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老鬼和程遠風一直到天完全的黑下來,才停止了手上的劍,兩個人跳起來,都往後跳到兩米以外的位置上,紛紛收起了自己的劍。
“哈哈哈!”程遠風長嘯了幾聲,他的嘯聲非常的有力,整個山谷裡都是嘯聲的迴響,綿長有力,經久不息,餘音嫋嫋。
九幽老鬼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着程遠風,果真如江湖上傳言,每一個有實力的武宗背後都是無盡的汗水和淚水。
他終於知道了自己想要成爲武宗,需要付出的還有很多,而大陸上德高望重的武王,只怕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成爲其中之一的。
哪怕自己擁有天生的異秉,哪怕自己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小夥子,你果真是個高手,今天應該是你贏了。我程某甘拜下風。”程遠風不是說客套話,如果按照武功修爲,他或許要比九幽老鬼高很多。
可是,九幽老鬼不過是初出茅廬的一個毛頭小子,竟然與自己決不出勝負,不就是自己是戰敗者嗎?
程遠風甚至感覺自己是以老欺小,憑藉自己多年來的武功應付一個纔不過練功幾年的小子,他感覺非常的不好。
“程前輩何出此言,我們武者比武是不講究年齡或是造詣的,全憑藉的是手上的功夫,其他的都是廢話。”九幽老鬼的表情是那麼的淡漠,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你從他的臉上看不清楚他是喜悅還是痛苦,甚至,從他說話上來說,語氣都沒有。
“你是一個有異秉的人,如果繼續多加練習,一定會成爲大陸上最有作爲,武功最好的武宗的。”程遠風非常的賞識眼前這個青年男子,明明眼神裡還是稚氣,卻一定要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滄桑的中年人。
“謝謝程前輩的誇獎,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今天沒有分出勝負,我一定會再次的拜訪您的,希望下一次我們能一絕高下。”九幽老鬼轉身欲走。
“慢着。九幽先生,你先且慢,比武一定要分出高下嗎?你不覺得比武只不過是切磋武功的需要嗎?”程遠風聽到九幽老鬼要一絕高下,當年的自己不也是如此的年輕氣盛。
“那是你的想法吧,我的目標就是如此,我與別人比武,是定要分出高下的。與你也是,請你做好準備。”九幽老鬼沒有回頭,他定在那裡。
“好的,年輕人,我會期待和你的再次比武的,與你比武我感覺非常的開心,是你讓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不足。”程遠風慢慢的走到了九幽老鬼的面前。
原來,近看,九幽老鬼是如此俊逸的一個年輕人,程遠風從九幽老鬼清澈的眼神裡分明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年輕人,好自爲之吧,我會期待着我們的再次比武的,到
那時候,我一定會盡全力讓自己戰勝你的。”程遠風拍了拍九幽老鬼的肩膀。九幽老鬼悸動了一下。
這是從師父那裡出來之後,第一個人像師父那樣拍自己的肩膀,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親切,如同一陣春風拂面,讓人感覺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舒服。
九幽老鬼不禁擡眼去看了一眼程遠風,自己雖然和他大戰了幾百個回合,但是,他的容貌卻無從詳細的去看。
原來,程遠風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嘴角蓄着鬍鬚,是那樣的儒雅,那樣的和藹。
九幽老鬼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一下子想到而來他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謝謝。”一聲謝謝還沒有出口,九幽老鬼就發現程遠風已經走遠了,只看到他的背影,是那樣的挺拔,玉樹臨風。
九幽老鬼怔怔的站在那裡,“比武是爲了提高自己的武功,以切磋爲主,不是爲了輸贏的。”程遠風的話久久的耳邊迴盪着
他說的到底對不對呢?學習武功到底是爲了什麼呢?輸贏真的有那麼重要麼?一個人的生命瞬間消失了會怎麼樣?
九幽老鬼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如此多的問題,他只是一門心思的要去挑戰不同級別的武者,一步步的挑戰到了武宗,也曾經使很多武者失掉了自己的性命。
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到底值不值得?
他究竟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是浪跡天涯,還是歸依大陸上的幾大門派呢?
這些,九幽老鬼真的沒有想過,師傅只是說可以下山了,以後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地方了。
別的話什麼都沒有說。
玉盤似的月亮升到了夜空上,輕輕的風吹拂着九幽老鬼的長髮和他的衣服,顯出他的臉更加的有輪廓,棱角是那樣的分明。
他一直在那個山崖上,他也無處可去,一直以來都是四海爲家,走到哪裡哪裡就是自己的家。
他靜靜的坐在山崖上邊的岩石上,岩石的一邊已經深入到了懸崖邊上,大自然造物總是如此的奇妙,有很多美好的自然景觀,九幽老鬼這些年奔走於三山五嶽,陶醉於大自然的美好之中。
只有在大自然中,他那顆浮躁的心才能得到平靜,得到淨化。
“你不餓嗎?”身後傳來到了一個清脆的女子的聲音,九幽老鬼知道,在這個山崖上,還有另一個人,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女人。
一個擁有百靈鳥美麗動聽聲音的女人,九幽老鬼身體裡有一種舒服的感覺,彷彿渾身輕鬆了很多。
他沒有回頭,任何事情都不能打動他的心,即便是個天仙在自己的身邊,自己也沒有絲毫的感覺。剛纔短暫的
愉悅瞬間被自己壓在心底。他覺得自己已經成了鐵石心腸的一個人。
現實,已經讓他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來興趣了,他這短短的二十幾年裡,全都是不幸。
“你是啞巴嗎?你不會說話麼?”慕容鈴兒有些生氣了,自己在家裡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上一次自己救了他,也是碰到了釘子,他沒有和自己說話,甚至感謝的話都沒有。
九幽老鬼沒有言語,他只當這個女子不存在,這個時辰,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外的地方,這個女子的膽量可真是大啊。
九幽老鬼依然望着遠方,在明亮的月光下,山間以一層薄霧,朦朦朧朧的,白天能夠看到的東西,在夜晚變得模糊起來,卻充滿的神秘的色彩。
九幽老鬼陶醉在如此安謐美麗的景色裡,層層疊疊的山巒,茂密的不知道名字的樹木,還有周圍橘黃色的小花,若是能在這裡居住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
”喂,你到底聽沒有聽見我在說話,我知道你不是啞巴,白天我都聽見你說話了,‘我不會先出手的,武者最重要的是平等。’你說的太好了,我的父親也經常說這樣的話。“慕容鈴兒驕傲的說,她的父親卻是很是令他驕傲。
作爲大陸上無數不多的武王,慕容家族在大陸上的地位是非常顯赫的,只是,九幽老鬼並不是很關注這些。
他依舊看着眼前的美景,絲毫當做那個女子不存在。
“你就是如此的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慕容鈴兒有些生氣了,可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待過她。
“你作爲武者不應該尊重自己的救命恩人嗎?”慕容鈴兒柳眉豎起,紅脣微張,兩靨緋紅,有些生氣。
“你既然是武者,一定知道武者的基本的素養是什麼啊?你難道就是如此的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你這樣配做一個武者嗎?還挑戰武宗程遠風,即便是挑戰成功了又是如何?”
“你有程遠風武宗的那種寬宏大量嗎?你有他的那種俠肝義膽嗎?你會是成爲維護大陸安穩的人嗎?”慕容鈴兒非常的生氣,一氣之下說了這麼的多。
她的話到底起到了一些作用,起碼,九幽老鬼開始回頭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
她一直說救了自己,難道是那日在清風嶺竹林裡,幫助自己從暗器下死裡逃生的那個女子嗎?
九幽老鬼想想自己當時確實是不對,被一個女子救了竟然沒有好好的感謝她,雖然自己與世隔絕了那麼久,最起碼的禮儀還是知道的,別人幫助了自己一定要感謝。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纔對。
九幽老鬼直想猛拍自己的頭,爲什麼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自己堂堂七尺男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