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局,現在除了不具備解剖山海異獸屍體的能力之外,在驗屍上也是短板兒。
我和葉玄雖然都會點驗屍的技術,但是那都是表面上的東西。我們驗屍大多數情況下,是看兇手的身手如何?對方掌握着什麼武器,以及推測屍體的死亡時間。因爲我們不需要破案,驗屍的目的就是推測對手的實力。對於特種兵來說,知道這些就足夠了,但是,對於異調局來說,這些遠遠不夠。
那把景圓弄進異調局,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正在琢磨怎麼去說服景圓的時候,景圓已經掀開了蓋住屍體的白布。
白布落地,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白布下面的屍體,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
就在前一刻間,白布下面還能呈現出屍體的輪廓,可是白布被掀起的一刻,停屍牀上竟然會是空空如也。
這是在變魔術嗎?
我伸手在停屍牀上按了一下,那裡的確沒有留下任何蹤跡,沒有障眼法,也沒有化屍水,一具屍體就這樣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了。
我轉身猛喝道:“把所有白布都掀開。”
景圓連續掀開了四具屍體上的白布,沒張牀都是空空如也,別說是屍體,就連重壓過的痕跡都沒留下。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運屍的車輛只比我們早走了五六分鐘而已,加上我的車速不慢,算算時間我們追來還不到五分鐘,這麼短時間裡,在幾十人的嚴密佈防之下丟了四具屍體,這話說出去會有人信麼?
我忍不住在屋裡轉了圈來,天花板,牀下底。能藏住屍體的地方讓我找了個遍,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屍體在哪兒?
這下丟人丟得大了!
我轉身離開解剖室找到了王剛:“王隊,屍體丟了。”
“你們也……”王剛把話說到了一半兒就停了下來:“丟了就丟了吧!我會跟局裡解釋。”
“屍體是我弄丟的,這件事我負責。”我明白王剛的意思,事實上,丟失屍體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事情到了眼前,我也沒有推脫責任的必要。
我對王剛道:“現在開始,你們刑警隊的人,除了景圓,全部撤離。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辦。有問題,我會跟你們聯繫。對了,麻煩你給我查一下關鴻的生平,越詳細越好。”
“行!”王剛點頭道:“我拿到資料馬上聯繫你。”
我把車交給了景圓自己坐在了車裡給一語天晴發去了信息:“美女,你知道怎麼能讓一具屍體毫無徵兆的消失麼?”
我把自己遇上的事情大致跟一語天晴說了一遍,後者給我發來一個“思考”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纔給我回複道:“你說的情況不太可能發生。但是,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類似的記載。你等着我,我去給你翻翻存檔,看看有沒有?”
我剛說了一聲:“謝謝!”一語天晴就給我發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分明是一扇上了鎖的黑鐵大門,那道鎖頭不知道鎖了多久,從上到下滿是鏽跡。
我忍不住好奇:“這是什麼?”
“檔案庫!”一語天晴發來了一個憤怒的表情:“你自己看看,檔案庫已經多少年沒人去了?開鎖費,吃灰費,梳洗費,上妝費,服裝費,全都要算錢!”
“你能不這麼財迷麼?”我故意說道:“咱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再怎麼也應該有點感情吧?總談錢不好吧?”
“呸——”一語天晴一點沒慣着我的毛病:“誰跟你有感情? 鑑於僱主嬉皮笑臉,沒有正行,費用再提高百分之二十五。”
“行,你跪安吧!”我沒法再跟她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不一定會出現什麼費用。
“加到百分之三十!”一語天晴直接變本加厲。不過一想到這妮子翻檔案弄的灰頭土臉我卻忍不住嘿嘿笑了。
我總算心情好了不少,可我沒想到葉玄那邊遇上的麻煩比我的更大。
我剛到刑警隊,就聽見葉玄在屋裡拍桌子:“你們聽不懂人話麼?我說了多少次了,我們是保護你們,不是要執法,哪來什麼執法依據?”
屋裡有人迴應道:“我們並沒提出需要警方保護,你們所謂的保護,就是限制人身自由。況且,你所說那些事情,完全沒有依據。關鴻那天參加節目是我們親眼所見,你讓我們相信,關鴻已經死了十多年了麼?簡直就是可笑。”
葉玄差點就砸了桌子:“我得說多少次,你們才明白?”
“玄子,先別說了!”我推門走進了會議室,那裡已經坐了十多號人。除了參加節目的那幾個女生之外,大部分是她們的親屬。
我走到桌子跟前:“各位,我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名叫陳野。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
其中一箇中年婦女站了起來:“你是領|導?那行,我就找你了。你們以什麼保護的名義,把我侄女從單位帶出來。這給她造成了多大影響?你們必須去我侄女單位,公開道歉。否則這件事兒沒完。”
我點頭道:“小錢兒,記上她需要我們道歉。誰還有別的什麼要求。請一起提出來。”
坐在屋裡的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你們這個姓葉的,態度極爲蠻橫。這是什麼素質,我要求他立刻道歉。”
“你們把人帶出來,差點把我家人心臟病嚇犯了,我們要求精神損賠償。”
我索性點上了一根菸,等着他們把話說完,最開始說話那個女人,一看我點菸,立刻拍着桌子道:“你還抽菸?不知道公共場所不能抽菸嗎?你這是領|導該有的形象麼?你給我一個交代。”
我把煙抽得差不多了,才說道:“都說完了?如果,你們沒有什麼問題了,那就由我說兩句。你們說話的時候,我沒做任何打斷,我也希望你們不要打斷我說話。等我說完,你們有疑問可以再提出來。”
那羣人大概也說累了,一個面色不善的向我看了過來,等着我說話。
我往身邊小錢兒身上指了一下說道:“這位,我想你們應該都有些印象吧?她跟你們一起參加過相親節目。我現在重新給介紹一下她的身份。她叫錢落落,是安全部門高級偵查員。”
小錢兒站起來向所有人敬了一個禮,拿出自己的證件和配槍擺在了桌上:“大家可以看一下,我的證件。”
小錢兒的證件上沒寫異調局,但是名頭卻比異調局嚇人。
我繼續說道:“按照規定,公職人員尤其是保密部門的人員,不可以參加這類節目。那天錢落落就在臺上,我們幾個全在臺下,我想作爲親友團,你們應該對我也有些印象。”
其中有人恍然大悟道:“那天我見過你。你坐在靠門的位置上。”
我點頭道:“那天,我們去參加節目的目的就是抓捕關鴻,他跟七起惡性殺人案有關。目前,根據警方掌握的證據,關鴻不僅手段殘忍,而且自身修爲極高,抓捕對方極其困難。”
我向景圓招了招手:“把卷宗裡的照片抽出了幾張。根據我們掌握線索,前幾起殺人案的被害者都是跟關鴻相過親的年輕女性。這裡有受害人的照片。你們可以看一下。”
幾個人僅僅看了兩眼就開始臉色白髮,有人道:“那天你們怎麼不抓他?”
我淡淡說道:“那天我跟上了關鴻,但是他身上綁有高威力炸|藥,爲了避免傷及無辜,我們只能放走了對方。但是……”
我故意一頓道:“關鴻卻在昨晚殺害了電視臺的導演一家,包括當時的主持人和助理。”
“景圓,把屍體照片給他們看一下。”我揮手之間,景圓猶豫了一下才把照片遞過。
那幾個人看完臉色更是難看了。
我再次說道:“根據我們的判斷,關鴻已經把當時在場五位女生當成了下一個目標。因此,我只能先讓我們的探員,去把你們帶過來。因爲,我們不知道關鴻會在什麼時候出現,沒有時間跟你們解釋太多,只能先把人帶回來再做解釋。”
有人指着葉玄道:“他剛纔說關鴻已經死了十年了,這不是開玩笑麼?”
“那個人姑且算是叫做關鴻吧!”我說道:“關鴻的信息顯示他確實死在了十年之前,那天出現的人應該是冒用了關鴻信息,在某種意義上,他並不是關鴻,我這樣解釋,你們能明白麼?”
那個中年婦女撇嘴道:“原來你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還有臉裝神弄鬼啊?”
我沒有理會對方,而是向所有人說道:“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關鴻是一個武林高手。至於他的修爲有多高,我們目前沒法向你們詳細描述,但是我可以肯定,對方絕不是普通人物。”
那個中年婦女看我沒理她,大概覺得沒了面子,故意跟我置氣道:“他不是普通人物,你們呢?你們也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