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脆響傳來,青青的身體應聲而落。
隱在宮牆上的結界立刻就顯現出來。
魔雲天的瞳孔微微一縮,繼而便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道:“在自己的王宮佈下結界,想來定是有重要的人居住在此了。”
青青有些意外地爬了起來,看着身後的結界,方放心地暗鬆了口氣。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抹去嘴角的血漬,魔雲天貫注魔力的一掌便砸在了玄烈佈下的結界上。
“轟”地一聲巨響,青青被震得頭皮發麻。
只是,她並沒有時間去在意自身的不適,阻止眼前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住手。”青青的一聲嬌喝,竟讓魔雲天生生地收住了勢。
魔雲天有些好笑地冷盯着青青,雖然他沒有說話,但那表情分明就是‘你想怎樣?’
驀地,一陣細密地‘嗡嗡’聲傳來,隱在周圍的甲殼蟲全部顯露出來,並非快地向着魔雲天和簫瑾汐攻來。
看着周圍不斷涌來的甲殼蟲,魔雲天有些意外地看了青青一眼。
而簫瑾汐卻沒有那麼淡定了,雖然一隻兩隻的甲殼蟲她並不會害怕,但是那狀似浪潮般的密密麻麻的甲殼蟲……
她不自覺地便抓緊了魔雲天的廣袖。
魔雲天長眉微蹙着,看了簫瑾汐一眼,因爲簫瑾汐主動的日子,實在是太少,少得讓他都對她產生了一抹索然無味的感覺。
雖然眼下她是在向自己尋求保護,但是她終究是肯向自己表明心意了。
然而,只這一瞬,所有的甲殼蟲便鋪天蓋地的撲了過來,與此同葉,青青的身影消失。
魔雲天冷哼一聲,一揮衣袖,周身的魔力瞬間炸開,對着那些鋪天蓋地的甲殼蟲反撲過去。
一陣細密地“噼裡啪啦”聲響起,那些潮水般的甲殼蟲便在這稍縱即逝之間,化爲漫天飛舞的暗色齏粉,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
繼而身形一掠,再次伸手對着虛空一抓,青青的身形便顯現在他的魔爪之下。
遠處並沒有被魔雲天的力量波及的甲殼蟲,還沒來得及攻過來,便被青青的意念驅退。
青青非常清楚,眼前的這個魔人,是她對付不了的。
更何況,他話裡話外,都是直呼自己主子的名諱,這樣的人,恐怕也只有主子才能對付他。
“敢對我下手,看來你是活膩了。”魔雲天的聲音冷得沒有溫度,禁錮青青的力量也在不斷地加大。
在他的眼裡,根本沒有拿青青的性命當回事,或者在他看來,在鬼王宮殺一隻鬼,玄烈又能拿他怎麼樣?
於是,他的眼裡有一抹殺意毫不掩飾地顯現出來。
他回頭,看向簫瑾汐:“汐兒剛纔受到驚嚇,不如你來殺只女鬼壓壓驚?”
簫瑾汐愣怔了一下,她在躊躇着要給魔雲天一個什麼樣的反應,他纔不會生氣。
因爲,他對着自己生氣的日子,已是家常便飯了,況且他發泄怒火的方式,是她幾乎無法承受的。
“砰”地一聲悶響毫無徵兆地傳來。
青青只覺得鬼體一輕,便脫離了魔雲天的掌控。
而魔雲天的身體,早在這一聲悶響之中,倒飛了出去。
就在青青和簫瑾汐都有些愣怔時,一襲玄色錦衣的玄烈正站在大殿前的廣場上,墨發微揚,負手而立。
簫瑾汐盯着玄烈看得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在她的設想當中,鬼帝應該是一個武大三粗、或者凶神惡煞的男子纔對,可是眼下這人,竟長得長身玉立且風度翩翩的如此好看。
就連魔雲天,在這個男人面前也得稍遜幾分呢。
玄烈託着青青的力量消失,青青才連忙穩住身形,退至一邊徹底地放下心來。
“來到我的地方還大打出手,真當我玄烈是軟弱好欺麼?”玄烈盯着再次出現的魔雲天,眼神冷冽,說出的話更是冷冰冰地。
“哼,本殿聽說,你帶回了妖狐的女人,想來看個真僞而已,這就惹得帝君殿下不高興了?”魔雲天厚着臉皮,完全不將玄烈的怒意放在眼裡。
“妖狐的女人在哪裡,與你有何干系?你還是好好管住自己的女人吧。”玄烈的話裡,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冷嘲,說話之時,還拿眼掃了一下簫瑾汐。
簫瑾汐倏地就收斂了心神,不知爲何,她總覺得眼前這個鬼帝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
魔雲天站在簫瑾汐身側,道:“本殿如何管教女人,還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
“真的麼?”玄烈臉上的嗤笑更加明顯:“那我怎麼聽說,雲天殿下的汐夫人,早已對一個人界的男子芳心暗許呢?”
“你休要胡說。”簫瑾汐大駭。
雖然她的心中,依然滿滿地裝着江牧塵,但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怎麼可以讓人隨意地說出來?
況且還是當着魔雲天的面,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麼兩樣?
“汐夫人?”魔雲天的怒意隨着這淡淡的三個字,在無限蔓延,他雖然早就懷疑簫瑾汐與自己是同牀異夢,但是無人言明,他也無從考究。
只是眼下被自己討厭的人拿來當作笑柄,這便不能容忍了。
“你別聽他胡說,沒有的事。”簫瑾汐矢口否認,但是她眼底的慌亂和急切,是點點滴滴都撞進了魔雲天的視線。
魔雲天的怒意更甚,一回頭,視線便對上了玄烈那副嘲笑的面孔。
“很不巧,我的屬下剛好審到了一個東州大簇的鬼魂,而那個鬼魂卻對簫簇的掌上明珠簫瑾汐,瞭若指掌。”玄烈依然在笑,說出的話卻讓簫瑾汐冷汗直冒。
“那個鬼魂在哪裡?”魔雲天怒不可遏地問完這句話,再側頭掃了一眼簫瑾汐,卻剛好看到了簫瑾汐滾落眼瞼的淚珠。
當然,簫瑾汐的眼淚同樣沒有逃過玄烈的視線。
他像魔雲天一樣,冷盯了簫瑾汐一眼,道:“那個鬼魂……”
簫瑾汐猛然擡睫,淚水漣漣地看向玄烈,她的目光中,有一絲祈求參雜其中。
她不怕死,她甚至不想去管墮落魔道的簫簇人,但是她不得不求玄烈,因爲她想保江牧塵不死。
玄烈微微一笑,收了目光中的冷冽,盯着魔雲天已是滿眼嘲弄:“那個鬼魂已經轉世輪迴了。”
簫瑾汐緊攥的玉手微鬆了鬆。
魔雲天卻是氣得咬牙切齒,雖然他對玄烈的話半信半疑,但終歸有個‘半信’在那裡,於是,他怒道:“把那個鬼魂交給我,妖狐的女人,我可以暫時放過。”
“既是妖狐的女人,又何需你來放過?實話告訴你,不要以爲我這鬼王是你想闖就闖的地方,你若再不滾,休要怪我不客氣。”玄烈的態度強硬得不容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