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八嫂醒來天色已經暗下來,見到守在牀旁的雲霓和鄭世馨,趕忙想爬起,雲霓兩女立即按住了她。“八嫂你別動,你……”
“嘶……”八嫂也是倒吸了口涼氣,背後疼得她一動不敢動的僵硬趴着。回想着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慘白驚恐的看着兩人,“我……我怎麼在這裡?”
“是蕭徵帶你回來的。”雲霓溫柔的抓着她的手,“八嫂你不知道,你差點被打死了。他們那幫人真是……要不是蕭徵及時趕過去,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努力的回想,腦子裡突然多了個身影,正是昏迷前看到的朦朧身影。八嫂俏臉霎時一紅,方纔她還一直夢到自己被夢中情人給救了……
見她失神,兩女還以爲她在感傷,鄭世馨趕忙插嘴:“八嫂,你就安安心心在這裡養傷,不要回那個地方了。放心吧,有蕭徵在,不怕。”
“哦……不是,不行的,我不能在這裡……”很快八嫂又反應過來,慌張的搖頭,“我是寡婦,我會給阿徵惹麻煩的。”
“八嫂,住着吧。”門口蕭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兒,手裡捧着一碗稀飯走上來,遞給了雲霓,“先讓八嫂喝點稀飯,暖胃。”
八嫂心頭一暖,眼睛不禁泛紅起來。“阿徵,謝謝你,我……”
見她又要哭,三人趕忙安慰,惹得她更是感動。她本就是單純善良的村姑,只是沒想到落了寡婦一名頭不說,還天天被人欺負。
不過感動歸感動,八嫂到底還是執拗,嘆息道:“我知道你們的好意,可如果我不回去,他們肯定又會說我……我還是回去吧……”
鄭世馨很不滿的按住了她,“哎呀八嫂,你管他們說什麼,等過了年你跟我們進城裡生活,再也不回來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善良的人,難怪被欺負。
“可是……”
“別可是了八嫂,你不爲你想,那也得爲霖霖想想啊。再回去,萬一他們對霖霖下手怎麼辦?好啦八嫂,你就安安心心的先住在這,等過段時間再說吧。”鄭世馨到底還是伶牙俐齒,沒有給八嫂多解釋的機會便說中了要害。
果不其然,提到霖霖,八嫂猛地一驚,扭頭看了一下天色,慘白着臉道:“霖霖,對,霖霖呢?”
雲霓擠出了幾分笑容,“霖霖她現在在廚房跟伯母做飯,霖霖,快過來,你媽媽醒了!”
“霖霖!”見到女兒跑進來,八嫂激動得差點沒翻身而起,“霖霖,你沒事吧?”
“媽媽,我沒事的。”霖霖泛着大眼睛看着牀上的媽媽,滿臉的盡是憤怒,“媽媽,我討厭爺爺奶奶,好討厭。”
“傻孩子,沒事。”蕭徵順手把她抱了起來,頗爲寵溺的摸着她的頭安慰,“這段時間先住在哥哥家好不好?”
“不用回去見到爺爺奶奶了麼?媽媽,我不想再見到爺爺奶奶,他們是壞人,兇兇。”鼓着嘴,霖霖極爲認真的瞪眼。
顧及到女兒,八嫂也不得不點頭,對蕭徵感激不已。“那就打擾你們了,謝謝你們,真的謝謝……”只是她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畢竟她是個受人唾罵的寡婦,跟蕭徵住在一塊只怕閒話又會增加不少。
蕭徵知道她的擔憂,只是對於他來說,這些所謂的流言蜚語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反正過陣子就不在村子裡生存了。他現在只想弄清楚,他們到底爲什麼要這般抽打八嫂。
蕭徵並沒有直接問八嫂,相信她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估計也只是甘心受罰而已。蕭徵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估計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唆使八嫂的公公也不一定……
“哎……”回想着今天的事,八嫂也是神色黯然的嘆了口氣,下了狠心的呢喃,“你們不用叫我八嫂了,我本名楊桂芬,叫我姐就行了。”
聽得她這般說,蕭徵三人倒是愣住了。看得出來,八嫂對那個家真的已經徹底失望,決計不再做什麼八嫂了。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三人早覺得該這樣了。
“好了楊姐,別擔心了。”雲霓微微一笑的安慰着,“來,先喝完粥,別的事等傷好了再說。”
八嫂……不,是楊姐默然點頭,看得出來,她雖說出了狠話,心底到底是有些放不下。不過,事情到了這份上已經由不得她做主,如果不離開,只怕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她自己過得悲慘倒是沒什麼,關鍵是不想傷害到女兒,女兒可是她的唯一。
左思右想,楊姐喝了一口稀飯,又道:“你們帶我進城好嗎,我進城打工,哪怕去撿破爛也不回來了。我……我不能讓霖霖跟着我受苦,她才四歲,我……”
說着說着眼淚又洶涌而出,回想着今天被抽打的場面,身子不自主的顫抖起來,滿臉的後怕。如果今天霖霖在場,會不會也被他們抽打一頓?每每想到這一點,楊姐便是心驚膽戰的懼怕,恨不得儘快帶着女兒離開。
然而,孃家是回不去了,孃家的人什麼德行她也很清楚,與這邊的公公婆婆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這麼回去只怕也是挨一頓打。
鄭世馨趕忙安慰:“好了楊姐,沒事了。行,等過了年你跟蕭徵一起進城,到時候我們給你找份工作。不過,我跟雲霓過幾天就得先回去了。”
“謝謝你們,謝謝阿徵,謝謝你們……”楊姐感激不已,想要爬起來磕頭,雲霓兩人趕緊按住。
安撫了楊姐,蕭徵倒是欣慰不少,楊姐總算想通了。既然在這裡做個被人唾棄的寡婦,倒不如帶着霖霖進城找份工作,哪怕再清苦也不會被人這般毒打。
說實話,蕭徵就覺得以前的八嫂太過於善良,守了這麼多年的寡都是白守,說得難聽一點是有些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因爲霖霖,想必她還沒這個覺悟呢。
晚飯間,由於楊姐的背傷依然有些疼痛,蕭徵讓她繼續在牀上躺着休息,自己抱着霖霖出來吃飯。
可能是上了年紀,再加上可憐她的身世,蕭母對霖霖很是疼惜,哄得跟自己的親生孫女似的。“來,多吃點肉,不喜歡吃肥肉就吃瘦弱。你看你,長得這麼瘦,以後怎麼長大?”
“謝謝伯母,嘻嘻……”霖霖到底是小孩子,開心的咧着嘴,純真可愛的一面又恢復了。
看她這般乖巧,蕭母更是高興,忍不住扭頭衝着對面的雲霓和蕭徵道:“以後你們生個兒子,給霖霖當弟弟,呵呵……”
“伯母……”雲霓俏臉一紅,瞥了一眼微笑的蕭徵,心肝小鹿撲通直跳。
蕭母不以爲意,“哎呀,這有什麼好難爲情的,結婚生子,傳宗接代嘛。馨馨,以後你也生一個。”
這話說得兩女更是臉紅,嬌羞不已的低頭。蕭母也太大膽了,也不怕裡頭的楊姐聽到。
正吃着,蕭徵猛地皺起了眉頭,臉色霎時陰沉下來。放下碗筷,輕聲道:“你們先吃,霖霖乖,跟霓霓姐先吃飯,我出去一趟。”
幾人聽着心頭一緊,知道又有人來找了。不過她們也沒有多說,有蕭徵在,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走出家門,蕭徵就冷冷的站在門口等着。遠遠地他便聽到好幾個人嚷嚷謾罵,分明是在罵他。
果然,兩分鐘後,幾道電筒光照亮而來,照射在蕭徵臉上,惹得他更是皺眉。
見到蕭徵站在門口,來人的速度不禁慢了下來。仔細一看,正是八嫂公公家的幾個兄弟侄子,一個個還凶神惡煞的。
見到他們,蕭徵臉上的寒意愈發濃烈。今天他們其中的兩三個也在場,可以說楊姐就是被他們給抽的!
來到門口距離蕭徵約莫兩米開外,六個男人均是狠狠的瞪着蕭徵,怒火中燒的樣子。“蕭徵,把那個寡婦交出來,不然……”
“滾!”沒等帶頭的說完,蕭徵已然冷聲打斷,“馬上給我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這些人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吃個飯還不得安寧,着實讓蕭徵氣惱。昨晚是蕭磊,今晚又是這些狗犢子,明晚還會是誰?
“你……你別太過分,真以爲我們怕你啊,再不把那個寡婦交出來,我們可真會打人。”
“就是,真以爲自己有兩下就了不起……打不過,我們可以報警。”
“報警?”聽得幾人嚷嚷,蕭徵反而是笑了起來。藉着他們的電筒光掃了眼幾人,嘴角微微揚起了嗜血的惱怒,“你們有膽子報警?”
“你……”幾人被他一說,還真給萎了。確實,今天打了人,真要報警的話是他們吃虧。“哼,那又怎麼樣,她是我們家的人……”
“再說一次,滾!”蕭徵又一次冷冷的打斷,冰冷的目光掃射,驚得對面幾人紛紛往後退開,緊張兮兮的握緊了手中木棍或者扁擔。
見他們依舊沒有離開,蕭徵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這些天他一直受怒火騷擾,心中可是憋了一股大火急需爆發,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誰要撞槍口上,估計倒黴一輩子。
蕭徵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回來的這幾天積累的煞氣比在南江半年還多,這些煞氣直接影響到了他整個人的氣勢,甚至很可能會影響到他的修煉方向。好在最近幾天他都沒什麼時間修煉,不然影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