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當天晚上,笑春風裡就來了一場惡鬥。人們都聽見了,是一夥兒人好像在搶什麼。可是誰也不敢露頭,打架這種事,還是少參與爲妙。
在笑春風裡住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都惜命得很,誰也不會主動摻乎到要命的鬥爭裡,儘管大家都有些修爲,誰也不會使到與自己無關的地方。
葉夕雖然住在後院,也聽到了響動,沒想到主意這樣快就奏效了。
這些客人們也真是夠雞賊的,不愧是能得權勢的人們,一個個都精得流油。出來觀戰的,只有雲策奚的人,他們也只是站在暗處,看那些人爭得你死我活。
正如葉夕所言,偷東西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夥兒人。
這一夥兒人的修爲都非常強大,都在圍攻一個像頭領的人。那個人已經被幾個手下打得遍體鱗傷,可是憑藉着強大的修爲,硬是一對十得佔了上風。
“老大,外面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想到你對兄弟們還是這樣不信任。想一個人獨吞那份秘物。你一個人吃肉,也得讓外面喝點湯啊!”說這話的,顯然也是個頭目,因爲他十分閒散地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說話。
“你們都瘋了嗎?不要中了別人的挑撥離間的詭計。我根本就沒有見到什麼秘物。”那個“老大”已經打紅了眼,痛心地看着自己這幫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這位“老大”說的都是真話,這也正是葉夕利用的一個弱點。可是賊人們最難越過的莫過於一個“貪”字,他的手下能信嗎?
“兄弟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上!”剛纔還有些散漫的人看“大哥”還是嘴硬,心頭的怒火像是被什麼點燃了,命令着兄弟們一起出手,自己也加入到了混戰的隊伍。
這些人的修爲最低都在高級魔導師,要是一個個對付起來,還真是要費不少事情。可是這樣一來,不知道省去多少工夫和兵力。
雲策奚看看那些還在戰鬥的人,沖水伯點點頭,水伯躬身退下。
水伯吩咐好手下,只等着還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出手把他們拿下,現在只等着他們自相殘殺。
雲策奚嘴角玩味地翹了翹,想到李修遠那個人,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僞裝自己,差點上了一個人族的當!哼,那就陪你玩玩!
萬寶璐躲在屋裡,聽外面噼裡啪啦的聲音,心裡就疼得慌,他的笑春風啊,這得花多少銀子修理啊!
再說那一幫賊人,很快,修爲比較淺的幾個人被扔出了笑春風,跌落在血光之潮裡,再高的修爲,也被血光吸耗殆盡,很快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了。
笑春風的結界十分堅固,就算有人從笑春風裡出去了,那暫時打開的缺口又會自動融合上,所以不必擔心外面血光之潮的威脅。
只剩下三個人對決了。兩個巔級魔導師對一個聖級魔導師,好像更加好看了。
只見那兩個巔級魔導師一起使出了火系靈力,兩道靈力的紅色合成一團巨大的紅球,壓向那個聖級魔導師。
一個聖級魔導師對付兩個巔級,本來可以穩穩拿下。可是,他已經對付了好幾個手下了,靈力消耗了不少,一個人對付兩個巔級魔導師,顯然有些吃力。
只見一道冰藍色的靈力被那紅色的靈力就要全部包圍的時候,那冰藍色的靈力忽然從一面出口分流出來一些,居然又包住了那團豔豔的靈力。
那個聖級魔導師是想把兩個巔級魔導師的靈力分開,再各個擊破。招數倒是好招數,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修爲,也低估了兩個手下的修爲。
這樣一來,反而削弱了冰藍色靈力的力量,那兩道紅彤彤的靈力很快吞噬了一些冰藍色的靈力。
聖級魔導師倒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他的命不久矣。
那兩個巔級魔導師互相對視一眼,一齊給了“大哥”最後一擊。
確定“大哥”已經死透,其中一個穿着灰色袍子的人上前搜了搜他的衣服,忽然擡頭詫異地對另一個青色衣袍的人道:“怎麼會這樣,寶物不在大哥的身上。”
那青色衣袍的人臉色一凜,趕忙蹲下搜“大哥”的衣服:“不可能啊!我親眼……”卻在此時,那灰色衣袍的人居然對青色衣袍的人下了殺手!
玄夜一個靈力球過去,頂開了那灰色衣袍人致命的一擊。
那青色衣袍的人才反應過來,悲憤交加,驚詫萬分:“你,你,你居然連我都想殺?難道偷秘物的人是你?”
“當然不是我!我,我,我只不過想獨自拿走寶物而已。”到這個份兒上,灰衣人情急之中說出了真話。
可是,青衣人已經不信了。
就是在此時,玄夜帶領着魅影衛士們給兩人投了黑色霧丸,兩個人正在情緒激動之時,再強大,也有漏洞。所以他們此時只覺得頭暈腦脹,雙雙暈倒在地。
玄夜給他們兩個人口中各吃了一個丸藥,看他們的身體發出了幾道光波,才放心地綁了他們,送到主上面前去了。
巔級的魔導師,吃了黑狄族特質的幻影丸,也都變得有些癡傻。兩個人傻呆呆地看着雲策奚,再傻也感覺到了這位“大人”渾身修羅般的氣勢,殺人無數的兩個人,居然有些害怕。
“說吧,是誰指使你們來偷本尊的寶盒的?”雲策奚冷冰冰的聲音不大,卻透着瘮人的冷,讓兩個人額頭上滲滿了汗水,他們知道,這回死定了。
“什麼人還值得你們這樣猶豫?這樣吧,你們誰若是說出主謀,我便留他一命,機會,只有一次!”雲策奚的話慢慢說出來,卻有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壓得兩個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大駭,此時的他們使不出任何魔法。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居然有這樣地獄般的壓迫力,不知道比聖極魔導師的大哥要強多少倍。他們完全看不出雲策奚的修爲!
可是,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都低下了頭。若是真的說了,自己一家子都別活了。
“現在開始,只有半盞茶的時間,若是沒有人說,就滅你們滿門。孫大海,趙竹清!”雲策奚說完這句,就再也沒有言語,而是等着時間過去。
屋裡裝飾得十分華麗,所有的東西都價格不菲,即便是兩個人跪着的地毯,也是天地極品的冰蠶絲所制。
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心思看這些,他們心中都在哆嗦,這樣短的時間,這個人已經居然知道了自己的姓名,那對自己的家門,也一定了若指掌。
半盞茶的時間,對兩個人來說長得可怕,又短得嚇人。
“我說,我說!”孫大海已經憋不住了,在那個年輕人的可怕的壓迫力的影響下,他已經瀕臨崩潰了。
“不要說,你說了,他照樣會殺你。你若是不說,他正等着聽真話呢,咱們還能再活幾日。”趙竹清忍着壓力,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喘氣已經有些不均勻了。
“倒是有些腦子,不過你用錯地方了。水伯!”雲策奚看了水伯一眼。水伯點點頭。
很快,有四個人被帶了上來,有一個老太太,一個小男孩兒,還有兩個婦人。幾個人都被堵住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卻都十分激動,想要撲過來卻也毫無辦法,只能淚流滿面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娘,燕紅!!”
“賢秀,康兒啊!!”
孫大海和趙竹清看見自己的親人居然被綁了來,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他們此時,只覺得氣血上涌,腦子十分混亂。
“哼!倒是孝兒慈父好丈夫,你們不說,我就殺了他們!”水伯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語氣輕鬆,卻透着狠意。
“不能說啊不能說!”趙竹清拉住孫大海,眼睛裡有淚水,臉也憋得通紅,可是他還有一絲理智,他們家還有很多人呢,說了都必死無疑。
水伯見趙竹清這樣,二話不說就一刀解決了他的妻子,哼了一聲:“你要是說了,你兒子的命還能留下來。”
趙竹清的老婆立時沒骨頭似的軟軟地跌在了地上,旁邊的兒子淚眼婆娑,想掙開侍衛的手,卻毫無辦法,只能無聲地哭泣,看了讓人心疼。
“我說,我說,我說!!”孫大海真的怕了,他聲嘶力竭地嚷了出來,衝着雲策奚使勁兒磕頭。
趙竹清震驚於他們手段的狠辣,看着自己年幼的兒子,淚水決堤:“我說!我都說!”
再強大的人,只要還有一絲情義,這情義就是他的弱點。當這弱點被血淋淋地剖開時,一切都會變得脆弱無比。
雲策奚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們說話。
“是邪皇,邪皇司馬沃沙聽說,你這裡有本仙訣的,讓我們過來偷。” 孫大海一邊說着一邊乞求似的緊緊盯着雲策奚,希望他能夠開口放了他們一家人。
雲策奚面無表情地看了趙竹清一眼,趙竹清馬上點點頭:“是的,是邪皇。那天還是我陪大哥一起去的。事成之後,給我們一座城池。但若是事情失敗,就滅我們滿門。”趙竹清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耷拉着腦袋,眼裡再沒有了光彩,現在說了,若是被邪皇知道了,自己全家也已經沒有了活路。
司馬沃沙嗎?哼!雲策奚冷冷一笑,看了水伯一眼,就徑自離開了。
水伯接到主人的命令,就乾淨利落地幹掉了孫大海和趙竹清。而那兩個婦人和小男孩、老婦人,都憑空消失了。
沒錯,那只是一個幻象罷了。在這血光之潮的夜晚,誰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跑幾百裡地抓人去呢?抓了人,又如何保證這麼沒有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受血光之潮的傷害呢?
孫大海和趙竹清一是因爲吃了丸藥,二是救家人心切,所以昏了頭腦,被雲策奚套出了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