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你三年

人會有意外,酒杯也會有意外。不小心打碎酒杯是意外,那麼用力一摔,酒杯沒有破就是更大的意外了。

“啪”,宋楚興奮的把酒杯摔到地上,沒有想象中的酒杯四碎,酒杯打個轉竟然完好無損。宋楚有些不自然了,擲杯爲號當然是摔破酒杯,然後刀斧手衝出,酒杯沒破自然就不算信號,那刀斧手自然也不會出來,至少宋楚是這麼想的。

幸虧這一次宋楚的想法是錯誤的。

一聲杯響,四下閃出十二個老婦,這些老婦看似隨便的站在大廳,整個大廳的氣氛卻隨着老婦出現凝重死寂下來。

“這便是你們葬花谷的待客之道麼?”

歸元青第一個說話,顯然是想討好其餘人,豎立自己的威望。

“做客的隨便喝酒,想動手的隨便動手。”宋楚看到果然有人衝出,長長舒出一口氣,大馬金刀的坐在交椅上,笑眯眯的一副看戲的摸樣。

“幸好我是來喝酒的。”

紫衣錦帶的富貴少年第一個坐下,拿起酒杯一口喝下,喝完不忘砸砸嘴,似乎很享受女兒花的醇香。有了第一個坐下的,就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楊飛、歸元青也坐下了。

宋楚有些失望,就像是本來期待的一場大戲,最後才發現只是個片頭預告。有些失望不是絕望,宋楚眼睛又冒出光彩,大廳裡還有一個少年沒有坐下。

宋楚望向這個少年,不由得很氣憤,因爲少年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少年一身青衣,面龐棱角分明,英俊中露出風霜的歷練,明亮的眼牟似乎有些癡,直直的望着宋楚身後的門簾。門簾沒什麼好看的,少年要看的是門簾後的人。宋楚也斜瞅一眼,門簾後還能有誰,隱隱間莫菲兒也一臉癡迷的望着青衣少年,至於宋楚則被毫無疑問的無視了。

“大膽,敢在我葬花谷歷代祖師門前撒野,趕緊給我拿下!”宋楚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現在儼然已經很有葬花谷二世祖的風範,作爲一個合格的二世祖自然不允許別人和自己搶老婆,何況這老婆還關係着自己能不能成爲二世祖。

“不要……”門簾後莫菲兒顫抖着驚叫一聲,門簾晃動,莫菲兒想衝出來,莫妙塵輕嘆一聲,隨手輕輕一按,莫菲兒便再也衝不動,只有微微帶着顫抖的抽噎。

“我要與你一戰!”

青衣少年臉色鐵青,緊緊的攥住拳頭,殺機涌動逼視宋楚。眼神似一把尖刀直插宋楚,宋楚毫不畏懼的起身迎上鋒利的眼神。

宋楚耳邊突然響起柔和的聲音,“柔能克剛,弱能勝強。鋼刀雖強,卻連一線流水也刺不斷,微風雖弱,卻能平息最洶涌的海浪。葉天爲人倔強驕傲,修行武道也是至剛至強,卻也是他最大的缺點。”

聲音柔和透着雍容,宋楚記得這個聲音,這是莫妙塵的聲音。沒想到這會已經關心起姑爺來了,大戰當前竟然給自己開小竈。宋楚暗歎一聲,這個小竈似乎沒什麼必要啊。

宋楚緩緩說道:“好,一戰何妨,不過我從不跟沒用的人交手。”

葉天冷笑,出身世家卻沒有依靠家族,孤身戰遍天下,同輩幾乎無敵,還從沒有人說過自己是個無用的人。“你看我是個有用的人麼?”

宋楚不慌不忙的坐下,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砸砸嘴脣道:“我們不熟,我不好說,這樣吧,只要你能打敗在場的十二位前輩,你就是個有用的人。”

宋楚眯着眼,心裡瘋狂的吶喊,快打啊,快打啊,讓我也見識見識。只不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葉天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緩緩說道:“我現在還是個沒用的人,不過我會等你三年,也許三年後,我也許就是有用的人了!”

“三年?老子常住葬花谷,就是三十年又怎麼樣!”宋楚看到葉天轉身離開大廳,沒有說話,畢竟不是真的二世祖,還沒有到誰招惹自己就把人留下的地步。

“女兒花是好酒,不過,你們想喝多少,明天大婚你們也不送禮,沒本的酒是好喝啊。”宋楚沉着臉一句話說出,所有人的臉都沉了。喝酒的少年俊傑不喝酒了,伺候的丫鬟愣住了,門簾後的一直沉穩的莫妙塵也快跳腳了。這貨實在太丟葬花谷的臉了!

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氣飽了,這些個少年一個個紅着臉一句話不說離開了大廳。少年走了,少女少婦終於出場了。

宋楚還是很有眼力的,見到莫妙塵出來趕緊起身說道:“岳母請坐。”

莫妙塵微笑點點頭,莫菲兒眼牟間帶着淚痕,死死的盯着宋楚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宋楚,我知道你是莫菲兒。”宋楚有些高興,互相通報下名字豈不是一個美好的開端。說實話,仔細看去莫菲兒的確非常漂亮,身材高挑勻稱,白皙的肌膚,一雙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活潑晶亮,宋楚還是很滿意的。

“你不用高興,我問你名字,只不過是想爲你提早做好靈位。省的三年後見到葉大哥一高興,忘了給你做靈位。”

“三年後?不會的,我會對你好的,我們可以相守一輩子的,爲了你,我寧願不出谷。”

“可惜了,三年後你必須出谷,葬花谷的姑爺也只能呆在谷裡三年。我想三年後你出谷時,葉大哥會好好招待你的,嘻嘻。”

宋楚有些暈了,什麼?只能做三年的姑爺!那剛纔得罪這麼多人,那還怎麼混啊!希望這是一個謊言,宋楚懷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莫妙塵。莫妙塵輕輕額首,默認了這個規矩。

看到宋楚吃癟,莫菲兒露出笑容,笑容是可愛的,就像是雲雨天后第一縷陽光那麼可愛。不過,這縷陽光卻讓宋楚感覺有點冷。讓你笑,先完婚再說,看你笑的歡不歡!

“岳母,我跟菲兒明天完婚,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麼?”

“誰是你的菲兒!討厭鬼!”

“哦,是夫君說錯了,不是菲兒是娘子。”

“討厭死了!”鬥嘴不但是技術,更是拼臉皮。莫菲兒雖然伶牙俐齒,不過終究是黃花姑娘,哪裡比的上宋楚這個在新社會薰陶出來的有志青年。莫菲兒一咬牙,氣呼呼的跑開。

莫妙塵坐在一旁笑着看兩人鬥嘴,絲毫沒有勸說的意思。作爲過來人,自然看得清楚,很多美妙的感情不都是從鬥嘴開始的?

九月十五的確是個好日子,整個葬花谷已經是紅色的海洋。

紅色的對聯,紅色的喜綢,紅色的玫瑰,紅色的人羣,處處涌動着紅色的波濤,掀起一陣陣歡笑的浪潮。

“一拜天地!”四周人羣揚起火紅的玫瑰花瓣,天女散花般繽紛灑落。

“二拜高堂!”滾燙的茶水翻滾着喜悅,莫妙塵捧起熱茶一飲而盡。

“夫妻對拜”歡樂的波濤中,自然沒人注意到,對拜的一霎那新娘對新郎的悄悄話。宋楚聽到了,因爲宋楚就是新郎啊,“晚上有你好看的!”什麼意思呢?宋楚也不太清楚,難道有什麼新花樣?

婚禮簡短而喜悅,葬花谷裡都是女人,宋楚自然不能在女人面前丟面子,很豪爽的一杯接一杯。至於鬧洞房?那是晚上的事了。一杯接一杯的敬酒,宋楚感覺自己舌頭都大了。不一會,不止舌頭,感覺腦袋都大了,自己的腦袋大了,別人的腦袋卻成雙成對了。

頭隱隱作痛,喝多了的人豈不是都頭痛。宋楚快要醉了,酒席也散了。分寸把握剛剛好,微醉入洞房,歡鬧的人羣一下消失乾淨。就在宋楚把酒滿上找人喝酒時,才發現整個酒席只剩下了他自己。 Wшw ☢Tтká n ☢C O

宋楚摸索着走進洞房,洞房內紅燭煽然,薰香四溢,整個屋子打扮的美不勝收。當然最美的還是披着紅蓋頭的新娘,莫菲兒披着紅蓋頭,一雙小腳併攏,非常賢淑的坐在牀邊。

宋楚醉了,醉在美景美人,宋楚笑了,笑着走向莫菲兒。人生喜事不過四,其中就有洞房花燭夜,這對多年處男的宋楚來說,哪能不醉,哪能不笑!

不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宋楚酒醒了,猛的打個激靈,因爲他聽到了一聲嬌喝。

“分筋錯骨手!”

“啊!!!”

“這麼不禁打,還沒使絕招呢!”

“還有絕招?”

“五陰絕戶手!”

……宋楚沒有再喊,當他聽到五陰絕戶時,噗通一聲暈倒,暈倒在美人懷裡。隨便折騰吧,反正是暈倒了!

“嘿嘿,以爲暈過去了,我就不用五陰絕戶手了麼!看招!”

“啊……”這是莫菲兒尖叫。醉酒的人最容易吐,現在宋楚就吐了,吐了莫菲兒一身,就像是美麗的鮮花卻被噴上了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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