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跟蹤線索

方懷古做事十分謹慎,擔心自己有朝一日遇害,沒有機會把信息留給其他人,便事先做了一個備份,儲藏在自制的瓷器之中。

那瓷器的外形是一隻惡鬼,肚子大如水缸,胳膊和腿細如松枝,耳朵尖尖的,正是經書中描述的惡鬼到生物。

也許當時殺死方懷古的那些人,看到這隻瓷器樣貌古怪,又是沒有通口的空心玩意,直覺認定這東西只是個飾物,不可能藏住東西,便把這個東西忽略了。

其實,如果是麻老來搜索,乍一看也不會把這惡鬼當一回事。但是看到惡鬼的同時,麻老恍然想起方懷古曾對他說過一句話:“惡鬼的肚子雖大,肚中卻空空如也,只藏有一線生機。”

當時麻老以爲老友在打啞謎,也沒有認真對待,這時候恍然想起來,才覺得老友這句話似有他意。

他猶豫了一下,將陶瓷的惡鬼摔在地上打碎,碎片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其中就有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簡。和玉簡藏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小小的字條,字條上有個符號。

麻老一看這個符號,是他和方懷古定下的加密符號,看來方懷古做了兩手準備,這個符號所隱藏的就是激活玉簡的手印。就算真的有人發現玉簡,如果不能解開符號上的意思,照樣不能成功激活玉簡。同樣的,如果使用了錯誤的手印,玉簡很有可能會自毀掉。

這符號,應該就是方懷古留給麻老的信息沒有錯了。

麻老按照紙條上的字符激活玉簡,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副類似於星空圖的虛影,其中有幾顆特別明亮的星,令麻老看着有點眼熟,但一時三刻又叫不上名字。

屋子裡的光線太強,麻老趕緊找了個背光的地方,仔細觀察那星圖。他年輕的時候,曾對此有過一點研究,但也只是半瓶子亂晃的水平,說不上是精通。

也多虧了他腦子裡對於星空圖的知識瞭解不多,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占星之中關於星垣和分野的概念。

簡單的說,星垣指的是以某個星爲主位的集團區域劃分,常說的紫薇星垣、太微垣、天市垣就是指的某個星羣,並不是俗世所以爲的單獨的某個星星。

相對應的,分野和星垣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上的某個宮位發生變化,影響到地上的某個區域,這區域的學名就叫做分野。

而方懷古留給他的這張星空圖上,幾顆亮星分別是勾陳、天樞、天璇、搖光等星,所對應的分野正是大周分野。毫無疑問,這星圖應該是指引到大周境內的某個地方的。

但是大周地域遼闊,何止千萬,星體也僅僅能指出一個大概的範圍,他怎麼能僅僅憑此就判斷出具體的方位?

他正想着這些的時候,星圖忽然閃了兩下,自己熄滅了。麻老又嘗試幾次無果後,認爲再在這裡尋找線索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先動身前往星圖所指的那個地方,到了那邊再做打算。

一路無話,等麻老抵達目的地,發現這裡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大城,四面八方除了深山就是老林,完全是荒無人煙的鬼地方。

麻老在這裡等了半個月,一直喬裝成一個來回行走的算命的,觀察城中有沒有身份不明的修士。果然讓他發現,有一夥臉生的修士,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出城一次,沒兩三天又返回,呆上一段時間又出去,如此循環往復。

麻老知道這些修士行爲蹊蹺,就偷偷的跟在他們後面,一路尾隨。憑他的修爲,想要隱藏氣息和身形,簡直比把手揣在兜裡還容易,那幾名修士被跟蹤了一道兒,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麻老跟蹤在他們身後,一路進了深山老林之中,一直走到這天天黑,那幾個修士終於在一處山洞前停下了。

他們兩個低聲嘀咕了兩句,不知道在商量什麼,同時往麻老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往山洞裡鑽了進去。

麻老心頭驚了一下,難道這些人已經發現他了?但是仔細想想似乎又不大可能,他一路上氣息隱藏的很好,這些修士都沒有表現出異常,而且如果他真的暴露了,那些修士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故意看他藏身的方向。

麻老稍微等了一會,也跟着鑽進洞穴之中,這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蛇道。蛇道是一種以前的說法,就是指那些入口通道極狹窄岔道又多的洞中通道。

這條蛇道約有二三百米,最裡面是一個三四米見方的巨石陣,和周邊山洞的黑漆漆的岩石有所區別,石陣的石頭是灰白色的。

麻老見這個石陣樣式古怪,中間那方長方形的巨石有一人多高,四四方方的,每個方向都雕刻有一張手法誇張的方形人臉。人臉之上有各種裝飾,羽毛、銅環、戰紋,等等不一而足。

這種雕飾方式很古老了,叫“千處世界千分身”,和當時的人們的一種信仰有關。那時人們認爲,世界的過去和未來都只是相對的,一個人處在當下的同時,也可以認爲他處在過去和未來。這套哲學理論十分複雜,大體的概括來說,就是時空是依附於因果關係存在的。

麻老對這些理論的研究十分有限,也沒怎麼在意,只聽那幾名修士說道:“你覺得,這玩意是真的嗎?”

“什麼玩意兒?”另一人在想自己的事情,沒聽到同伴剛纔問了什麼。

“就是這個,遠古之石還是叫什麼的,不是說能穿越到過去麼?”先說話那人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們又沒親眼看過。不過你想啊,這世界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可能發生。”另一人說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但我覺得這事有道理,不然少主他們不會費這麼大的力氣找尋瓊命之石,激活這石頭陣。而且,古代人在這方面,造詣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我們現在好像覺得他們落後,實際上是我們鼠目寸光。”第三個人插口說道。

“哈哈,你這套理論又來了,反正你就認爲什麼都是古代的好,今天的不行……”

後面的話麻老就沒怎麼聽清了,因爲這時他們和麻老一樣,聽到洞穴的那一頭,有腳步聲漸漸的接近他們,聽上去是兩個人。

麻老聽那個聲音向他走來,就着最近的一個半截的矮洞鑽了進去,等那兩個人從他面前走過,他在黑暗之中以夜眼偷看兩人一眼,只見一個是魔宗少主龍千里,另外一人是個面生的瘦高老者。

龍千里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麻老心頭疑惑了一下,然後凝神聽裡面的幾人說話。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麻老也僅僅能聽出個大概,其中“古國”“牧野”“瓊命之石”這幾個關鍵詞出現的頻率很高,事已至此,麻老就是再孤陋寡聞,也能對他們的目的和這石陣的功用猜出個大概。

簡單點說,龍千里認爲這石陣是一個叫“古族”的文明留下來的神秘道具,蘊含巨大能量,連接着過去和現在兩個時空。但這石陣當然不能隨便使用,要想啓動石陣,必不可少需要一把鑰匙,而這鑰匙就是“瓊命之石”。

爲此龍千里在附近派出大量魔宗探子,打探瓊命之石的下落,一方面派人鑽研這個石陣,尋找其他的路子,激活這石陣。

如果龍千里所言非虛,麻老也明白龍千里所說的事情嚴重性,誰掌握着這個石陣,誰就能回到過去,通過改變過去,進而改變現在。龍千里的野心就在於此。

麻老默默聽完這一切,不由暗暗擦了一把冷汗,等龍千里幾人暫時離開後,他小心翼翼的退出洞穴,馬不停蹄的蒐集更多關於“遠古之石”的更多資料。

只不過關於這“遠古之石”的資料,留存在世的實在少之又少。他動用以前的關係,將各大藏經閣和拍賣行跑了個遍,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個世家的家族經樓之中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他馬上拿着那本記錄着“遠古之石”的殘本,找家族的家主問有沒有更多的關於這資料的信息。

讓人失望的是,那個家主看到殘本後搖了搖頭:“這殘本本來也不是我們家族的,原來是我一位朋友,他家族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滅掉,藏經閣也燒光了。我因爲同情他的遭遇,救了他一條命,他爲了感激我,將剩下不多的這些東西都送給了我,這殘本只是其中一個,沒有第二個了。”

麻老聽了不禁暗暗嘆氣,難道這件事只能這樣作罷?難道偌大個大周,就找不到一點關於這個“遠古之石”的資料?正當他愁容滿面之際,這家家族的公子恰巧晃晃悠悠的過來了,看到他手中的殘本,突然說了一句:“你說的原來是遠古之石,是傳說能穿越到過去和未來的那個嗎?我剛好知道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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