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欒卿的話,我先是爲之一愣,隨後就不由的苦笑了起來。
不輕言放棄?
這幾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有多難啊!
像我如今這個樣子,我還怎麼恢復呢?
全身骨骼盡碎,體內十二條經脈全部破損斷裂,苦心經營的中丹田與下丹田化爲烏有,難道說我要憑藉僅存的上丹田,修煉成一代精神大師嗎?
可就算練成了,那又有什麼用呢?
我總不能改行當巫師吧,苦練降頭和詛咒什麼的?這不是鬼扯嘛,那些東西只是旁門,根本就拿不上臺面!
哦,對了,欒卿說的,那自然還真就是鬼扯!
見我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欒卿就好似聽見了我的心裡話一樣。
她臉上露出了一絲頑皮,衝着我美美的笑了起來。
面對如此具有“殺傷力”的笑容,我是真有些抵擋不住啊。
臉上一陣“發燒”,我想轉頭不去看她,但此刻脖子動不了,我只好閉上眼睛,裝作老和尚入定了。
“你這小子,還會臉紅呢?”
見我不看她,欒卿調笑着伸手撐開了我的眼皮:“我說能讓你恢復過來,那你就一定能恢復。當年我和詹木相遇的時候,他就如同你現在這般,是個不會動的木頭人,到後來怎麼樣?還不是成了一代風姿卓越的掌門人?”
“詹木當年和我一樣?”
聽了欒卿的話,我腦子裡猛地想起了大師伯當初與我說的話。
還記得我剛剛與大師伯相認的時候,他曾告訴過我有關老掌門詹木的一些事情。
他曾提起過詹木確實有一段時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廢人,就在衆人都不看好他的時候,他奇蹟般的“滿血復活”了,難道說……
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的燃起了一絲“求生”的希望,我愣愣的看着欒卿,眼裡的驚愕與渴望,簡直到了呼之欲出的地步。
面對我如此“火熱”的眼神,欒卿壞壞的笑了起來,隨後想了片刻,便對我說起了詹木的往事。
原來當年詹木剛剛當上伍柳仙宗掌門的時候,曾一心提升實力,強行開啓上丹田,結果走火入魔,以至於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
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要退位之際,他的師父,也就是霍青的養父,伍柳仙宗的老掌門出現了,帶着他趕奔邙山懸空寺,去找當時的懸空寺門主欒樹堂求救。
這欒樹堂就是欒卿和千秋道人的父親,因爲早年間與詹木的師父是生死之交,又欠了他一條命,所以這欒樹堂一番糾結下,沒有任何推脫,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一次的拜山,詹木可以說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他不但得了邙山的鎮山之寶千年金柳山精,更是攏獲了欒卿這個絕世美女的芳心。
在欒卿的幫助下,詹木的師父用秘法將金柳移植進了詹木的體內,讓他用金柳重塑全身經脈後,詹木也恢復了行動能力。
但這只是開始而已,誰也沒想到金柳如此強大,它不但成爲了詹木的經脈與他完美結合,更是改造了他的身體,讓他的肉身變得異常強大。
也正是這強大的肉身,讓詹木後來成爲了一代風雲人物,他當時雖然上中下三處丹田俱在,也能夠凝聚靈力使用法術,但他卻因爲肉身的緣故,開始追求身體上的極致,重修了盤根、子午一門。
後來與欒卿完婚,兩個人雙宿雙棲遊玩天下,在茫茫天地間觀山望景的時候,詹木領會到了天地
間的一絲真諦,參悟古籍創造出了驚天動地的十二金令。
再後來欒卿的修爲也有了質的飛躍,更是在詹木的幫助下,用女兒家的剪紙小技,創作出了威力不凡的紙門大術。
以上這些,也可以說是《斷君山》的來歷,兩個人取定情的地點爲名,留下了一部世所罕見的玄門寶典,更是用這寶典暗表他們相守一生的誓言,讓世人瞻仰他們這對“神仙伴侶”。
聽着欒卿的敘述,再看着她臉上因爲回憶而浮現的美麗笑容,我心裡一時惆悵,不由的替他們感到惋惜。
但想到我就是詹木的轉世真靈,我又覺得與欒卿之間的關係有些怪怪的感覺,情急之下我有些恍惚,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裡,該怎樣處理好我與欒卿的關係。
平靜了一下心情,我也想起了那棵所謂的金柳,還記得當年我第一次見它的時候,還是在黃三爺寄居的山神廟裡。
當時我想摸摸那棵人形小樹,它卻突然說話把我嚇了一跳,黃三爺當時也很詫異,他不知道我爲什麼能聽見金柳說話,現在想來,一定是我這詹木轉世真靈的身份,讓它產生了熟悉的感覺。
可如今提起這金柳還有什麼用呢?
自從黃三爺與張啓功松林一戰後,它就隨着黃三爺徹底消失了,就算它如今能幫我重塑經脈,我又上哪去找它呢?
見我臉上露出了愁雲,欒卿笑着問我:“你是不是在擔心金柳的下落?”
我詫異的擡頭看了她一眼,開玩笑的說:“是呀,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能聽見我心裡講話呀?”
我這句話說的,本來只是一句玩笑,可哪曾想欒卿卻是認真的點點頭。
“我就是能聽見你想說的話,包括你不想說的話我也知道,因爲我們兩個人精神早就連在了一起,所以你所有的想法和經歷,我都知道。”
“不是吧大姐,真的假的?”
面對欒卿無比認真的說出這番話,我整個人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一瞬間沒想到旁的,首先想到的是我少年時期做的那些“齷齪”事情,難道說連這些……她都知道嗎?
見我臉上一副驚恐的表情,欒卿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竟然用手指比劃了一段舞蹈給我看。
那是我最喜歡的邁克傑克遜的舞蹈,我當年和許多同齡孩子一樣,都十分喜歡他。
而欒卿給我比劃的這段,卻是讓我臉上變得一片“油綠”,因爲這段是我獨創的,那是我十一歲那年光屁股洗澡的時候,自己鬼叫發明的。
姥姥的,這個丟人啊,原來我以前做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一時間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敢去看她,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掩飾我此時內心的尷尬。
見我這幅樣子,欒卿忍不住嬌笑了起來:“呦,臉皮還挺薄,你出生的那天我就把你看光了,你光着身子在我身上爬了三年,你怎麼不覺的尷尬呢?”
“打住!姐姐,我服了行嗎?咱這篇揭過去,說正事成嗎?”
見我開口求饒,欒卿這才笑眯眯的放過了我。
想着我剛纔心裡的問題,欒卿對我說:“其實金柳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我知道它在哪裡。”
“什麼?”
臉上褪去了尷尬,我詫異的看向了她。
就好似怕我還不夠吃驚似的,欒卿女人味十足的整理了一下頭髮:“我不僅知道金柳在哪,還知道你師父在哪,他們兩個現在正在一起,藏在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這個消息一出,我當時腦子裡就嗡了一聲。
三爺沒死……他還活着!
一時間我心裡的渴望大過了驚恐,甚至我都忘記了身體的疼痛,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
可惜一動之下,我身體的狀況又把我拉回了現實,無奈的嘆口氣,我急急的問她:“真的嗎,三爺還活着?他在哪,過的怎麼樣,他爲什麼不回來找我?”
我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欒卿的眼裡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放心吧,他很好,但怎麼說呢……”
話到此處,欒卿突然停頓了一下,好似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接着說道:“你師父當初與張啓功一戰,你可能沒看清,但我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當日要不是金柳出現救了他,你師父可能連鬼都做不成了,如今他爲了保護你,捨去肉身殺了張啓功,現在他和我一樣,是個靈體,藏在人間與地府的斷層地帶,那裡叫作冥界。”
沒想到三爺竟然真的成鬼了,這個答案讓我有些無法接受。
我看着欒卿那張漂亮的臉,突然有了些許的埋怨之意:“你既然當時看見了,那你爲什麼不出現救他呢?如果你肯出手,三爺一定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聽出了我話裡的埋怨之意,欒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也想幫他,但是我做不到,因爲我是用秘法,將自己的命脈與你的性命緊緊相連的,只有你遇見危險,我纔會出現。而且那斷魂鍾是伍柳仙宗的鎮派三寶之一,專打鬼魂靈體,我即便出現,也頂多是陪死的下場。”
面對這個回答,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咧嘴一聲苦笑,閉目不說話了。
見我情緒又低沉了下去,欒卿也沒有繼續說話。
我們兩個就這樣沉默了片刻後,我閉着眼睛對問她:“我們什麼時候去找三爺和金柳,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要等,因爲你身體的緣故,還有現在的時局不對。”
說着話,欒卿將我的腦袋從她腿上放下,站起身子往篝火里加了一些木材。
“現在霍青他們已經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你。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有等,等過了這段風頭,我們回山東去找你大師伯,與他交代我們後續的事情,我們這才能去找你師父。”
聽了欒卿的話,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因爲她這幾句,全都說中了我心裡的要害。
我的身體自不必說了,隨時都有死翹的可能。
而且我也確實需要回去見一見大師伯,因爲我突然在戰場消失,他們此刻一定已經急瘋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裡,我就在這個山洞裡度過的。
欒卿的醫術很高明,她每天不但照顧的我生活,還爲我接骨療傷。
也多虧了她這兩個月的照顧,我的身體藉助她聚來的靈力調養,以快了常人十幾倍的速度養好了骨骼。
但這兩個月的時間,卻出現了讓我十分尷尬和難堪的事情。
就是每次我想方便的時候,都必須要欒卿上我的身才能行動。
對於在一個美女的幫助下,才能完成生理問題,這在別人的眼裡也許是幸福的事情,但在我的眼裡,卻是無比尷尬和丟人的。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暗自下了決心。
不管前路多麼兇險困難,我一定要好起來,哪怕不爲別的,就爲了以後上廁所的時候,再也不要被一個女人調笑和“掌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