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海的臉囂張中帶着猙獰,我火氣上涌,一腳就朝那張臉狠狠的踹過去。他悶哼一聲被踹飛出去十幾步,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想了想,我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我的手機,那邊還是胖子秒接的電話,問我什麼情況。
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胖子驚的差點沒咬到舌頭,驚道:“你居然把黑煞撞下了懸崖,還抓住了苗海?”
我是說,然後問:“苗海能不能殺?”
“不行,他身上附着的鬼足有大目的實力,你不能親自動手殺他!”胖子急忙道,而後說:“你現在馬上帶他離開,耽擱這麼長時間,趕屍門快到了。”
我一陣無語,有些泄氣,道:“既然不能殺他,那還帶着他做什麼?”
“春子,你鑽進牛角尖了!”胖子道,又說:“要殺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非要親自動手嗎?”
我眉頭一揚,頓時醍醐灌頂,一拍大腿,胖子說的沒錯。
要殺一個人的方法千千萬,不一定非要親自動手;最簡單的,只要把苗海扒光了丟進水裡,不出半天準凍死淹死,丟進土裡一埋,不用多久也能窒息。
“那我可不可以直接將他丟下懸崖?”我問。
“不行!”胖子差點跳起來,急道:“這樣太直接了,你要想辦法借刀殺人,摔崖淹死什麼的都不可以;而且最好在白天,陽氣可以壓制那個附身的鬼,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才更穩妥。”
“借刀殺人?”我沉吟了一下,這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
胖子又道:“春子,你必須明白,眼下最關鍵的不是殺不殺苗海,而是你能不能平安回來,你的處境太危險了,最好獨自上路,苗海暫時是個累贅,放他一馬吧,以後再說。”
“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然後掛掉了電話。
胖子說的有道理,從逃生的角度來說,現在確實不好對付苗海,因爲一時間很難借到“刀”,反而會拖累自己。
但是!
苗海必須死!
胖子有胖子的道理,我有我的原則,苗海沒落到我手裡就算了,既然落到了自己手裡,那就必須死!
不管用什麼方法,實在不行直接一刀了結,哪怕引出那個鬼現身也在所不惜。
“嘿嘿,你不敢殺我,你不敢殺我!”這時候,苗海緩過來了一點,還在神經質的叫囂着,臉上一個腳印,鼻子都塌了下去。
“哼,我不殺你,但並不代表我i幹不掉你!”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提起來,順手卸掉他的手腳關節,立刻衝進了山林裡。
苗海似乎品出了我話裡的意思,驚恐的大喊大叫,我一咬牙乾脆把他打暈,省得暴露。
之後我拐了一個方向,朝着北邊再次出發。
胖子說趕屍門佈置在邊境的人正在往回包圍我,但瓜哥他們也在趕來的路上,向北纔有出路,在這裡呆久了,肯定要被發現。
只希望瓜哥能先趕屍門一步找到我。
樹林在唰唰後退,很快,我再次看見了那條東西走向的河,要向北,就只能過河。
可河面上沒橋,又開闊,有些擔心會暴露。就在我猶豫間,河對面突然隱隱綽綽的出現了一些人影,我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趕屍門的人!
我甚至看到了鐵甲屍不同於人的猩紅血眸。
“該死!”
我暗罵一句,立刻沿着河流往上游而去,只剩這一個方向了。
但很快我就悲催的發現,趕屍門來的人根本不是一個面,而是一個圈,自己側面和背後也出現了人,甚至連河面都有快艇在搜尋。
被包圍了!
我心裡拔涼拔涼的,趕屍門的動作遠比我預計的要迅速,距上上次通話不過一個小時,他們就席捲而來了。而且鎖定了我的地點,精準合圍。
我無語問蒼天,這就是主場優勢,平時不知不覺,一旦到了關鍵時刻,對方立刻就可以調動大批量人馬合圍。
我立刻朝河邊跑去,想奪取一輛快艇離開,步行是絕對沒有可能逃脫的。
可還沒等我走到河邊就被發現了,一隻響箭凌空炸響,頓時吸引一大羣趕屍門衆蜂擁而來。
我企圖衝擊,卻無濟於事,很快便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包圍。
幾十把勁弩對準了我,粗略估算人數足有百餘人,整整一個堂口的力量,而且其中不乏精銳小目。
沒多久,包圍圈散開,一個頭戴人字包巾,腰上圍着三幅裙老者揹着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施天洛以及他身邊的貼身大目。
我心裡無限下沉,這個老頭從來沒見過,卻聽胖子提到過,說趕屍門湘北區總目是一個地道的土家族人。人字包巾、三幅裙,是土家族典型的民族標記。再看他身後跟着的施天洛和貼身大目,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這個老者,就是趕屍門湘北區的總目,樊三谷。
趕屍門的湘北區和苗家的川東區接壤,是衝突的第一線,我之前自然瞭解過一些。
胖子還說,樊三谷曾經和虹姨交過手,結果敗於虹姨手下,那一戰是虹姨的成名之戰,沒多久虹姨便接掌了川東區總目一職。
看面相他已是年近花甲,但身體卻格外挺拔,定如一棵鬆,目光銳利。
“你就是馬春。”樊三谷掃了我一眼,還不待我回答,點點頭:“不錯。”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將刀架在苗海脖子上,心直接沉入了最谷底,有樊三谷在,別說瓜哥他們沒來,就算來了也無濟於事,弄不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根本沒料到這件事竟然會驚動一個堂堂趕屍門湘北區總目。
“別擔心,只不過是想請你去我趕屍門做做客罷了。”施天洛的貼身大目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此人叫譚貴,毒蝴蝶曾經和我說過。
“做客,綁架還差不多吧?”我咬牙道,這是剛出狼穴又進了虎窩;而且我有一種直覺,趕屍門恐怕是把苗海
也給坑了,否則這個級別的爭鬥不至於驚動一區總目。畢竟總目不可擅動,牽一髮而動全身。
之前我就覺的奇怪,苗海綁架了我,可以逼迫苗苗讓位,但這和趕屍門有什麼關係?它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想來想去,沒有!
苗家現在是苗苗的父親苗經堂主政,他本來就對我不滿,絕對不可能用任何苗家的利益和趕屍門作交換,苗苗又不可能發號施令。
所以,脅迫苗苗根本不可能爲趕屍門獲取什麼利益,得利的只能是苗瀚父子和苗海一方。
這樣的話合作就無從談起了。
趕屍門必定是另有所圖!
譚貴瞟了一眼我架在苗海脖子上的刀,笑道:“隨便你怎麼理解吧。”
這時候,苗海幽幽的醒過來了,看見施天洛樊三谷一行人,頓時大喜,叫道:“樊總目,施公子,快救我!”
“閉嘴,再廢話老子宰了你!”我砍刀頓時一緊,頓時將苗海的脖子劃破了。
苗海更加驚恐了,繼續大叫着,“樊總目,快抓住馬春,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一定兌現承諾,把川東區給你們。”“快救我!!”
“住口!”哪知道譚貴卻低喝一聲,衝着苗海道:“就憑你?把川東區給我們?笑話!”
“譚大目……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苗海似乎想到了什麼,面如死灰。
“沒什麼意思,你連看個人都看不好,似乎也沒什麼用處了。”譚貴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混蛋!”苗海臉色劇變,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你……你們背叛約定……”
“靠!”我暗罵了一句,本以爲苗海在手多少還算是個籌碼,現在來看,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苗海生死,他只不過是被利用了而已。
我瞬間就想通了,趕屍門表面上和苗海合作,其實不過是想利用苗海綁架我。因爲沒有苗海的配合趕屍門很難將我從重慶擄走。
趕屍門最終的目標不是和苗海所謂的合作,而是我。
“馬春,你是不想殺苗海嗎?現在動手吧,這廢物對我們已經沒什麼用處了。”譚貴微微一笑。
“你們……竟敢背叛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們的,不會放過你們的……”苗海瘋狂的叫囂。
我嘆了一口氣,手上的砍刀微微用力,苗海脖子頓時劃出一條血線。不管怎麼樣苗海必須死,大不了自己咬破毒藥蠟丸自盡,能把這個喪心病狂的毒瘤從川東區割除,也不算太虧了。
他竟然敢拿川東區和趕屍門討價還價,該死!
似乎感覺到脖子上的痛楚,苗海亡魂大冒,又衝我道:“馬春,你不敢殺我,你不敢殺我,我身上有猛鬼,我死了,你也得死!!”
“那可不一定!”
我一咬牙,手上一用力。
“噗”的一聲,一顆大好的頭顱便滾落在地,苗海瞪圓了眼睛,話語戛然而止,死不瞑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