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嘆有二十多人,個個持刀帶劍,劍拔弩張,似乎就要動手了。若虛勒住馬,心中狐疑,駱燕一指前面,說道:“若虛,你看,上官嘆的架勢不像是護駕的。”
崔太平遠遠看着李順騎着高頭大馬,幾十個侍衛把他護在其中,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催動坐騎就要上前,駱燕攔住了他,說道:“崔大俠,先讓他們鬥!”
崔太平壓住心中的怒火,知道駱燕是想讓他們先鬥起來,然後坐收漁人之利。他想了想,讓手下人撤進旁邊的樹林,自己隱身在樹後,緊緊盯着李順,生怕李順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他知道,這是個殺李順的最好機會,這一次絕不能再讓他跑了。
若虛不解地說道:“上官嘆難道與李順有仇?”崔太平想了想,說道:“李順不是說過嗎,他想利用太平教來造反,上官嘆也許是奉朝廷之令來捉他的。”若虛說道:“應該是這樣的。”駱燕說道:“上官嘆也想捉拿你歸案呢!”若虛微微一笑,說道:“今天恐怕就沒有這個可能了。”
他們在說着話,前面已經打了起來。李順驚慌失措,在五個護衛的掩護下,往後退去。見李順要逃,上官嘆急了,揮劍奮力廝殺,可是李順的侍衛武功都不錯,他們也在拼命護主,上官嘆一時無法脫身,追不上來。
駱燕提出疑問:“怎麼不見斑竹劍客?”這麼一問,若虛這才注意到,別說斑竹劍客,就是李順的侍衛頭領童立裡等人也不在李順的身邊,可他來不及多想了,因爲李順的馬就要到了。
崔太平早就等不急了,一提坐騎衝了出來,揮劍直奔李順。李順的侍衛迎了上來,遊子依、水思源等人一擁而上,截住他們廝殺起來,這下李順就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了。
崔太平大吼一聲,衝到李順的馬前,揮劍就刺,李順連忙一躲,可是內心的巨大恐懼使得他坐立不穩,竟從馬上跌落下來。崔太平也從馬上一躍而下,一個健步衝到李順的跟前,一把就把李順提了起來,怒道:“狗王,你也有今天?”
李順嚇得語不成句,連連擺手:“好漢饒命!我……不是王爺!”崔太平一驚:“什麼?你不是李順?”這個人渾身發抖,戰戰兢兢地說:“小人是……是李順的替身!”
崔太平認真打量這個“李順”,這人只是像李順,似乎不是真的李順,可是他仍然不死心,再次問道:“你真的不是李順?”這個人連連點頭,“好漢饒命!小人……真的不是李順!”崔太平把這個假李順狠狠地一推,恨恨地揮揮拳頭。
若虛、駱燕上前,仔細辨認,的確,這個人只是長得像李順,缺少李順做王爺的霸氣。是啊!如果是真的李順,爲什麼童立裡、章立早、藍柯人、五虎將這些人都不在他的身邊呢?
崔太平又衝來一把揪住假李順,問道:“那狗王在哪裡?”假李順哆哆嗦嗦地說道:“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若虛一想,李順會把自己的行蹤告訴一個替身?崔太平一把把假李順推倒在地,幾個人面面相覷。
這時,上官嘆帶着魑魅魍魎四小鬼衝到若虛等人的面前。他們下馬,大踏步地走到近前。上官嘆對着若虛拱手說道:“桓將軍,恭喜你脫離反賊!”若虛說道:“上官大人,在下只是被迫離開義軍,恭喜之說就免了。”
上官嘆說道:“在下早就說過。你是個有才華的人,跟着義軍那是大材小用。你應該報效朝廷!”若虛微微一笑:“上官大人,不知道怎樣才能報效朝廷?”上官嘆一指李順說道:“很簡單!你把李順交給我們,你就算立了一件大功!”
若虛問道:“上官大人爲什麼也要捉拿李順?”上官嘆說道:“在下是捕快,身在公門,自然要爲朝廷效力!你我雖有衝突,皆非個人恩怨。”他拱手過頭頂,“後來,在下奉聖旨暗查奸王李順的下落,一路追查到潛山,意欲將其捉拿歸案,以正國法!”他看看李順,問道:“桓將軍爲何也與李順有隙?”
若虛說道:“李順是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是我等俠義之士?”上官嘆點點頭,說道:“那就請桓將軍把李順交給在下吧!”若虛看看崔太平,崔太平心煩,擺擺手。
駱燕說道:“若虛,那就交給他們吧!官府不會輕饒他的!”上官嘆說道:“姑娘說得是!朝廷一定會按律審理李順的。”若虛點點頭,後退幾步,上官嘆的手下立刻衝來,一下子綁住了李順。
假李順大叫:“上官大人,小人不是李順!”上官嘆遲疑了一下,問道:“桓將軍,這是怎麼回事?”若虛說道:“上官大人,在下不認識李順,難辨真僞!”
駱燕說道:“上官大人如果懷疑就讓我們來處理吧!”上官嘆哪裡捨得放手?說道:“那就不必了!在下一定會查明的!”說完,他連忙帶人押着高聲叫喊的假李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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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虛、駱燕、崔太平等人也各自上馬,策馬走了一段路,崔太平放緩了馬速,說道:“難道李順朝東邊跑了?”若虛說道:“那一股人沒有馬匹,只是步行,李順應該不會夾在其中!”
崔太平說道:“那李順到底去了哪裡?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蹤跡全無呢!”駱燕說道:“潛山這個地方羣山環繞,李順不可能一個人溜走!既然人多,就不可能一下子蹤跡全無。我估計李順還在地道里。”
“不錯!”若虛說道,“李順使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如果沒有上官嘆的阻攔,我們未必能追得上假李順,那時我們就會認爲李順已經逃之夭夭了。”駱燕接着分析說道:“等我們都走了,李順再溜就容易多了!”
崔太平點點頭,又來了興趣,急切地說道:“我們回去,把李順趕出來!”若虛說道:“這恐怕不容易!我們可以採用引蛇出洞之計!”駱燕說道:“桓將軍,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你的錦囊妙計吧!”
崔太平等人信馬由繮,也不急着趕路。回到潛山的街上後,若虛派人通知薛如鬆。不久,高天峰帶着天柱堂的弟子,左騾帶着丐幫的弟子也回來的。他們追趕逃往城東的人,高天峰查看了地形,帶領手下人和丐幫的弟子抄小路終於趕上了這批人,可是這些人皆無心戀戰,打了幾下,紛紛逃命而去。左騾抓到幾個活口一問,李順不在其中,追殺他們已經沒有什麼意思,左騾和高天峰馬上返回縣城。
左騾正要問問崔太平這邊的情況,薛如鬆、班門斧、師道傳等人也回來了,薛如鬆也想問情況。崔太平把早已編好的話,說了一遍,大概的意思是他們在“瀟湘神捕”上官嘆的幫助下已經殺了李順,李順的屍體被上官嘆帶走交差去了。師道傳將信將疑,若虛又把一些細節說了一遍,說得生動逼真,讓人難以產生懷疑。
薛如鬆思慮片刻,這才下令回山,特意邀請崔太平等人和丐幫的左騾到天柱山歡慶勝利。衆人有說有笑,興致很高。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若虛把自己這個引蛇出洞的計策小聲地告訴了薛如鬆,薛如鬆點點頭,說道:“咱已經料到!好吧,咱們就接着繼續演戲。”若虛心想:師父很細心,自己的計策也沒有瞞過他。
晚上,天柱堂是罕見的熱鬧,殺雞宰羊,酒肉飄香,洋溢着喜氣洋洋的氣氛。在酒宴上,薛如鬆、左騾、崔太平等人推杯換盞,開懷暢飲,連若虛也喝了幾杯酒。
班門斧搖搖頭說道:“薛堂主,我們這麼放肆,多有不妥!”薛如鬆說道:“班堂主請說!”班門斧嘆氣說道:“教主尚在幽冥村受苦,我們卻在歡慶勝利!教主沒有出來,我們談何勝利?”
薛如鬆放下酒杯,說道:“班堂主不別擔心,這事咱已有安排。”他看着衆人,說道:“嗯,既然無法找到洪府通往幽冥村的地下入口,就只能從那道鐵柵欄入手了。如果用炸藥容易引起坍塌,教主的生命堪憂,所以只能從鐵柵欄的下面開鑿一條通道。這兒都是山石,開鑿這麼一條通道實屬不易,可是別無他法。”
他看着高天峰、連天河、晁天闕三個人,說道:“這由你們三人負責。明天天一亮就動手,弟兄們輪流作業,不分日夜,務必在明天晚上完成,否則教主在裡面不是餓死也得渴死!”高天峰拱手說道:“薛堂主放心,我天柱堂的弟子傾巢而出,就是鐵也要啃下一塊來。”
薛如鬆讚許地點點頭,又看着班門斧、師道傳說道:“明天一早,咱們就趕往岳陽。”師道傳問道:“薛堂主,我們還是等教主一道吧!”薛如鬆搖搖頭,說道:“不行!在岳陽還有李順的餘黨,必須儘快剷除以絕後患,遲則容易生變啊!”
師道傳迷惑不解,還要發問,可是薛如鬆卻對着副堂主巫獅說道:“巫獅,待高天峰他們完工後,你就即刻帶人救出教主,如果教主身體不適遠行,就在潛山就醫;如果教主身體還好,你和高天峰他們一起護送教主回岳陽,不得再生什麼事端了!”巫獅拱手答應。
師道傳盯着薛如鬆,說道:“薛堂主急着去岳陽,可是沒有教主,如何能扳倒李順的黨羽?”薛如鬆嘆了一口氣,說道:“李順已死,他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了。咱就怕——”他搖搖頭,省去了後面的話。他又看着若虛,說道:“若虛,能不能陪爲師一道?”
若虛沉吟了一下,說道:“好吧!師父的事,做弟子的自然要盡力!”薛如鬆高興地點點頭。
正如若虛、駱燕所料的一樣,李順確在幽冥村的地道之內。事情敗露以後,李順就想馬上離開潛山搶先趕回岳陽,穩定太平教的大局,可是藍柯人和童立裡等人一商議,認爲這樣做有些冒險,這多爲山區,道路不多,不利於人多行動,一旦被對方追上,單憑斑竹劍客很難對付這些高手,被他們纏上就很難脫身,不如繼續留在地下,採用金蟬脫殼之計,等對方放鬆警惕,再悄悄離開潛山,人不知鬼不覺。至於能不能回到岳陽奪回大權,那是次有的事,畢竟保命是最重要的,而且天柱堂的副堂主巫獅還是自己人,從巫獅那裡還可以得到薛如鬆他們準確的情報。此外藍柯人還說,近日他有幾個朋友要到潛山,他們可以助王爺一臂之力。
此時李順心煩意亂,在地道里生悶氣:本以爲一帆風順,大獲全勝,可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那兩個年輕人若虛、駱燕竟然殺了出來,還帶來了援兵,連斑竹劍客都無可奈何,不僅三位堂主被他們救出,就是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敢說,現在只能呆在地道中,等着巫獅傳來情報再作決定。藍柯人還有什麼朋友,誰知道是真是假,能否管用?還是靠自己吧!此時李順已經失去了往日趾高氣揚的囂張氣焰,變得有些沮喪。
再說巫獅得知薛如鬆的計劃後,心中着急,高天峰一挖通地道,李順的行蹤就暴露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消息總得送出去,等到人們熟睡後,巫獅裝着巡山的樣子,悄悄離開了住處,摸到半山腰一座破舊的道觀中,把寫好的紙條塞在約定好的一塊石頭下面,然後悄悄離去。
巫獅不知道,在他的身後,若虛、駱燕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但沒有打擾他。等他回到駐地,發現薛如鬆、高天峰等人正在屋裡,巫獅感覺有些不對勁,正要退出去,可是若虛、駱燕從黑暗中鑽出來,堵住了巫獅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