口。要不我讓你長期休息得了?“
林澤佳當然聽出,這老闆是要炒自己魷魚的意思,所以趕緊賠笑,“開玩笑。我怎麼可能休息,我要爲公司做出更高的業績,沒有時間休息。”
陳輝明點點頭,“這纔像個人。你可以下班了,回去看看調整。要是再有一個患者投訴,這個月獎金就不用要了。”
林澤佳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臨走時,陳輝明問,“這幾天我怎麼沒有看見蘇毅來找你呢?”他平時每隔幾天就會看見蘇毅來找林澤佳,弄得他們是情侶一樣。讓他嫉妒的要死,羨慕林澤佳可以泡到鑽石王老五。
林澤佳則甩下一句,“他死了!”就離開了辦公室。
在回家的路上,他心裡一直咒罵那些投訴自己患者,“真是一羣狼心狗肺,幫他們治病還說我不好。”
平時他只要遇到不爽的事,只要罵幾句,心情自然就會舒服好多。而這次卻沒有效果。
林澤佳知道,或許自己沒有罵對人。他要罵的人是蘇毅。罵他懷疑自己,罵他讓自己滾,罵他真的不來找他了。
“真是一個小氣的男人。”林澤佳在心裡嘀咕。他不知道這件事在蘇毅心裡有多大沖擊。
他只知道,自從那次在辦公室對峙後,他發現自己開始喜歡上這個有些霸道的男人。
那天,有些話林澤佳並沒有說給李惠兒她們聽。那就是蘇毅對自己咆哮,“我差點就愛上你了!我他媽的怎麼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
雖然他的生命中,有過很多過客,但聽見“愛”卻很少。那一刻,他的心裡是觸動的。他本想服軟說錯了,但是蘇毅的下一句就是“滾!”
驕傲的自尊讓他從觸動瞬間變成了羞辱,於是就奪門而出。
他不敢將這些告訴閨蜜她們,因爲怕她們因爲蘇毅的特殊身份,慫恿自己去找他,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斷。林澤佳對於真正的“愛”有無比的鄭重。
於是這幾天心裡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想着蘇毅。以至於上班都沒有心情,弄得患者投訴。但這沒有辦法。
他知道此時的腦袋不屬於自己,它就像具有生命,按照自己的意志胡思亂想。
他懷疑這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