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跑到祠堂,我又突然覺的不行,自己不能一副着急忙慌的樣子。
痦子女人肯定是想抓捕人面犼,所以才殺傷了它,而自己一直被痦子女人的手下監視着,這時候絕對不可以引起她們的注意。否則讓她們猜到人面犼就在馬家祠堂的話,那就真害了它了。
於是,儘管心裡焦急的不行,我還是認認真真的把自己需要的香灰收集好,纔不慌不忙的往外面走。
一路不緊不慢的回到家裡,我還稍稍等了一下,見旁邊沒有陌生人才走向自己家的雞窩,過年的時候我媽買了好幾只雞,沒吃完還剩兩隻,正好可以當做血食。
我將它們抓出來,用稻草捆住脖子,儘量不讓它們叫,然後裝進一個蛇皮袋裡,放進車斗掩蓋好,之後還騎着車在村子裡兜了好幾圈,挑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停下來,再帶着蛇皮袋小心翼翼的進了祠堂,跟做賊一樣。
我回到停棺房,守棺靈還在,一見我帶回來兩隻活雞,立刻“嗬嗬”的朝我笑。
說句心裡話,它不笑倒感覺沒什麼,就是身上的壽衣有些滲人,它一笑的話,儘管知道它對我沒有敵意,但依然不免讓我渾身毛都立起來了。
太詭異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就像一個塑料的芭比娃娃在衝你笑,忍不住心底就一顫。
我扭頭不敢再看,就走到犼旁邊,這一看又有些犯難了,人面犼處於昏迷狀態,吃不了活物。不像上一次看見血食就往上撲,幾下將血食撕扯成碎塊,野獸都沒它兇狠。
稍稍想了一下,我就覺的血食血食,關鍵還在於一個血字,肉吃不了問題應該不大,能喝血就沒問題了。
理順了這一點,我急忙在旁邊找了一下,找到一個被丟棄的竹兜子,估計是鋸竹子剩下的,還挺乾淨。
接着我將活雞摁住,用鑰匙上掛着的小刀放了它的血,用竹兜收集起來。很快,等雞渾身抽搐不動的時候,已經收集了滿滿一竹兜的雞血。
守棺靈很主動的將竹兜端了起來,跑到棺材前扒開人面犼的嘴,一點點將血往它嘴裡倒。
血一入口,人面犼低低的吼了一聲,咕咚咕咚的就開始往下嚥血,聲音無比飢渴,就像是渴了三天三夜沒喝水的人一樣。
沒多久,滿滿一竹兜子血就被它喝光了。接着我依葫蘆畫瓢,將另外一隻雞也放了血,守棺靈又將血往人面犼嘴裡灌了下去。
很快,人面犼便幽幽的醒轉過來了,但依然虛弱,眼皮一合一合的,看着我低低的吼
了一聲,之後又昏睡過去。
“呼!”
見此,我輕呼一口氣,它應該是能脫離危險了,至少吊住命問題應該不大。
守棺靈臉上也出現人性化的輕鬆,又朝我笑。
我頭皮發麻,急忙轉過身去,今天差不多了,眼下也沒了血食只能明天再來,看犼的傷勢,恐怕得好幾天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接着我就走出了棺材房準備離開,守棺靈在後面將門關上,還用掃把棍將門給頂上了。
出去之後,我看了看祖祠四周,沒發現什麼異常,就出了小心翼翼帶着雞的屍體出了祠堂,騎車繞了一下,才往店子去。
在路上我就尋思。
犼應該不是在洪村受的傷,而是在外面,上次毛痣男人和痦子女人對話的時候就說過,說犼和陳久同馬永德一樣,一見不對都隱遁了。再一個我也沒有在村裡聽到槍聲和吼聲。
既然痦子女人的不少手下都在洪村,那麼它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躲到野外去了,否則很容易被發現,所以它受傷的地方也應該是野外。
但它們很聰明,受傷之後不光沒有逗留野外,而是回了洪村。熟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叫燈下黑。
相比於野外,在洪村更容易獲得血食,因爲家家戶戶都養有家禽,以前犼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時,就是捕村裡的雞和狗當血食。血食對於犼就是療傷的補品,這一點上次已經驗證過了。
更重要的是,痦子女人那幫人恐怕都想不到它們會壯着膽子回了村,就躲在馬家的祠堂裡。
我暗道一聲慶幸,幸好自己來了祠堂,否則守棺靈恐怕就得親自出去找血食給人面犼療傷了,這非常危險,一旦暴露跑都可能跑不掉,痦子女人那夥人太厲害了,陳久同和馬永德都對着他們跑,一點不敢冒頭。
守棺靈遇到了我,毫不猶豫的求助於我,這一點它做對了。在對付痦子女人和營救孩子這件事上,我們是同盟,休慼相關!
……
我一邊開車,一邊思緒飛揚。
這時,突然前面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小夥子!”
我擡頭一看,不由一震,是毛痣男,痦子女人的心腹!他此時正在前面不遠處的路邊上衝我笑。
“該不會暴露了吧?”
我心裡七上八下,他出現在這裡不可能是巧合,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他肯定是在監視我和追蹤我!
“有事嗎?”我強行讓自
己鎮定下來,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慌,越慌越出事。
“沒什麼,就是看你在村裡轉了好幾圈了,這是做什麼呢?”毛痣男笑呵呵的走上前給我散了一根菸,眼睛不經意的總往我車斗後面瞟。
看他這個樣子,我不禁大鬆一口氣。
還好,他雖然在監視我,但肯定不知道我去過祠堂,更不知道我見過人面犼和守棺靈了。否則他根本沒必要在這裡跟我閒談,直接衝到祠堂去抓人面犼不更好?
他在套我!
想到這我鎮定了不少,不慌不忙的點上煙拔了一口,說:“沒什麼,就是上門幫人家處理下電腦網線什麼的,各家各戶都散的,只能轉着圈去。”
“這樣啊。”毛痣男遲疑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眼神還是不經意的往我車後面瞄。
“小樣,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吧?”我心裡冷笑一聲,反將它一軍,說:“你不是修路麼,怎麼不去村口,來這裡幹什麼?”
“這個……我是去柴田雄家的,沒想到走錯路了,你騎車方不方便帶我一程?”毛痣男明顯胡編了一個理由。
我眉頭一挑,心說這傢伙一招不成居然順着就來下一招,帶他?是想上我的車吧?然後趁機檢查一下蛇皮袋裡面的東西?
我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別說上車了,就是靠近一點都能聞到血腥味,蛇皮袋裡面裝的是兩隻死雞,於是說:“這個恐怕不太方便,我正急着去陳家呢,那裡說電腦燒了,催了好幾遍了,不順路,不好意思啊。”
“哦,沒事,既然這樣就算了把。”毛痣男擺擺手,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那下回見!”我說了一句,沒給他在開口的機會,一腳油門呼嘯而過,岔進了去陳家的路。
既然是演戲,那就得演全套,我是真去陳家那邊鼓搗了幾下,纔回了家。可回到家後,我又不禁爲眼前的狀況發起了愁。
祠堂那邊我不能再去了,太危險了,毛痣男無時無刻不在監視我,萬一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以人面犼現在的狀態跑都跑不掉。
“怎麼辦?”
我冥思苦想,想了一會兒,覺的這件事必須找一個人幫我,替我每天去送血食。
我第一個就想到了白天閒得蛋疼的馬家亮,他是我本家兄弟兼發小,信任方面不成問題。
只是問題是這傢伙膽小,萬一讓他撞見了守棺靈,恐怕會把魂給嚇飛了。
得想想辦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