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趙國境內?”趙國國主有些不可思議,微微的吃驚,“林濤怎麼會進入趙國境內,他離開騰國去往鄒國,這完全說不通啊。”
“陛下有所不知,”柳公凝着眉毛,冷靜的分析着“林濤去往鄒國,行蹤被仙界遠征軍發掘,派兵一路攔路堵截。他們前去無路,只能選擇後退,從小道繞到了騰國,又進入了趙國境內。”
趙國國主聽了,不由一曬,搖頭苦笑說“林濤這一夥人,才幾十個人,竟然這麼讓所有人興師動衆,像是喪家犬一樣追着打啊。”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關鍵問題,表情露出一絲疑惑,側頭看了看柳公“這些消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柳公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道“微臣得到消息,林濤一行人經過騰國境內的黑鐵城時,露出了一絲馬腳。他們幾十個人在城外說話,正好被管理馬廄的老僕看見了,他把這件事上報後,我們馬上派人去了。”
“然後,我們自然沒有找到林濤他們,但林濤他們既然出現在了黑鐵城,就說明他們重返騰國,有了暗度陳倉的想法,我們直接北上到了趙國和騰國兩國的邊境,在那裡的一處渡口,發現了林濤一行人留下的馬匹。”
“所以,”柳公嚥了咽口水,長篇大論令他嗓子發乾,道“我們確定林濤一定就在趙國境內。”
“所以,”趙國國主嘴角一撇,露出了戲謔的笑容“你們國主派你來這裡,是爲了讓我們協助攔截林濤?”
柳公躬了躬身,真誠道“正是如此,柳公沒有半點隱瞞。”
趙國國主沉吟着,“唔,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幫了你們收了林濤,我們趙國能得到什麼好處?”
柳公再次躬身,認真道“不敢隱瞞陛下,林濤現在就在趙國境內,陛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捉拿。拿到林濤以後,好處必然全部是陛下的。”
“首先,林濤是仙界遠征軍的眼中釘、肉中刺,雙方雖然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卻對仙界遠征軍有着相當的影響。陛下手裡拿着這個棋子,不一定有多大用處,卻可以在將來談判的時候,當做一枚籌碼使用吧?”
“陛下,”柳公直視着趙國國主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您難道沒有想過,趙隊和仙界遠征軍大軍將來兵戎相見的一天,手裡多一點籌碼麼?”
趙國國主蹙了蹙眉頭,這一言直擊他的內心。
這個柳公,年紀輕輕的,真是把他看的清清楚楚,智近乎妖啊。
趙國國主嘆氣道“可是,我不知道林濤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啊?”
柳公淡然的一笑,說“陛下放心,我知道。”
兩人來到一處地圖前,地圖是獸皮的,足足有一丈來寬,高度是寬度的一半。上面清楚的標識着趙國的每一處山川河流,城池要塞,村莊城鎮,整個趙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份比這個詳盡的地圖了。
柳公的目光在地圖上搜尋了一陣,道“陛下,如果讓您來找到林濤的下落,您會怎麼做?”
趙國國主低頭沉吟了一下,失笑道“我怎麼知道我會怎麼做……非要說的話,我也只能發佈全國的通緝令,廣撒網,能不能收穫,就看氣數了。”
柳公輕笑了一聲,說“陛下說的有道理,不過依在下的意思,陛下只需要在幾處城市格外注意一下,也許可以節省許多力氣。”
柳公來到地圖前,說“陛下請看,這座城市是趙國和魏國的必經之路,林濤去這裡的可能性很大。另外……”手指緩緩移動,落在了“天鷹城”上,“林濤去這裡的可能性也很大。”
趙國國主看着兩處城市,蹙着眉頭,道“這兩個地方,距離騰國好像都很遠,你爲什麼認爲林濤會選在這種地方落腳?”
“因爲月望之夜,”柳公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緩緩的說道“林濤在下個月望之夜前,一定會找個地方落腳。而趙國的南境,大部分都是荒郊野嶺和村落,其間分佈着堡壘要塞,給附近的村民避難。但這些堡壘要塞,對每個村民的長相外貌家庭情況十分熟悉,林濤他們難以混入,所以只能瞄準大城市下手。這就是林濤必須瞄準大城市落腳的原因。”
“而且,”停了一下,柳公繼續補充說道“林濤目前急着衝出我們的包圍圈,雖然不知道他究竟要逃到哪裡,卻一定會盡最大可能的趕路,甚至不到月望之夜,不會在城中休息,這就是我敢肯定林濤一定會選擇這兩處落腳的原因。”
聽了柳公的話,趙國國主深吸了口氣,感慨着說“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柳公啊,柳公,真可惜你不是我的屬下,不然你在我屬下,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使臣那麼簡單啊。”
其實這話很明白,就是暗示柳公,“小夥子,你來我這邊幹,我給你更好的待遇”。
柳公淡淡的笑了笑,拱拱手,說“感謝陛下的厚愛,騰國國主對我有恩,不用說是一個使臣,就算是當一介草民,一條鷹犬,我也絕對沒有怨言。更何況,我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使臣,事實上我家主公給了我很大的便利和特權,已經是相當的厚愛了。”
趙國國主知道沒有必要深說下去,便點了點頭,道“好了,柳公你放心吧,林濤那邊我馬上傳令,讓我們的人守在天鷹城和太極城的要道上,一句擒拿林濤。”
柳公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最後出言提醒“陛下,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您,一定不要暴露這次行動,以免打草驚蛇,讓林濤他們逃走。”
“哈哈,”趙國國主爽朗的一笑,說“你放心吧柳公,這點主張我還是有的。”
……
半個時辰後,一隊人馬從趙國國都邯鄲城中奔了出來,奔行了一段距離,自動分成了兩隊,朝着天鷹城和太極城的方向分別去了。
幾日後,前往太極城的人馬先抵達目的地,隨後天鷹城的人馬才抵達。前往天鷹城的人馬,由兩個人帶隊,一位是趙國的名將司徒鍾,還有一位是策士公孫龍。
兩人帶領十七八個隨從,抵達了天鷹城,馬上召見了天鷹城的城主守將,秘密調集城中的一部分精銳軍隊,在城市的四面八方,裡三層外三層,總共設置了三層埋伏。
林濤他們一踏入埋伏圈,就等於束手就擒,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城外,一處低矮的山頭,司徒鍾和公孫龍以及幾名天鷹城的守將眺望遠方。
司徒鍾緩緩眯起了眼睛,說“林濤他們還有多長時間抵達天鷹城?”
策士公孫龍沉默了一會,想了想後,道“如果時間估算的沒有錯的話,他們最早在月望之夜提前一天抵達天鷹城。他們把所有的坐騎,都留在了騰國的碼頭,應該是走路來的。”
“走路來的?”司徒鍾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副手,道“他們有沒有可能,在半路上弄到坐騎?”
公孫龍搖了搖頭,說“這種可能性不大,第一,他們如果出錢購買坐騎的話,估計他們的錢已經捉襟見肘了。而且,主公那邊已經下令,所有超過十匹以上的馬匹交易,必須向當地的官府報備。即便分批次購買,也有辦法發現。”
“第二麼,他們更不可能或偷或搶了,那樣會引起失主報案,引發很大的動靜,很容易就會暴露他們的行蹤。所以,最保險的辦法,也只能是徒步走來了。”
司徒鐘點了點頭,說“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們騎着馬提前到了,林濤他們暫時到不了,這幾天大家先休息一下吧。等預計林濤他們抵達這座城的時候,我們以逸待勞,一舉將他們拿下。”
……
此時,從騰國邊境通往天鷹城的路上,林濤等人正在三株大樹下下面休息。
三株大樹相依相偎,樹幹參天,樹冠遮天蔽日,互相糾纏到了一起。
這是一片茫茫的曠野,四周一望無際,只有這三株大樹相依爲命。
天空陰雲密佈,正在滴滴答答的下着雨水,林濤就讓衆人暫時躲避到樹下休息了一陣,權當是避雨了。
衆人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乾巴巴的乾糧,掰下來嚼了兩口,就着一塊肉乾和一口泉水,嚥下了肚子。
風薔走到林濤面前,從懷中摸出一塊肉乾,塞到了林濤的手中,“吃吧,等會雨停了以後,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
林濤望着灰灰茫茫的天空,露出了惆悵的神色,說道“等這場雨下完,道路又要變得難走了,我們又要耽誤一些時日了。”
“唉,”風薔輕輕的嘆了口氣,出言安慰說“那也是沒有辦法的呀,大家已經連續趕路了這麼多天了,雖然誰都沒有喊累,可是身體都堅持不住了,正好藉着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也是好的。反正我們明天就能抵達天鷹城了,沒有多遠的距離了,對吧?”
“嗯,”林濤有心事似的,出神的答應了一聲,忽然轉換話題,道“你有沒有想過,天鷹城的外可能有敵人的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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