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回到院子中,人羣還沒散去。小白已經不見,幾個下人圍着箱子七手八腳的擡着向偏廳走去。
晨晨拉住一個人低聲問:“知道是誰送來的了?”下人搖搖頭,回答不知。晨晨心裡冷笑,這世上還有這麼雷鋒的人,送禮不留姓名。
回到廳中,婚禮儀式已經舉行完畢,冰兒已不見了蹤影,也許是被送入洞房了。晨晨安慰自己,心裡卻無比的彆扭。對於卞修哲這個人,說不出他的缺點,但是心裡就是對他有一種隔閡,潛意識裡總有一種介備的心裡。仔細琢磨,穿越以來,除了卓不凡,她一直對每個人都有些介備心理。
婚宴開始後,晨晨挨着卓不凡坐下,看到唐繼名在不遠的另一張桌子上,時不時的瞟向這邊。晨晨沒有心情理會他,只是悶頭的喝着酒。
耳畔傳來卓不凡的輕聲笑:“晨晨,你這樣喝酒會醉的。”
“你甭管,我心裡難受。”晨晨頭也不擡的回覆,將一杯酒送入口中,辛辣的**一路燒灼而下。晃忽間,她好似聽到卓不凡低語的聲音,喝吧,多喝點,醉了就什麼都忘了。她擡起迷離的雙眼,若不是舌頭有些麻木真想和他貧上幾句。
數杯酒下肚後,大腦越來越麻木,唐繼明瞟來的目光已在酒精的做用下不再對她產生任何的困撓。偶爾,她擡起迷離的眸子迎上,拋給他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後,所有的鬱結化作點點淚珠,滾滾而下。
不知哭了多久,晨晨被一聲高亢的吼叫聲驚醒。她蹭的坐了起來,尚未清醒的大腦還有些麻木,映入眼簾的昏暗燈光另她有些怔忡,這是哪裡。
“晨晨。”一聲熟悉的呼喚傳入耳中,竟然是唐繼明坐在牀邊。
“你?”晨晨緊張的拉着被角,介備的盯着他,努力的想將大腦中的空白添補起來。
唐繼明陰鬱的看着晨晨,二人皆不開口說話,疆持了片刻才被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打亂。
“唐先生,夫人突然發病,公子請先生速速前往診治。”一個下人衝進屋中大聲呼叫着。
夫人是誰?晨晨有些斷片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
“怎麼回事?慌張什麼?”唐繼名沉聲喝斥着下人。
那人有些膽怯的回道:“剛剛公子進了洞房不多時,就大叫來人,小的們衝進去,看到公子抱着夫人,夫人臉色蒼白,用手抓着喉嚨張着嘴,好象不能喘氣。”
在下人的敘述中,晨晨破碎的記憶再次組織了起來。是婚宴上,她喝多了。肯定是卓不凡把她留在了卞修哲家裡,但是,他怎麼可發將自己放心的交給唐繼明來照顧。想到這裡,晨晨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唐繼名拾起桌上的一個盒子起身正要隨下人離去,晨晨忙從牀上跳下來,呼道:“唐先生,等等我。”
晨晨隨着唐繼明一路向婚房走去,遠遠的院中燈火通明,許多人圍在院中。見二人走來,所有人都讓到一旁,給二人留出一條路。
走進屋中,大紅的喜燭正兀自燃燒,滿屋的喜慶之色還在,一隊新人的喜服凌亂的扔在地上。
晨晨的心裡一沉,似刀絞般的難受。
“咳咳!!”數聲堅難的喘息聲從裡間屋中傳來,好似冰兒的聲音。
顧不得多想,晨晨隨着唐繼明快步走入裡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白色中衣的卞修哲,懷中抱着衣衫凌亂的冰兒。冰兒臉色潮紅,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因爲缺氧而迷離的望着晨晨。
晨晨奔過去,拉過冰兒,急聲問道:“冰兒,你怎麼了?”冰兒只是大口的喘息着,似乎意識已不清醒。
晨晨情急之下厲聲責備卞修哲:“怎麼回事?白天不還是好好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卞修哲壓抑着不滿,回道:“進入洞房後,我們只喝了交懷酒,還沒待休息,冰兒就面色蒼白,大口的喘息。”
唐繼名拉開盛怒的晨晨,搭上冰兒的脈門試了片刻,似胸有成足竹般的取過銀針,示意晨晨將冰兒平房在牀鋪上。
晨晨馬上照做,看着唐繼名將銀針刺入冰兒的幾處穴位上。片刻時間,冰兒的喘息聲小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很是乏累,不多時便沉沉昏睡過去。
“唐先生,冰兒怎麼樣?她是什麼病?怎麼會發病這麼兇猛?”
卞修哲一改往日的從容,有些心急的追問。
唐繼名坐在桌前,耐心解釋道:“夫人身體孱弱,又偶感風寒,想是這交杯酒中上好的桂花讓她十分的不適應。”
“那就是冰兒對花粉過敏?”晨晨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現代醫學用語。她馬上收住聲音,還好卞修哲並沒有理會到她,唐繼明只是不經意的瞟了她一眼。
“冰兒不會有事吧?唐先生,需要什麼藥,儘管說,我要人去採買。”卞修哲道。
“夫人只是身體太過虛弱,並無大礙,公子只管放心,只是近段時間她不再適合圓房……。”唐繼名欲言又止,精明如卞修哲早已明白,馬上點頭應允,回身招呼下人打掃客房安置他的住處。
晨晨拉着冰兒的手,只覺觸手所及之處滿是冰涼,心中十分不忍,只覺她孤身一人,飄零於世,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雖然卞修哲並非普通之人,卻並非冰兒心頭所愛。
哎!晨晨輕嘆一聲,注意到冰兒雖衣衫不整,喜服竟還穿在身上,想是卞修哲太過慌亂所至,心中不覺寬慰,好似冰兒的清白保住了,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唐繼名安置好冰兒,開了些藥房吩咐人去採買。爲了讓冰兒能安靜的休息,卞修哲早隨着衆人離開。
屋中無人時,晨晨才低聲尋問:“唐先生,冰兒好好的怎麼會對桂花這麼敏感?”
唐繼名答非所問的回答:“你不是一直希望冰兒不要嫁人嗎?”
呃!晨晨一怔,這個念頭一直都在,唐繼明怎麼會知道?隨即想到,管他呢,反正目的達到了,甭管是哪種方式。
午夜時分,唐繼明見晨晨酒後睏倦,便讓她早些回去休息。有他照顧,晨晨自然放心。回到住處,屋中燈光搖弋,一個挺拔的身影映正在窗子上。卓不凡?他怎麼來了?
晨晨奔進屋中,興奮的喊着:“卓不凡,冰兒生病,不能與卞修哲圓房了。”
“哦!”卓不凡口中發出一絲疑問,眼中卻微微含笑,似一切瞭然。
“我們走。”卓不凡輕聲道,同時揮手將燭光熄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