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說道:“好!那就讓本府告訴你吧!——你讓尉遲文進攻皇上的行宮,讓尉遲武在張茅設伏,又拆毀了黃安的橋樑,可是你萬萬沒想到,本府早就把軍隊從黃河渡運到白浪、小南莊一帶,和三門峽的尤將軍形成了合圍之態。你剛剛下令尉遲武撤到澠池,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本府剛剛得到消息,尉遲武已經戰死,他的五千人馬全軍覆沒了。王爺還沒有得到這個消息吧?”
李順大驚:“啊!這麼快?”林風哈哈大笑,說道:“現在三門峽的尤將軍已經帶人殺向澠池救駕去了。”李順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林風一笑,說道:“宰相鄧大人早就派人在你的身邊臥底,你的一舉一動,鄧大人是瞭如指掌。他想把你和你的軍隊一併解決,這才設計了這條引蛇出洞的計策。王爺還真聽話,主動出來了。”聽了這話,李順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耷拉着腦袋。
林風一笑,說道:“王爺反應也挺快,再遲一步,本府就捉不住你了。鄧大人那裡,本府還真交不了差。”李順忽然擡頭說道:“林大人,只要你放本王一馬,本王答應你的任何條件。”林風一陣大笑,說道:“本府是朝廷命官,豈能和你這個亂臣賊子談條件?”
廖如神上前說道:“王爺,別聽他胡謅!皇帝這張王牌還在我們的手中,鹿死誰手尚不明朗!”林風冷笑一聲,說道:“那好吧!我們一起到澠池去看看,到底鹿死誰手!——來人,把反賊李順和他的同黨捉拿歸案!”他揮着手中的馬鞭子,指向李順等人。
羅博英、羅博庚等人齊聲答應着衝了上來,童立裡和章立早攔住了他們,雙方一對一廝殺起來。車軾一心想在林風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就揮劍殺向李順,成虎揮掌截住廝殺。廖如神和谷虎護着李順退回“賦閒居”,這也是他們唯一能退的地方。
車軾一開始盡起殺手,想盡快擊倒此人,好捉住李順,可是成虎一出手,竟是雲南哀牢山的金剛掌法,赤手空拳竟然擋住了車軾的利劍。車軾急了,一個“長風破浪”直刺成虎的“風府穴”,成虎一閃身,右手肉掌豎着劈向車軾的劍,車軾不及變招,手腕一翻,把劍刃朝上。成虎也是隨機應變,掌微微一側,擊在車軾劍的側面,車軾就感到虎口發熱:這人的內力很強!
成虎毫不遲疑,左手掌迅速指向車軾的“中庭穴”,車軾也不含糊,也用左手掌迎了上來,接了成虎一掌。這一相撞,雙方都只用了五分的功力,但還是各自後退好幾步,這才站穩了。
成虎是李順親自選中的五虎將,武功自然出衆,車軾一時還奈何不了他。他一想,跟這個無名之輩耗着,一點用處都沒有,抓住李順纔是關鍵。他和成虎又接了幾招,便捨棄了成虎,施展輕功,奔向李順逃走的方向。成虎見車軾追趕李順,也跟了上來追趕車軾。
車軾跑着跑着,見成虎近了,突然靈機一動,殺一個回馬槍,一個“敲山震虎”刺來,成虎一個閃身,讓過車軾的劍,可是車軾早有所料,又是一個突殺,成虎再也躲不過去了,只得運用雙掌夾住車軾的劍。
車軾竟抽不出自己的劍,馬上飛起一腳。成虎的力度都在手上,無法再抵禦車軾的腳,這一腳正踢中成虎的“石門穴”。成虎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其實成虎的武功比車軾還略高,可是車軾更能隨機應變,成虎比之就差了一截,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車軾正要再補一劍,刺死對方。谷虎一見,快步殺了上來,與車軾鬥了起來,不僅救了成虎,還堵住了車軾的追路。這谷虎使的是“巴山一陽劍”的招式。他原來也是巴山派的人,是瀟湘神捕上官嘆的同門。
在谷虎的阻擋下,李順、廖如神很快就回到了賦閒居的門口,可是大門緊閉,李順連忙打門,可是無人應聲。李順又連打帶喊,裡面還是無人應答。
這時林風帶着蔡業、蔡庚等人衝了過來。車軾一見,虛晃一劍,捨棄了谷虎,奔向李順。谷虎也想追上來,可是蔡業、蔡庚就來了,只得回身迎戰。
車軾很精明,這麼多人,李順是關鍵,捉住其他人算什麼功勞?廖如神持刀上前,可是他武功不行,幾下就被車軾刺中倒下。車軾提着劍,單獨面對李順。李順嚇得面如土色,瑟瑟發抖,靈魂似乎都出竅了,連求饒都不會講了。
這時,賦閒居的門突然開了,出人意料的是,薛如鬆竟然從裡面出來了。只見他一個健步衝向車軾,車軾見有人來,挺劍就刺。薛如鬆微微一閃身,快進一步,手中的劍豎着就砍了下來,這個動作比剛纔成虎的速度更快,更有力度。
這把車軾嚇得一大跳,連忙撒手,連劍都不要了,這才保住了手臂。他馬上意識到:這個人武功很高,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好在薛如鬆也不戀戰,拉住李順就進去了,反手關上大門。
車軾連忙撿起劍,掩飾一下自己尷尬的神色,林風倒也沒有看見這一幕,馬上命令包圍賦閒居。車軾遲疑了一下,縱身上牆,跳下院子,打開大門,衆多捕快一涌而進,可是搜遍整個賦閒居,連李順、薛如鬆的影子也沒有搜到。
車軾找到了幾個躲在茅廁裡的李順僕人,其中有個僕人自報是宰相大人的家人。林風估計此人可能就是鄧大人安置在李順身邊的臥底,連忙找來。可他也不知道李順跑到哪裡去了。
這時羅博英、羅博庚跑了進來。前面的打鬥已經結束,羅博英刺傷了無心戀戰的章立早,但是章立早卻被童立裡救走。羅博英、羅博庚自然也知道李順的價值,就放棄追擊童立裡和章立早。而成虎被車軾擊中穴位後,行動遲緩,被趕來的蔡業刺死。谷虎雖是巴山派的弟子,可巴山一陽劍還不夠嫺熟,在蔡業、蔡庚以及後來的羅博英、羅博庚的夾擊下,受傷被抓獲。
得知活捉了谷虎,林風和車軾命令把他帶來。可是谷虎只說救王爺的人,是太平教的人,至於去了哪裡,谷虎不知道。
林風一想:谷虎可能真不知道,人想逃命的時候是慌不擇路,哪裡有固定的線路?他讓羅博英、羅博庚等人在全城搜找李順,然後回到衙門。稍微準備一下之後,就帶着包括蔡玉龍等青龍派的人在內的幾十個隨從,連夜向澠池方向奔去。
澠池這裡也是金鼓齊鳴,飛箭如蝗,肝髓流野,其規模之大、激烈程度遠在洛陽的打鬥之上,如果說洛陽的打鬥是毛毛細雨的話,那麼澠池的激戰就是疾風暴雨了。
進攻皇帝行宮的是李順手下的大將尉遲文。所謂皇帝行宮就是當年秦王邀請趙王相會之所,現在經修繕作爲縣衙的官署,這地方不小,而且城牆厚而高。尉遲文從東南西三面進攻,留着北面,這是想讓對方從北邊突圍,尉遲文的五千人多是騎兵,缺少攻城的器械,一旦對方膽怯突圍,對方的優勢就會變成劣勢。可是對方似乎知曉尉遲文的意思,只是堅守,既不反擊,也不突圍。
沒時間再耗下去,李順給的時間有限,尉遲文無奈,只得下決心進攻,可是兩個時辰下來,怎麼也攻不進去,死傷倒是不小。尉遲文一跺腳,問副將,那個刺殺小分隊進去沒有。副將說,他們剛剛從北邊進了行宮。
尉遲文只得再次組織士兵攻城,心想:只要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減少刺殺小分隊的阻礙就行了;王爺要是怪責,我就說,我們沒有更多的攻城器械,如何能攻進城裡?當然,只要小分隊得手,王爺也就不會責怪了,說不定還會有賞賜。
此時,班門斧等十五個人已經在皇帝行宮裡潛行。班門斧的手中有皇帝行宮的地形圖,這張地形圖是兩個太監打開城門時交給尉遲文的,尉遲文又讓副將送給了班門斧他們。有了這張地形圖,班門斧他們的行動就有了指南。他們很快就衝破了三道門禁,前面就是皇帝和當權太監們住的庭院了。
若虛問道:“班堂主,這似乎太順利了!”班門斧說道:“也許是尉遲文將軍的進攻牽制了他們的佈防,我們顯得容易一些。再說,我們有地圖!”大家都認爲對。
班門斧看了一下衆人,見衆人都潛身在暗處,且都是高度警惕。他轉身看看圍牆,這圍牆不矮,可是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不成問題。他上前幾步,輕鬆一躍,上了高牆,定睛一看,見院子裡靜悄悄的,屋檐下掛着許多燈籠,屋裡也是燈火通明,可是卻看不到皇家的侍衛。看來他們是在暗處或者在屋裡,但願他們沒有想到還有我們這麼一支小分隊!
班門斧回過身朝下面招招手,岳陽三傑榮光發、原奮淺、景陽剛躬身溜到牆下,班門斧讓自己的手下先進,這樣做是想表明,他自己沒有私心。
李順的手下邱虎、蒲虎、孟虎早就想表現自己,見班門斧的人先上,他們不樂意了,也飛身上了牆頭,不等班門斧下令就急急跳下了高牆,班門斧也趕緊帶人下來,跟在他們的身後,七個人悄悄地摸向正屋的大門。這時若虛等八個人也上了高牆,班門斧作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原地待命。
前面有一片開闊地,通過這裡,就可以衝到大門口了。邱虎等三個人等了片刻,突然衝向前面,想快速通過這片無遮擋的地界。可是在屋頂上忽然出現很多的弓箭手。沒等他們反應,弓箭就像下雨一樣地飛了過來,班門斧知道不妙:這裡有埋伏!他站起身來,想帶人衝上去救下邱虎他們。可是他剛走幾步,就被弓箭壓了回來。
在開闊地界,邱虎等三個人開始還是用兵器撥打箭桿,可是弓箭太密,這三個人先後中箭,蒲虎和孟虎堅持了一會兒就倒在地上,而邱虎卻帶傷奮勇殺到了門前,這時門裡跳出幾個大內侍衛,邱虎一抖手中的丈八蛇矛槍,和幾個侍衛搏殺起來。
邱虎使的是陰山陰陽槍法,槍法在江湖上獨樹一幟。邱虎這人也是虎頭虎腦,頗有幾分當年張翼德的模樣,可惜此時他的身上已經中了一箭,動作就遲緩了一些,而他的對手都是大內高手,所以幾招一過,邱虎就險象環生。
班門斧知道,這是突擊行動,一旦對方有埋伏,這行動也就沒有意思了,況且薛教主說了,能戰就戰,不能戰則回。可是邱虎在前面,總得救下他再走吧!他和岳陽三傑強行站起來,向裡面猛衝,可是鵰翎箭就像流星一般飛了過來,榮光發略一遲疑,就被射中,班門斧後撤一步,想先護住榮光發再往後退,可是已經遲了,榮光發動作一慢,又有幾支箭射中了他,這次是致命的。榮光發栽了幾栽,終於倒在地上。
班門斧揪心般的疼痛:榮光發名爲弟子,其實就是自己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啊!卻死在這個沒有意思的戰場上。可是他沒有感情用事,見向前營救無望,果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帶着原奮淺、景陽剛撤到樹後,卻無法再撤到牆角,因爲這段路也在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就是說班門斧等三人被困在這裡了。
而此時,在門口的邱虎鬥不過幾個大內侍衛,奮力殺出來想往回撤,可是剛走幾步,就被一枚暗器擊中,緊接着身上一下就中了五六支箭。他還想把丈八蛇矛扔向對方,可是卻再也沒有力氣了,身體轟然倒下,手中還緊緊攥着丈八蛇矛。
邱虎等人是李順的人,班門斧雖爲這次行動的頭兒,可是他們卻不聽班門斧的指揮,進退不一致,以致殞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