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公犼又朝我低吼了一聲,示意我別停留,跟上。
我起身跟着它繼續前進。
這片廢墟真的非常大,雄偉,建築衆多,基本上都是石制的,和洪村的地宮以及大魔城類似。
月表的環境非常冷,取一個寒宮的名字,也恰如其分了。
走了一會兒,鬼面犼帶着我來到了廢墟的中央,那裡竟然殘留了一個祭臺,雖然大部已經殘破,但主體還保留着。
最吸引我目光的是祭臺上面一個落滿月塵的長長的東西。
母犼朝我甩頭示意我上去。
我心頭一跳,這東西呼之欲出。
我立刻奔上去將上面厚厚的月塵掃開,頓時路出一大塊暗紅色的東西。
赫然真是一口靈棺!
這是第七口!
我無語了,一路走來,最開始在萬鬼窟發現靈棺,然後是野人谷、封門村、火山煉獄的最深處、鬼陵、幽靈船,再就是這裡,月宮。
不同的是,這裡的靈棺落了很厚很厚的月塵,和其它六口幾乎一塵不染,不一樣。
如果不扒開來,還會以爲這裡就是一個灰堆。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這口靈棺的守護者出了什麼問題?
前面的每一口靈棺都有守護者,有些現身了,有些沒現身,但我可以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這裡卻是一片靜謐,沒有任何異常的波動。
守護者顯然不在這裡,或者根本就不存在。
接着,我將靈棺上面的灰塵全部清理到臺下,發現這口棺材和之前看見的六口都不一樣,尤其是上面紋理,雕刻了很多月亮形狀的東西,甚至棺材面上還明顯有太陰文明的痕跡。
我不明白這到底意味着什麼,但肯定和之前那六口不同。
更奇怪的是,這口靈棺爲什麼要放在這麼遠的地方,遠離了地表?
月亮距離地球平均距離三十八萬公里,哪怕傳說中的孫大聖也得翻好幾個筋斗雲才能到這裡。
太遠了!
然道有什麼講究不成?
棺不入地,反而葬在了天上?
天葬?
我搖搖頭,這些念頭只能是猜猜,或者說的乾脆點就是亂想。
“吼!吼!”
就在我打算細細觀察一下靈棺之時,鬼面犼忽然朝向側邊一個方向警惕的叫了起來。
我心頭一跳,本能的以爲是有什麼危險。
就聽地表發出微微的轟鳴,震顫。一看,遠處的天際白茫茫一片什麼東西正朝這邊滾滾而來。
我急忙拿出望眼鏡看了一下,頓時脊背一涼,是塵暴。
月亮雖然空氣稀薄,但溫差太大一樣有塵暴,這裡明顯是處於亮面與暗面交界的位置,更容易起這種東西。
鬼面犼叫了一聲,往回跑。
我沒二話緊跟着往回狂奔,說是奔,其實也算跳,一下跳出去能有十幾丈遠。
塵暴的速度來的很快,沒多久就淹沒了靈棺,等我跑回鬼陵的時候,後面的廢墟已經完全被塵暴籠罩,恐怖的氣勢滾滾而來,如同海嘯一般。
看着被淹沒的廢墟,我心裡不由一陣莫名的悵然。傳說之地竟然是這幅光景,任憑風塵吹刷、風化、蒙塵。
我不知道歷史上,這個地方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存在,但肯定事關上古時代的隱秘。
鬼陵帶我來這裡絕對不是無意識的停留,它似乎想讓我知道些什麼。可我無法把這口靈棺和任何明確的東西關聯起來,只有一個模糊的太陰文明。
和大魔城,和洪村地宮,哦對了,好像還和幽靈
船也有些類似。
幽靈船上的紋雕風格,也頗具太陰文明的特色。
很快,外面完全就黑了下來,塵暴太猛,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轉身和鬼面犼走回了之前停留的地方,七彩鷹也早就在等着我了。
很快,幽靈船再次發生轟鳴,又開始移動了。
這一走又是四天四夜的時間,等鬼陵再度停下,外面是一個頗大的湖泊,遠處一圈都市燈火環繞湖邊。
我大鬆了一口氣,胭脂湖!
回來了!
我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秋日略帶涼爽的空氣,跳入水大喝了幾口水,然後中朝着岸邊游去。
七彩鷹也一樣,這幾天在鬼陵是又餓又渴。
沒幾下,鬼陵又緩緩下沉,很快便消失在湖面,無聲無息的。
它要趕往下一個地點,或許,月宮和胭脂湖是它行程中的額外插曲。
游到岸邊,我立刻奔向葛老漢的造船廠。
上一次獸王弄出的海嘯,讓自己在半步多的產業損失慘重,光陰陽船就的重新打造數十艘,這段時間葛老漢都在造船廠忙活,按照進度,這會兒應該還在這。
“誰?”
剛靠近,兩聲低喝便從黑暗中傳來。
門外守着兩個人,看見我手不自覺摸向身後,明顯帶着傢伙事。
“是我。”我徑直走過去。
兩人看清我,頓時臉色大變,驚聲彎腰道:“老闆。”
“老葛在不在?”我問。
“在,黃掌櫃的也在。”其中一人回答,另一人急忙打開了後門,進去通報了。
我徑直走進去,船廠裡面,黃達正和葛老漢商量着什麼,得到通報回頭看見我,都頗爲意外。
“老闆,您怎麼落水了?”黃達看着我身上蒸騰的水汽問。
“說來話長。”我沒打算和他說,急忙問:“地府那邊有沒有出現什麼大亂子?”
輪迴盤丟失,首當其衝的就是地府,判官筆,生死簿,輪迴盤完全受制於輪迴盤。毫不客氣的說,鬼王殿拿到了輪迴盤,就拿到了地府的根。
黃達搖頭,說:“這段時間我一直有注意打探,兩天前和我們合作的陰商說地府還算平靜,沒發生什麼大亂子,倒是第一殿和第五殿的大隊人馬出動過,但去哪就不知道了。”
“沒出事?”
我大爲意外,心說難道是鬼王殿還沒準備好?或者有別的什麼原因,比如目標不是地府?
“那半步多有什麼異常嗎?”我又問,半步多的地理位置很關鍵,是戰略要地。
可黃達還是搖頭,說:“我剛剛上來,半步多很平靜,各條航路的商業往來也沒出現什麼問題。”
“那陽間呢?”我一陣無語了。
黃達和葛老漢對視了一眼,搖頭,意思是一切正常。
我皺眉,這算是一切太平?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想了想,我覺的這是還得問苗苗它們,再不行就得找夜遊神了,於是道:“準備車,送我回碧落谷,再弄一個手機的電源。”
黃達應了一聲,立刻去安排了。
回去的路上,我將沒電的手機接通電源,開機後,一連串的短信和通話記錄涌進來,都是問我去哪了,苗苗和毒蝴蝶最多。
我不由一陣溫暖,乾脆羣發一條短信,報了一聲平安。
苗苗那邊閃電般打進來,“阿春?”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飽含了關切和思念。
自己在馬鎮消失了八天,無影無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連七彩鷹都不見了,她肯定擔心的不行。
那場大戰知道的人註定不會多,因
爲普通人根本就沒有加入戰場的資格。
至於那些高手,他們個個守口如瓶,哪會多嘴?
那場戰鬥,很可能都不會載入奇門的史冊。這點從剛纔黃達和葛老漢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黃達好歹也算是消息相當靈通的人,卻還是不清楚其中的緣由,就算知道,也只是個模糊的大概。
“放心吧,我只是陪着鬼陵走了一圈,完好無損呢。”我笑着安慰苗苗。
苗苗確定是我,鬆了一口氣,說:“馬鎮爆發大戰,戰場卻收拾的很乾淨,道門的人有三緘其口,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
我看了一下司機,拉下汽車前後座的隔離簾,將那場大戰發生概況小聲的和苗苗說了一遍。
苗苗吃驚不小,道:“輪迴盤竟然落入了鬼王殿手裡?”
“對,陳久同給我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我道。
苗苗沉吟了一下,說:“如此看來,陳久同應該和轉世的酆都大帝有聯繫,同時也說明酆都大帝早就盯上你了,難怪。”
“怎麼了?”我一愣,苗苗明顯話沒說完。
“阿春你還記得嗎?在洪村的時候,陳久同把你埋入了散靈棺的事。”苗苗說。
我說當然記得,這輩子忘不了,那時候膽子又小,躺在棺材裡被活埋,褲子都差點尿了。
苗苗道:“陳久同對你下手後,我出動了相當大的力量去追殺他,可結果卻一無所獲,屢次都鎖定他了,卻還是讓他不明不白的跑掉了。當時我就感覺他背後有一股不弱的力量,很隱秘,後來是虹姨察覺到了什麼,等你出了散靈棺之後便解除了對陳久同的追殺。”
“什麼?難道虹姨早就看出了什麼不成?”一直以來,虹姨都有點讓我看不太清,她似乎知道一些什麼,但卻什麼也不說。
也不知道是忌諱我身上的因果,還是有別的原因。
“虹姨沒告訴我,還讓我不要多問。”苗苗道。
我無語,這些身具法力的人好像都有點這樣,包括苗寨的苗巫也是如此。說話永遠說半截,或者乾脆就讓我不要多問,知道了沒好處。
“這樣吧,我再去問問虹姨,不過虹姨閉關了,說快要跨過法力那道檻了。”苗苗有些歡喜的說道。
我眉頭一揚,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如果虹姨正式突破,那苗家就真的成爲長江流域的霸主了。實力擺在那,一個僅次於苗巫的存在。
“對了,鬼王殿那些魔物清除的怎麼樣了?”我問,那些害人的東西,造成的恐慌和損失絕對小不了。
“奇門的底層的力量折損超過兩成,算得上是傷筋動骨了。”
苗苗語氣有些沉重,說:“而且現在還留存了一個大問題,魔物雖然大部被剿滅,但散出去的魔氣卻將一些髒東西給魔化了,現在各個地方都出現了一些害人的東西,造成不小的恐慌。聯盟那邊已經發出了命令,要各大勢力鎮壓,還要建立一支直接由聯盟統一調度的行動隊伍。”
“魔化?”
我微微皺眉,這個後遺症之前還真沒想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好解決。
荒郊野外很多地方都有鬼魅邪祟一類的髒東西,魔物簡直就是個移動的魔氣站,走過路過都可以將它們傳染。
而魔化的東西會隨着魔化程度加深而變強,甚至是失去理性的瘋狂。結果就是讓很多沒有攻擊性的髒東西變得有攻擊性,而有攻擊性的則變本加厲。
這事不好解決,天知道有多少髒東西被魔化了,弄不好比數十萬魔物還要多得多;其中絕對不乏強大的存在。
絕對的壞消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