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開一具具屍體繼續往裡面走,只見昨晚單威尋歡作樂的那個殿中,場面更是慘烈。
鮮血匯聚成一條小河,直直往外流淌,單威的死相極其慘烈,叫人不忍直視。
他被人綁在了一顆柱子上,五官都被割了,而且,裸露在外的上身千瘡百孔。
看到這一幕,雲清酒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得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這麼慘無人道的事情來。
單凝兒即便先前已經見到了這個場面,但如今再見,還是忍不住的渾身一哆嗦,兩眼一翻就要暈倒過去。
在她身邊的司空戰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身。
她乾脆趁機虛虛弱弱的靠進了司空戰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
有幾個官員正在此處查看,見司空戰來了,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拜見。
司空戰擺了擺手,沉聲開口問道:“可有查出什麼線索?”
這些官員中有老有小,其中一個稍微年輕的走上前來,對着司空戰稟告。
“啓稟王爺,這些人全部都被同一柄兵器所殺,行兇之人僅憑一己之力便滅了整個單府,甚至,沒有發出一絲動靜叫外人察覺,武功十分高超!”
雲清酒眉頭皺了起來,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管是再怎麼高超的武藝,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整個府上八十多口人,雖然是夜裡,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在睡夢之中任他殺害。
可那官員又信誓旦旦的說,他們走訪了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說昨夜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
懷着這一份疑慮,雲清酒緩緩地走上前去,翻過一具仰面朝下的屍體,開始檢查這屍體的狀況。
雖然她對這一方面不是很專業,但是,從前跟着蕭衡耳濡目染久了,也是會得一些的。
她懷疑,這些人是被人迷暈之後再殺害的。
可是,掰開眼前屍體的口鼻,以及眼珠細細查看,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再看他們的傷口,極深,極細,全都是一刀斃命,見血封喉。
可見動手之人速度確實極快,殺人的時候,怕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除了專業的殺手,一般人怕是弄不出這樣統一的傷口來。
雲清酒正在專心致志的檢查着這些屍體,並沒有注意到單凝兒不知什麼時候朝她撲了過來。
“雲清酒,你個賤女人還在這裡假惺惺的查些什麼!分明就是你派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滅了我哥哥全府!你假惺惺的做給誰看!”
雲清酒一時不防,被她推得摔倒在一具屍體之上。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響立刻引起了雲清酒的注意,因爲剛剛的摔倒,她的手杵在了屍體的膝蓋上。
她是蹲着摔下來的,而且她身材纖細,怎麼可能這樣輕輕一下就把人的腿都給杵斷了。
沒空理會單凝兒,她快速的站起身,迅速的捲起了男屍的褲腿。
將他的褲腿捲到膝蓋上方,頓時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張大嘴巴。
只見,這具屍體的腿確實從膝蓋處斷裂了。
並非是普通的斷裂!
而是,徹底斷裂開來,莫說是骨頭,就連皮肉都沒有粘連在一起了。
不只是雲清酒,周遭所有人都呆愣了。
大家都紛紛把不明所以的目光投向了雲清酒……的手。
雲清酒也很疑惑,她這麼細的小手,有這麼大的力氣嗎?
這這這,可真夠嚇人的!
司空戰走上前來,看着那斷作兩截的腿,又看看一臉無辜的雲清酒。
許是他自個也覺得無話可說,沉默了好一會兒。
雲清酒微微定了定心神,隨即便湊了過去,拾起那一隻小腿,細細的打量。
這一看之下,頓時發覺到了異常之處。
只見,他的骨頭上有一處圓形的洞,約摸有人的手指頭那麼粗……
她心裡有些驚訝,將那個洞指給了司空戰看:“司空戰,你看。”
司空戰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看到那個洞的瞬間,眉頭也忍不住緊皺。
在骨頭上打一個洞,可想而知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他揮了揮手,身旁的護衛立刻會意,將周遭的那幾具屍體挨個查看。
果不其然,都和這具屍體一樣,渾身各處都有被打穿骨頭的孔。
一番檢查下來發現,全府八十七個人,無一例外。
她那一張小臉變得無比的黑沉,她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曾經瞭解過,有人會在骨頭上鑽孔取骨髓……
一想到這裡,立刻又撿起那隻腿查看,果然,骨髓被取走了!
她心口猛地一緊。
難不成,真的是蕭衡乾的?
轉念一想,便立刻將這個念頭拋出腦後。
他和她是最親近的人,她不應該懷疑他的!
正是這個時候,又一個護衛沉着臉上前來,結結巴巴的開口。
“王,王爺,還有一個發現!這府中所有男人的下體,都被人割了……”
聽到此處,即便是淡定如雲清酒,也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兇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變態?
司空戰讓人將整個單府都搜索了一遍,硬是沒有找到那些被割下來的東西。
一張臉變得鐵青,他皺眉道:“他,竟還把那些東西帶走了?”
雲清酒一張俏臉也跟着沉了沉。
單凝兒聽到此處更是悲憤欲絕,忽然抓住雲清酒的手,強行帶着她來到大理寺卿王尋的跟前。
“王大人,單府上唯一的一個活口已經指證,雲清酒就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你快把她抓起來,將她們雲家滿門抄斬,再將她五馬分屍,方能贖了她的罪孽!”
她面容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個倖存的小廝連滾帶爬的上來,當着大理寺卿的面,再次指證雲清酒。
大理寺卿擦了擦臉上的虛汗,小心翼翼的擡眼看向司空戰。
話說,這嫌疑人可是司空戰的王妃啊!
雖然這個王妃不怎麼受人待見,但最近的風言風語已傳得滿城都是。
都說,戰王的傻妃突然不傻了,戰王爺對她的態度也轉變了。
是以,他弱弱的觀察着司空戰,也不敢輕易冒犯雲清酒。
雲清酒瞧着那單凝兒,忍不住的輕嗤:“單郡主,你在瞎說什麼呢?我是司空戰的妻,你說要將我滿門抄斬,豈不是連司空戰與你,都要一起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