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無雙微應了一聲,轉身吩咐蘇向靈道:“去洗把臉,跟着夫子好好學習功課。”
面對關綺玉的禮遇,江牧塵也只微微頷首,連話語都不曾有過一句。
“好,牧塵哥哥再見。”蘇向靈笑着和江牧塵道別,然後才飛快地跑進偏殿。
“向靈很乖。”江牧塵笑着,在另一個石凳上坐下。
關綺玉忙走上前,給二人沏茶。
“關姑娘也是燕夫人的嫡系弟子,可不能在此做着下人的事情,自身修爲纔是最爲重要的。”慕無雙說話時雖然是笑着的,但是說出的話語幾乎讓關綺玉臉上有些掛不住。
“慕少主說得是,只是,綺玉有些事情,想要見小姐,小姐還沒起牀,綺玉纔在此處耽擱了些時辰。”關綺玉放下茶壺,微退了兩步,低聲回話時,語氣裡有些委屈。
“你有事情,大可不必來找我說,你的師父和燕閣主,都會爲你作主。”關綺玉的話音方落,楊新葉的聲音便自小院拐角處傳來。
“新葉。”當大家欣喜地回身時,方看到,在她身側,還跟着燕重華和清秋,燕霆走在最後。
不過,看燕霆這個樣子,像是有些不太開心。
“小姐。”關綺玉走到楊新葉身側,‘撲通’一下就跪下了,還沒開口,眼淚就刷刷地掉,就跟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
楊新葉也嚇了一跳,實在是,長這麼大,還沒人在自己面前這樣跪過呢。
關綺玉這一跪,立刻就讓燕重華夫婦的臉色冷了下來。
“綺玉,你若是在重華閣受了什麼委屈,大可說出來,你這樣子,倒像是我和閣主虧待了你似的。”清秋雖然性子好,此時此刻,也不免有些生氣。
不過,關綺玉卻只顧着哭,愣是一聲不吭。
看着燕重華氣得臉色陰沉,楊新葉也有些氣關綺玉的莽撞,於是,便冷下聲色道:“綺玉,當初入重華閣,是你自己求的你師父,眼下有委屈,你也該跟你師父說纔是。”
眼見關綺玉還沒有起身的打算,林星兒忙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拉了起來,道:“還是重華閣的大師姐呢,你得有點大師姐的樣子啊。”
說完,林星兒也鬆了扶着關綺玉的手,站到楊新葉身側。
關綺玉一個踉蹌方站穩身形,看了一眼衆人,作勢就要跑出去。
“站住。”一直沒出聲的燕重華大喝一聲。
嚇得關綺玉立刻就頓住了身形。
“今日你若是不給我說清楚,日後我重華閣的門,你也不必進了。”燕重華冷盯着關綺玉,慍怒的神色不言而喻。
大家當然知道,若不是看在楊新葉的面子上,燕重華怕是早就發怒了。
看到關綺玉還是一言不發地直掉眼淚,燕重華怒道:“燕霆,你來說。”
“是。”燕霆走到楊新葉面前,有些頹廢地道:“楊姑娘,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我只是問了綺玉一句,願不願意嫁我爲妻,她就跑出來了。”
燕霆說完話,也很窘迫地站到了燕重華身側。
楊新葉環顧了一下大家瞭然的神色,方道:“燕霆喜歡你,是你的福氣,能成爲重華閣的二少夫人,有何不好?況且,你願就願,不願的話,你師父也不會逼迫於你,你又何至於此,鬧到這裡讓大家看你笑話?”
“是,綺玉知錯了。”關綺玉說着話,眼淚也掉得更加厲害。
楊新葉看了關綺玉一眼,又道:“眼下鬧成這樣,你該如何面對你師父?現如今,你還不快去向你師父認錯?”
關綺玉略略擡起頭,看了燕霆一眼,方走到清秋身前跪下,哭道:“師父,綺玉知錯了,求師父責罰。”
清秋看了一眼楊新葉,嘆道:“也罷,當初以爲你心性穩重,卻不想你的性子如此跳脫,日後,你何去何從,便由你自己作主,我重華閣,不會再阻攔你什麼。”
“師父?”關綺玉聽到清秋這樣說,方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
若是清秋趕她出重華閣,其他幾個家簇自然不會收留她,當初自己棄楊新葉而去,如今想要再回來,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師父我錯了。”關綺玉哭着跪下,對着清秋重重地以額觸地,哭道:“師父,徒兒知錯了,求您不要趕我走。”
“哼。”燕重華重重一哼,轉而對着燕霆怒道:“真是丟人現眼。”
話音落,便帶着清秋轉身離去。
“師父……”關綺玉這下是真的着急了,擡起頭來時,便只看到清秋的背影。
“燕霆……”最後,關綺玉便將燕霆當作了救命稻草,看向燕霆的目光也滿是祈求。
“你既不願,那便不必勉強,我燕霆,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燕霆說完,便對着楊新葉深深一揖,道:“楊姑娘,讓您見笑了,燕霆先告辭。”
楊新葉忙微微一笑,道:“慢走。”
燕霆也報以微笑,再對着江牧塵和慕無雙微微頷首,便頭也不回地出門而去。
“綺玉,說到底,你我的主僕情義,早在你投入燕夫人門下,就已被你自己隔斷,今日,我若再幫你,叫我如何對得起你師父?”待燕霆走後,楊新葉才冷聲問向關綺玉。
關綺玉忙回身道:“小姐……”
“不要叫我小姐,我也早不是你家小姐,你跟着你師父多年,你跟着我纔多久?燕夫人苦心教導你,讓你不愁吃穿,讓你在重華閣有頭有臉,你不去求得你師父的原諒,還在這裡哭哭啼啼,換作是我,我也不會原諒你。”楊新葉越說越氣,連其他人都不敢開口了。
關綺玉跪在地上,略略擡起頭,看了楊新葉一眼,又飛快地看了一眼慕無雙和江牧塵,才低聲道:“是,綺玉知道錯了,綺玉這就去求師父。”
話音落,她也飛快地爬了起來,向前院跑去。
待關綺玉走遠後,楊新葉才輕嘆了口氣,走到石桌前的另一個凳子上坐下,擡手在桌前拂過,一排十個碗口大的白玉瓶,整齊地出現在石桌上。
她看了眼慕無雙和江牧塵,道:“這是最後一批藥材所煉製出來的回靈丹,五品,共一千枚,每瓶一百顆,中州城被毀成這樣,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丹藥了,這些你們兩個先拿去,給每個家簇分一份,人數多的可以多給點,星兒的人少,便少拿一些,各家簇儘快提升整體實力。”
“好。”慕無雙將白玉瓶收下兩瓶,再看向江牧塵,道:“我拿兩百,江簇、顏簇、唐簇和重華閣各兩百,便由江公子送過去吧,至於星兒的,在我這裡分一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