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毒靈（下）
胖子這一問，令大師臉色愈發凝重起來。
“我原本對此十分篤定，可這次見到帕爾奇本人，好像又有些不對！”他緩緩說道。
“您之前在奧茲姆宮晚宴時，爲什麼會認爲是帕爾奇在暗中向您出手呢？”胖子問道。
“氣息，聲音！”大師肯定地答道。
他知道胖子不明白，便又解釋道：“人的外貌、體型，可以通過易容術改變。可是氣息卻很難被完全遮掩。到了我這個境界，對此更是敏感。那日，對方向我傳音的時候，我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那定是帕爾奇無疑。”
“哦？！那，那聲音呢？”胖子聽得有點發蒙，他又追問道。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晚宴時的那個聲音叫我‘老師’，與我記憶中帕爾奇的聲音有五六分相似，再加上幾乎完全一樣的氣息，我便斷定那人就是帕爾奇。可是，咱們在聖堡遇到的這個，無論是氣息還是聲音，也都絕對是我認識的帕爾奇無疑啊！”大師皺着眉說道。
胖子這下被完全說糊塗了。
他本來通過一些事情，推測仸基可能並非帕爾奇假扮，但是現在老師給出的這個說法，又幾乎完全否定了他的判斷。
“若是如此，只能說明仸基和帕爾奇根本就是一個人呀！那，您說的不對又是什麼呢？”胖子抱着一絲希望問道。
大師想了想說道：“首先，當你挖苦他曾經在馬色暗算我的時候，他的表情十分詫異，不似作假！另外，帕爾奇既然身爲魯爾士元首的親信，又怎麼可能擅離左右？他怎麼可能同時又在蘇麗爾當什麼醫官呢？”
胖子聽得眼睛一亮，這也是他最爲疑惑的地方。
大師臉上突然顯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接着說道：“還有第三個原因。就是帕爾奇此人雖然行事不擇手段，卻極爲自傲！他對我恨之入骨，一旦想要報復，必然會光明正大地找上門來，應該不屑於使用那麼卑鄙的手段纔對啊！”
“哎！真是活見鬼！我聽妙春說，那日與天啓教主爭鬥之時，對方曾經親口承認去馬色偷襲您，正是帕爾奇所爲啊！靠！難道他們還有兩位教宗不成？”胖子有些氣急敗壞地嚷道。
“兩位教宗……”大師喃喃地重複着這四個字。
胖子看着老師猶疑不定的眼神，腦中靈光突顯。
他緩緩說道：“有沒有可能，還真的另有一位教宗呢？比如說，西門山地穴裡那個‘怪物’？”
“這話怎麼說？”大師有點跟不上弟子太過跳躍的思路，不解地問道。
胖子也因爲自己蹦得太快，有點暈，緩了緩才說道：“話還得從緋幻之毒說起！您不覺得，這玩意的種種表現實在是有點逆天了嗎？”
麥公子一邊說着，一邊又開始和額角的頭髮較勁。
“從摩羯瞳開始，到那個無辜的胎兒。對於緋幻之毒，咱們現在所知道的情況包括，它能控制受害人的神志，也能令其功力增長；它能與別的元素共存或者相殺，還能合作變幻出各種顏色；它可以通過接觸進入，也能以‘神諭’的那種形式隔空進入；它受鎮靈鐘的鐘聲和那古怪的唱唸控制，可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時候，也能自行其是；它們雖然都是緋幻毒素，可是又有層級、強弱、新舊，甚至是輩分之分；它們……”他自顧自的還沒說完，便被已經煩得不行的大師打斷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公莊先生鬱悶地問道。
“哦？嗯！我，我想說，這些現象，是元素該有的嗎？其他的元素，也會這麼搞東搞西，一點也不消停嗎？”胖子擰着眉毛反問道。
“你是說，有人在拿緋幻之毒做研究？這些反應都是人爲研究的結果？”大師彷彿總算明白了胖子的意思，疑惑地問道。
“切！研究個屁啊！我雖然孤陋寡聞，但也知道，若論研究，這世上恐怕能比得上老頭你的沒幾個！你倒是研究出這麼個結果給我看……”胖子還沒嚷完，就被自己的一聲慘呼代替了。
大師則意猶未盡地盯着捂着屁股的徒弟，淡然說道：“萬事皆有可能，但要想達到這樣的效果，沒有幾十年的時間和大量人力物力的消耗，怕是很難！”
“知不知道什麼叫以德服人？一言不合就打別人屁股，這算什麼，哼！”麥公子心中狂怒，卻不敢在臉上表現絲毫。
“嘿嘿！嘿嘿！我也是有點太興奮啦！您別往心裡去。您看，便是您要想研究到這種程度，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緋幻之毒的情況，如果真是帕爾奇他們研究的成果，那是誰在背地裡支持他們呢？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一點風聲也沒傳出來？他們光靠閉門造車，就能造出這麼個逆天的毒素？”胖子強顏歡笑地分析道。
大師聞言，緩緩收起竹杖，點頭說道：“確實不太可能！那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緋幻毒素自己進化的結果？”
胖子見老師的眼神中一片駭然，便知道對方其實已經想到了最要命的那個答案，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依我的瞭解，緋幻之毒自己可幹不成這樣的大事！恐怕是它的老大成了精啦！”他無奈地說道。
“毒靈珠？！”大師輕聲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下輪到胖子點頭了。
“毒靈珠是萬毒之祖，緋幻既爲毒素，自然便是它的手下啦！我很擔心，西門山地穴裡的那個怪物，便是毒靈珠化形！”他沉聲說着，稍作停頓，又補充道：“我實在不相信，如果沒有自主的神志，它怎麼能將緋幻毒素進化到這般地步！”
大師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路過西門山時，曾經採集過一些毒素。雖然我並未找到那處地穴，但僅從採集的毒素來看，其品質已然非凡。所以我才認爲那裡是一處毒眼。可你要說那裡便是毒靈珠潛藏的地方，而且它還自己產生了神志，卻是有些牽強了！”
“什麼品質非凡，那毒素本來就是層級極高的存在。您知道麼，在我識海里，小緋遇到小灰，恭敬得不得了呢！完全就是小弟遇到老大的德行！”胖子氣憤地喊道。
他至今對被大師逼着吸收小灰的事情，還心有餘悸。現在聽老頭毫不在意地隨口說來，那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見老師好像又要把竹杖請出來，胖子趕忙接着說道：“而且，您別忘了！鎮靈鐘被咱們收回來之前，可是被掌握在天啓教手裡的，他們在西門山地穴附近又正好有個祭壇！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望着陷入沉思的大師，胖子輕嘆一聲說道：“不瞞您說，自從有了天啓玄絲，我發現很多以前看似沒有關聯的事情，其實彼此之間並非全無瓜葛。我剛纔的猜測，便是其中之一！”
“兩個教宗……哼！”大師眼色一凝，沉聲說道：“若真是這樣，那咱們在聖堡遇到的，便應該是帕爾奇本人！”
“是不是本人我不敢肯定，但他十有八九並不在真的在乎魯爾士的利益。我只是搞不清楚，帕爾奇到底爲何會突然提出三個月的緩和期限。這個天啓教，一定有自己的謀劃，而如果毒靈珠已經化形，它在其中，又在充當什麼角色？！”胖子拔下一根額角的頭髮，憤然說道。
胖子：千頭萬緒！舉步維艱！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