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怎麼來了？”
“我要不來的話，你是不是打算讓她哭一個晚上？”
“那、那只是偶然，她剛醒……”他本來是要拿手機找她了的。
可，對上封小於那責備的目光，季凡把到嘴邊的解釋嚥了下去。輕哼：“不就是還沒適應我嗎？適應了就好。”
“適應？”
“喂！封小於，你這是什麼態度？”
“鄙視你的態度。”
“你——”季凡握拳。
一晚上激發出來愧疚在看到這死女人的刺蝟態度時，蕩然無存！
過了一會兒，封小於餵飽了小珠子，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去哪兒？”
“回家。”
“外面下雪，你想把孩子凍壞嗎？”他快步走到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
封小於看看窗外的天氣，她剛纔是小跑過來的，一個勤於鍛鍊的人不畏懼這麼一點點寒冷，然而小珠子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兒，她可扛不住零下的氣溫。
可留下孩子自己走，她也不放心。
“你也別回去了，在這兒陪她吧。”
“……”封小於擡頭，看進季凡眸子裡的不自然。
他就站在璀璨的水晶燈下，明亮的燈光照亮了他的俊顏，隱約中透發着一抹可疑的紅雲。
這傢伙，不是花名在外，留女人跟家常便飯一樣麼？
然而這會兒臉紅什麼？
看着他，封小於不由得奇了怪了。
“你……想留我下來教你帶孩子？”
“哈！我用得着你教嗎？”傲嬌的男人轉身，上了樓。
不知是不是封小於的錯覺，這男人的背影，好像標着大寫的“羞澀”？
她聳聳肩，抱着孩子讓管家帶她去客房。
然後，這一夜裡，小珠子的哭聲沒再響起，季凡卻一夜失眠了！
好幾次，他都不知道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母子倆睡着的客房前，然後，發現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時又懸崖勒馬，將自己狠狠地唾棄了一番之後，趕緊回主臥，繼續失眠……
……
大年初一，新年新氣象。
傭人們穿上了新衣笑容滿面地互道祝福。歡聲笑語中，一雙雙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往樓上的主臥室瞟！
據說，昨晚寶寶的媽媽來了？
據說，季先生三番兩次去騷擾人家，都被人家炮轟出來了？
季云溪昨晚睡得早，所以錯過了封小於的深夜到訪。
一下樓發現氣氛異常，不由得也向着季凡的房間方向望呀望。
然後，很費解地問：“我哥昨晚幹大事了？”
“呵呵……”乾沒幹大事大家是不知道啦！不過大夥們一個個的表情上寫着精彩！
嘿！這可就徹底地挑起了季小姐的好奇心了哈！
於是，提起漂亮的長裙子，正要上樓去八卦八卦的時候，突然見得，在主臥室的旁邊，某個客房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留着短髮一身利索的美人兒從房間裡出來，手裡熟練抱着的，可不就是昨晚把他們折騰得夠嗆的小公主麼？
“嫂、嫂子？”季云溪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她這錯愕的表情讓下樓來的封小於也尷尬了起來。
露出一個些微僵硬的笑容打招呼：“季小姐早。”
“嫂子，你、你昨晚……”
“季小姐叫我封小於就好了。”
封小於抱着寶寶站定在季云溪的面前，同樣是豪門出身的大小姐，他們一人清麗單純，一人利落爽朗。
同樣的是，都有一顆八卦不完的好奇心。
看她呆愣呆愣地盯着她的身後方看，封小於也回過頭去。
不知何時從房間裡出來的季總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傾城容顏上，一對突兀的黑眼圈讓人忍俊不禁！
“哥，你……”
“咳咳！”
季凡看季云溪好笑地指着眼睛暗示他，他清咳着，岔開了話題：“大家新年快樂！”
“哥，新年快樂，心想事成！”季云溪笑嘻嘻地跳到了季凡的面前，芊芊玉手往前一伸，得到了一個大紅包。
不止是她，這屋裡的所有傭人全都有。一個個拿了紅包的人笑得合不攏嘴，在管家的催促聲中，散了開去。
“喏。”一個大紅包出現在封小於的面前，女人楞了一下。
“我也有？”
季凡的手指一撮，紅包變成了兩個。
封小於驚愕了：“還兩個？”不會有詐吧？
季總說：“一個是給我女兒的。你幫忙收着。”
“我們不要。”
“嗯？”
正要問爲什麼，突然小珠子粉嘟嘟的小手往前一抓，把紅包撈到了手裡。白裡透紅的笑臉上，寶石似的大眼睛盯着大紅包咿咿呀呀地笑了起來。
“哈！看不出來我們的小公主是個財迷哦！”
季云溪笑着湊了過來，看着心情與昨晚截然不同的乖寶寶，說不出的喜歡。
因此，捧封小於的時候，不小心地踩了一下自家哥哥：“嫂子還是你有辦法啊！你不知道，這小傢伙昨晚可把她老爸折騰慘了，我一想到我哥昨晚那個樣子，到現在都還想笑。哈哈……”
“他不會帶孩子吧？”封小於的目光看過來，眸子裡帶着幾分別有深意。
“咳咳。”季凡別開臉：“管家，湯圓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先生。”
“走吧，吃湯圓去。”
季凡說着，伸手到小珠子的面前。
許是因爲他手裡還捏着幾個大紅紅包，小珠子喜愛紅色，探過身來抓紅包的時候也就被季凡順勢抱了過去。
“誒！”封小於反應過來，要把小珠子抱回去時，男人突然轉了個身，向着餐廳走了過來。
季云溪熱情地挽上她的手：“嫂子，我們也走吧。”
“……”
彆扭地被季云溪帶到了奢華的餐廳中，看着水晶餐桌上，一個個琉璃碗裡盛着的晶瑩剔透的五彩小圓子。
封小於不解地問季云溪：“ｃ城也有初一吃湯圓的習慣嗎？”
“ｃ城沒有，不過這裡不是ａ市嗎？我哥說了，入鄉要隨俗。”季云溪說着，調皮地對封小於吐了吐舌頭。
封小於奇怪地看向一旁逗着小珠子玩耍，抱娃娃的手勢越來越熟練的季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傢伙是從什麼開始在ａ市常住了的？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買了這麼一座豪華的大別墅？
像是不經意的，她問季云溪：“你們怎麼不回ｃ城過年？”
“我們父母走的早，只要兄妹倆在一起的，到哪裡過年還不是一樣？”
嗯，這話聽着沒問題。
然而季云溪突然補充了一句：“更何況這裡有你和小珠子啊！像現在這樣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才幸福嘛！”
“咳咳……”封小於正吃着湯圓呢，突然季云溪這“一家人”的論調出來，把她結結實實地給嗆了一下。
彎腰，劇烈地咳嗽！
一隻厚實的大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着……
封小於一擡頭，就對上了季凡不自在的目光。一旁的季云溪調笑了起來：“喲喲喲，辣眼睛！”
“湯圓是甜的，也能辣着你？”季凡。
死丫頭馬上改口：“唔，不對不對，是甜眼睛，甜到我的心坎裡去了。哈哈……”
“季小姐？”封小於都給笑得不好意思了！
低頭，佯裝淡定地吃飯。嗯，這湯圓確實好甜好甜……
快吃飽的時候，季云溪突然問：“哥，今天帶我和嫂子去哪兒玩？”
別人家初一都是到親戚家串門拜年，但季凡兄妹倆的親戚都在c城，今兒個除了玩，好像沒別的意思了。
季凡向封小於看了過去，眸子裡帶着詢問意見的意思。
封小於把勺子一放，奇怪地看着他們：“都看着我做什麼？”
“嫂子，你在a市長大，這裡有什麼好玩的你最清楚哦！要不你當我們的……”
“打住！”封小於突然伸手打斷了季云溪的話：“我得再重申一下，云溪，第一，我不是你的嫂子，和季先生沒有半毛錢關係。第二，我已經有約了。”
“有約？”如果是和顧七七他們一起的，那，他們也可以參加。
然而，封小於揚揚突然響起來的手機，一邊擦嘴一邊說：“小珠子白天都很乖的，記得每兩三個小時給她衝一次牛奶，換尿褲。她只要吃飽了舒服了是不會鬧的。我先走了啊。”
嘿！她竟然不跟他們要寶寶了？
之前季凡還糾結着這女人非要走寶寶的話他得怎麼應對呢，結果現在倒好，看他和姑娘玩得開心，她也就放心了。竟然頭也不回大大方方地離開。
“誒，哥，你這就讓她走了啊？”
“腳長她身上，走不走是她的事。”
“嗤，你就裝吧。我剛剛明明在你的眸底深處看到失望了！”
季云溪放下手中的湯碗追了出去，正好看到葉瀟瀟上了一輛私家車，還和開車的那人有說有笑的！
不好！
“不好了不好了！哥，嫂子被你的情敵接走了。”她咋咋呼呼地跑回餐廳。
季凡勺子裡的湯圓咚的一聲，掉回了碗裡。
看他眸子裡閃過一道暗光，季云溪伸手要抱小珠子：“寶寶給我，你快追吧。”
“追什麼追？吃飯。”
拍開了她的手，低頭吃飯的時候，男人那兩道濃密的劍眉不自覺地皺了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