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極力剋制，皇上還是聽出了九王爺語氣中的不耐煩，但是……
皇上並沒有生氣，反倒有點欣慰。
他這個兒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管是打還是罵，都是一副沒有脾氣的樣子。
他終於看到，他有點人氣的樣子了，哪怕是不滿的情緒，他也高興。
而且，老九說的也沒有錯。老九有多忙他是知道了，爲了些許小事召老九進宮，他確實挺過分的。
當然，皇上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錯的，有錯的只有別人。
皇上板着臉道：“你現在進宮了，可以說了嗎？”
“我說了你也不會信，不如不說。”九王爺依舊單膝跪着，沒有起來。
“你說，朕信你。”皇上斬釘截鐵地道，但是個人都知道，皇上的話不能信。
“我付面錢，你信嗎？”九王爺特意擡起頭，看着皇上，好方便皇上從他眼睛裡去看，他有沒有撒謊。
“面錢？”皇上沒法信呀。
“嗯，吃了林家一碗麪。”九王爺十分狡猾的沒有說時間。
皇上自動腦補成，當初林將軍在的時候，給了九王爺一碗麪。
想到九王爺那些年在宮裡挨餓受凍的是孩子，皇上心中一痛，閉眼道：“你……是個好的。”
九王爺面無表情，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這個父皇，總是這樣……絕情卻又念情。對一個人好時，他什麼都是好的，對一個人不好，那人爲他挖心掏肺，他也會認爲對方有陰謀。
也許這就是帝王，即使重情，也多疑。
“起來吧。”皇上好似這纔看到九王爺跪在地上一樣。
“御源樓是怎麼一回事？你那些兄弟都對你很不滿。”皇上的語氣溫和了許多，與其說是在尋問，不如說是在提點九王爺。
但，九王爺仍舊沒有表情，完全不領情。
“他們不是好奇我送林家莊子的事嗎？我帶着林唯和去御源樓吃飯，就是等他們來問。結果他們一個個來了，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反倒是將矛頭對準林唯和。”哪怕是皇上面前，九王爺也不掩飾，他對那些兄弟的不屑：“一羣大佬爺們，對一個姑娘家發難，也不要臉。”
“咳咳……”被九王爺一說，皇上也不好意思了。
九王爺不屑的可是他的親兒子呀！
“你那些皇兄，你也知道……說話總愛繞三繞，你呀，別跟他們計較。”這事明明是老九無禮在先，可聽老九這麼一說，他又能理解老九了。
別說老九這個臭脾氣，要換作是他，他肯定也不樂意給他那羣兒子好臉色看。
一個個的，把心眼玩到自家兄弟身上，真是沒勁。
皇上頓時失了說這事的興頭，又問起林唯和去監察衛的事，還有在京都府衙發生的事。
從皇上的問話就可以看出來，九王爺和林唯和今天的一舉一動，皇上都知曉。
九王爺對此半點也不意外，他一直都知道，他身邊有監視的人，要不是這樣，他的父皇怎麼可能放心將監察衛交給他？
他父皇，可是天下疑心最重的人，除了他自己，他父皇不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