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天夜晚,還是出事兒了。
我們都沉浸在睡夢中,誰也料想不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那麼的匪夷所思。
有一大波人襲擊了齊學東的山莊。
其實,也不叫襲擊,就是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羣人,耀武揚威的出現在齊學東的山莊外,拿着火把,手裡拎着鐵棍,一個個叫囂着在正門口示威。
那些人是從哪裡來的,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誰也不清楚。
我只是知道,他們全部都是衝着齊學東而去的。
後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阿城給赫亦銘打了電話,我那時候睡的有些沉,赫亦銘接通電話的時候我聽的有些模糊。
“什麼?你剛纔說什麼?”
赫亦銘的聲音鑽入我的耳中,使得我在那一刻突然醒來。
因爲,我聽到了齊學東這三個字。
牀頭燈亮着,孤零零的燈光綻放出柔和的光芒,我就那麼盯着赫亦銘的側臉,心卻在黑暗中一直跳動個不停。
等赫亦銘掛斷了電話,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這時候我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了,“赫亦銘,是不是齊先生出事呢?”
我那顆心懸在嗓子眼裡。
他的眉頭一直緊蹙着,薄涼的嘴脣抿住,但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那時候着急,哪裡還顧得了這些,立刻從牀上跳起來,然後就去櫃子裡找衣服。
我想那會兒赫亦銘看到我這個樣子,他心裡一定是崩潰的吧,但,我很感激,他竟然什麼都沒有說,而是默默的隨着我換上了衣服。
出門的時候他牽着我的手,我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就那麼回握住他的大手。
夜間的主幹道上,車輛十分的少,我們開的很快,我能夠看到燈光一點點的後退,還有風,呼呼的在車窗外肆虐而過。
我們到達山莊的時候,那裡還是喧鬧不堪,我透過車窗就看到了那些人舉着火把叫囂的場面,山莊大門緊閉着,但是門口卻是污穢不堪。
我剛準備拉開車門,赫亦銘卻阻攔住了我,他的眼神異常的堅定,語氣卻是不容置疑,“你就待在車裡,無論如何都不要下車。”
他衝我說道,我伸向車門的手,就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其實我心裡清楚地,我此時出去也是於事無補,那麼多人,我們誰也抵抗不了。我擔憂的看向赫亦銘,我說,“你小心一點。”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異常堅決的下了車。
阿城也跟着他一起下去了,車門被鎖住,我此時除了安安分分的待在裡面,其實哪裡都去不了。但是隔着那一扇窗,我能夠清晰的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
赫亦銘的身影出現在哪裡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視,那羣人沒有靠近山莊,只是用這樣一種人多勢衆的示威方式,想要給山莊施加壓力。
我那會兒是在是不懂,用這樣一種愚蠢的方式施加壓力,到底目的是爲何?給齊學東添亂?羞辱他?讓他惱怒?
這也顯得太小兒科了吧?
“怎麼着?大半夜的都不睡覺,來這兒撒野來了?”
周遭喧鬧不堪的時候,赫亦銘的一句話,卻與周遭的環境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是誰先注意到了赫亦銘還有阿城,而後,那些衝着山莊叫囂的人,一個個回頭看向了赫亦銘,就在那一刻,周遭所有的喧鬧都停滯了下來,然後就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安靜。
好幾百人,齊刷刷的眼睛盯着赫亦銘,我想他們中應該有很多人都認識赫亦銘吧?
誰也沒有說話,就是那麼安靜的看着他,我特別的緊張,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那一刻,我多想能夠拉開這扇門,然後就站在赫亦銘的身邊。
赫亦銘又停頓了片刻,然後伸手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我看你們這是想要打架對吧?那咱們就單挑吧,你們一個個的來,今天呢,我陪你們。”
他說着,將脫下來的外套扔在了地上,還不忘朝手上吐了一點唾液,“來吧,都愣着幹嘛?這深更半夜的,不打架光叫囂,多沒意思啊?”
他又衝着那羣人說了些什麼,立在那裡已經擺好了打架的姿勢。
這個樣子的赫亦銘,彷彿瞬間回到了年輕時的模樣,我想起初見他時,他身上攜帶的濃重的痞子氣息。那時候他仗着伸手了得,也是不斷地卻挑釁。
可是時過境遷,這些人還記得他曾經的威名嗎?
很奇怪,周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說話,那些人蠢蠢欲動,但是又沒有一個人動手。
赫亦銘便怒了,他額頭上的青筋暴露出來,整個人都處於憤怒不堪的狀態,他朝前走了一步,從其中一個人的手裡搶了一根鐵棍。
“蘇俊出的錢對吧?他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他給你們多少錢,你們報出來,我給你們翻倍?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情,你們要是執意如此做,我可以成全你們。我赫亦銘今天在這裡奉陪到底。”
他放着狠話。
那羣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其實我很擔心他們若是做衝動的行爲,赫亦銘一個人是根本招架不住的。
我只是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希望他們不要衝動,更不要被赫亦銘的幾句話激怒了。
隔了一會兒,赫亦銘又說道,“你們有二十嗎?談了女朋友嗎?老媽都死了嗎?爲了別人不把自己當回事,你們還真是好樣的啊。”
他說出如此煽情的話,着實是讓人意外。
其實我覺得這句話真的不容易戳中淚點,也不會輕易引起旁人的反感,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因爲這句話,居然有人怒了。
“馬勒戈壁,囉嗦個雞毛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罵出口的,就在所有人都愣住的時候,一塊石頭就飛了過來,赫亦銘條件反射xing的舉起鐵棍去阻擋突如其來的危險,但,到底是來不及了。
我就聽到石頭落在地上發出的悶聲,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沒看清,但赫亦銘額頭上的血卻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