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兩天了,我們的人還沒有打聽出消息麼?本大帥究竟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帥營之內,耶律成一把將桌上的卷宗等物掀翻在地,此刻距離首戰已經過去了兩天,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是蠻軍一方取得了勝利,卻也付出了極爲慘重的代價,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在那之後,雙方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按兵不動,此時,耶律成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
“大帥息怒,屬下早已派人於楚軍營地附近日夜潛伏,一有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告知元帥的,還請元帥再耐心的等上一段時間。”這時,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走上前輕聲勸道,此人喚作鬱爲,在蠻軍之中頗有名氣,無論行軍佈陣還是出謀劃策,可謂是無一不通,總的來說,雖不比祁侖兒,卻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次正是被專程派來輔助耶律成。
“可是本大帥一刻也等不下去了!”耶律成猛的站起身來,狀若瘋狂道:“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無數我軍將士向我哭訴,求我爲他們報仇雪恨,想他們都是對我大蠻最忠心耿耿的戰魂,是我蠻族的英烈,這讓我如何拒絕的了!”
“屬下能體會大帥的心情!”鬱爲聞言輕嘆一聲道:“屬下又何嘗不想手刃仇敵,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可是行軍打仗畢竟不是兒戲,非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貿然行動,只會陷自己於不復之地,試想若是連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又談何報仇呢,還望大帥三思而後行!”
“知己知彼?”耶律成苦笑一聲,神色有些頹廢的道:“本大帥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實在是一味地等待太過熬人,若是能有所選擇,本大帥寧願到疆場上舍命廝殺一番,也不願留在這帷幄之中獨自斷腸!”
“這些年,苦了大帥了!”鬱爲有些感慨的說道。
“你錯了,本大帥並不苦,苦的是那些死去
的將士們,他們爲我蠻族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然而卻至今都不能瞑目,每每想到這裡,本大帥就心如刀絞!”感傷了一陣,耶律成忽然話鋒一轉道:“對了,這幾日,國師大人那邊可又有消息傳來?”
鬱爲點了點頭道:“國師大人於昨日晚間寄來一封書信,信上說,他爲歐冶子所累,暫無暇顧及戰事,軍中一切事務皆由大帥做主。”
“皆由我做主麼?”耶律成嘆了口氣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本大帥肩上的擔子是愈發的沉了!”
“其實大帥也不必如此自怨自艾,仔細一分析的話,如今局勢還是對我們十分有利的。”鬱爲想了想道。
聞言,耶律成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希冀,不由地看向鬱爲道:“願聞其詳!”
鬱爲頓時笑了笑,突然間正色道:“首先,國師說他爲歐冶子所累,無暇顧及這裡,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成歐冶子也同樣無法插手這一戰了呢,楚國緣何一直以來令人忌憚,還不是仗着有歐冶子與鬥天來這二人同挑大樑,這樣一來,楚國的左膀右臂就算是廢了一隻,我們的威脅也就僅剩下鬥天來一人,可以說只要扳倒了鬥天來,拿下楚國就等若於探囊取物,而那鬥天來又爲國師所致至今生死未卜,如此看來,我們這一方豈不是佔盡優勢,只怕這個時候楚軍纔是最爲不安的吧!”
“話雖如此,可怪就怪在楚軍的表現太過鎮定了,絲毫看不出有慌張之色,若不是當時親眼所見,本大帥自己都要懷疑那鬥天來是不是真的好了,尤其是那潛龍,完全讓人望不穿,看不透,如若不然,本大帥又豈會如此焦躁不安?”耶律成負着兩手踱步走在營帳之中,一副思緒重重的樣子。
“這同樣也是令屬下費神之處,宛若兩方對弈到了最舉棋不定的時候,哪怕走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唯有小心翼翼地反覆揣摩,即便一念一想也要如
履薄冰,實在難啊!”念及至此,鬱爲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味的等待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唯恐夜長夢多,若是那鬥天來真個命大,再被他趁機恢復過來,那我等豈不是白白錯失良機!”耶律成越想越按捺不住自己迫切的心情,咬牙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國師既已將重任交於我手,我又豈能無所作爲,不知先生可有什麼妙計可以化解眼前的僵局,還請但說無妨!”
“妙計實在算不上,事已至此,屬下也就只剩下一個主意了。”迎着耶律成那滿含期待的眼神,鬱爲頓了頓道:“既然等待解決不了問題,那我們就索性給他來了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就派人夜探敵營。”
“夜探敵營?”聽着這個實在算不上主意的主意,耶律成不由愣住了片刻,旋即臉上閃過一絲厲色道:“好,今夜我們就給他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
夜幕悄然降臨,時間很快來到子時。
如今雖然已是深夜,然而楚軍一方卻依然未曾放鬆警惕,離得很遠就能聽到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顯然是有人在巡邏,而且從聲音來看,規模絕不在不小。
事實上,如今乃是非常時期,光是峽谷處包宏就派了將近五萬士兵日夜值守,無數火把更是將這裡映襯得宛若白晝,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一個蚊子想悄無聲息的闖進來,也不太容易。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在一陣喊殺沖天之中,無數的蠻軍出現在了楚兵的視線之內。
“嗚~~”
戰鬥的號角頓時吹響,楚軍第一時間展開迎擊,雙方很快廝殺了起來,鮮血再次染紅了峽谷的每一寸土地,月光傾瀉如注,昭示着慘烈。
然而就在楚、蠻兩軍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一名身影卻是如鬼魅般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向着楚軍營地疾掠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