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受了傷的緣故,他的聲音暗沉喑啞。
帶着幾分……魅惑。
聽他這樣說,雲清酒的小臉不由自主的又紅了。
擡眸與他對視,那一瞬間,看到了他眼中的滿目星河。
一時愣住了,司空戰的眸子一直都是幽深的,從未有過如此乾淨透亮的時刻。
但是,今夜,他的眸子很亮,裡面的點點星光,勝過今晚夜空。
雲清酒看得呆了!
直到,司空戰忽然輕笑:“怎麼?莫不是,愛上我了?”
雲清酒的思緒被瞬間拉回來!
啊呸啊呸!
談情說愛的,多麼俗氣!
半晌,她有些尷尬的捂嘴咳了一聲,纔沒好氣的問:“等我幹什麼?”
司空戰看看她:“你不是要去紅影樓嗎?本王知道一個絕妙的地方,她絕對不會發現。”
雲清酒詫異,司空戰這傢伙,現如今成了她肚子裡的蛔蟲了吧?
她想幹什麼,她也沒有對任何人說起。
怎麼,司空戰就知道的這麼一清二楚呢。
不過,看着他腿上的傷,不由得詢問:“可是你受了傷,走得了嗎?”
司空戰勾了勾脣,於他早年在戰場上受的傷而言,這些傷並不算什麼。
並非無法忍受。
他帶着她進了他屋子裡面的暗室,然後,按動一個機關,打開了一條地道。
像這樣的地道,她之前在清荷園裡面見過。
“這是王府每個院子都有的機關,以後若是遇到危險,或許可以在裡面躲一下。”
司空戰走在前頭,忽然開口。
雲清酒點了點頭:“哦!”
然後,又聽司空戰道:“這是僅有本王才知道的秘密!”
雲清酒又點了點頭:“哦!”
然後,司空戰頓住了腳步。
雲清酒沒回過神,猛的一下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司空戰轉過來看着她,眉宇之間,神色有些無奈。
“哦?本王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你了,你就只想說一個字?”
雲清酒眼珠轉了轉,隨即舉雙手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保密!不會向任何人提起!”
她覺得,她這一番保證很有誠意。
但是,司空戰好像還是不大高興。
忽然,聽到他輕不可聞的嘆息了一口氣,繼續擡腳往前走。
雲清酒跟在他的身後,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尋思着,咱也沒說錯話呀!
很快,他們就順着暗道,來到了一處多岔路口。
約摸有十幾條道,雲清酒直接傻眼。
所幸,這些道路的上方,都有標註。
註明了哪一條路,是通往哪一個院子。
在這中間,還有一條路很奇怪,被封住了!
雲清酒湊過去,想要看看是哪個院子的逃生路被封住了。
哪料,被司空戰一把抓了回來。
“辦正事要緊!”他臉上神色很正常,沉聲開口。
雲清酒埋怨的瞪他,“看一眼,又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於是,在他手裡撲騰着,打算前去查看。
這時候,忽然聽到身後的司空戰呼出一口濁氣。
他慢悠悠的吐露:“不用看了,就是你的清酒閣。”
事實果然與她想的一樣,雲清酒不住的撇了撇嘴。
可見,司空戰是有多麼希望討厭她,希望她死呀。
他捂嘴咳了一聲,拉着雲清酒往紅影樓的方向走。
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反正那院子你也不住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雲清酒白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間暗室,想必,綠韻沒有發現這個地方。
司空戰在牆上按動機關,一陣細微的響動,牆上就出現了一個小洞,讓她們可以看到綠韻臥室裡面的情況。
雲清酒有些汗顏,這暗道,不只可以用來逃生,還可以用來偷窺呀!
順着那小洞看過去,頓時,見到了滿目春光。
綠韻,正在泡澡。
司空戰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把目光縮回來。
雲清酒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停下來的時候。
忽然有尷尬的氣氛在四周蔓延開來。
她抓耳撓腮,嗯,她爲什麼要和司空戰一起,在這裡偷看別人洗澡?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這時候,司空戰忽然又把眼睛湊向了那洞口的地方,往裡面看。
雲清酒見狀,頓時鄙夷。
嘖嘖嘖,臭男人!
可好看了是吧!
這時,司空戰忽然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看。
只見,嘩啦啦的一陣水聲後,綠韻站起了身。
穿好衣服,她緩緩的朝着這邊走過來。
鏡子就擺在她們所在的這堵牆面前,由於離得太近,雲清酒生怕露出馬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此刻的綠韻,與以往大不相同。
她的臉上,竟然佈滿了皺紋,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
雲清酒和司空戰同時愣住,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
怎麼會這樣呢!
難不成,她本就是一個老太婆?易容成少女的模樣出來招搖撞騙?
她很快走到鏡子前,對於他們的存在,她沒有絲毫察覺。
她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黑盒子。
她把盒子打開,裡面又露出一個黑罐子……
罐子打開,鮮紅粘稠的一團東西入目,雲清酒頓時想要作嘔。
哪料,綠韻神色淡然,用勺挖了一勺罐子裡面的東西,一口吞下。
雲清酒沒忍住,胃裡翻江倒海。
索性,司空戰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才讓她沒有發出聲響。
她一連挖了幾勺吞下,之後,她的容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雲清酒再也忍不住,司空戰連忙攬着她,下到了暗道裡。
確定了綠韻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之後,她一個沒忍住,將晚飯噴了出來。
不巧的是,司空戰就站在她的跟前……
雖然,沒全都噴到他的身上。
但,他還是受到了波及。
他的衣角,沾了星星點點的污穢。
司空戰眉頭突突的跳,一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隨後,直接將外袍給脫了,隨手一扔。
他拉着雲清酒,離開了原地。
然後,皺眉詢問:“你可知,她吃的是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雲清酒又是一陣的惡寒。
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是……骨髓。”
直至此時此刻,她方纔明白,之前蕭衡爲什麼要挖那些人的骨髓。
原來,原來是爲了養着這個怪女人。
單凝兒只是他的一顆小棋,這女人才是他的真正武器吧。
她的雲哥,怎麼會做出這麼噁心慘無人道的事情來!
雲清酒腦袋裡亂糟糟的,覺得有些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