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以黑洞之身形成的漩渦,原本只是爲了阻止導彈對星雲大陣的破壞,可是自從那股三色氣體被捲進來之後,漩渦頓時失去了控制,要不是莫問在最後關頭,將漩渦推離出去,那整個銀河系都要被捲進其中.
所以莫問纔會如此憤怒,那團黑雲不是肉身,也不是靈魂,而是一股強大的意識,以莫問強悍的黑洞之身竟然不能傷它分毫,還險些被影響了神識,如果不是圓空大師送他的般若無上心經有守護心神的作用,說不定此時早已被那強大的意識佔據了身體。
“魔?”莫問冷笑一聲,“看來你是魔界派來的了?”
“魔界?”黑霧裡傳來一陣大笑聲,“你錯了,我不屬於魔界,但魔界卻屬於我,自從有了文明,有了生命,我就存在了,不管任何東西,它一旦有了思想,就不會逃脫我的掌控,就像狼如果不殘暴就會餓死,人不貪婪就不可能存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存在的根源。”
“那你要做什麼?”莫問冷冷的盯着那團黑霧。
“毀滅,毀滅這裡的一切,讓所有的東西都回到原本。”黑霧飄渺的聲音傳來。
“你休想。”莫問一聲斷喝,伸手一招,靈魂之間從虛空中出現,劍身暴漲千萬倍,和莫問的黑洞之身保持相同的比例,就算是劍柄也堪比月球那般大小。
“你想殺我?”黑霧裡又傳出一聲大笑,“我早就說過,人間界一切生命都是我的本源,殺了我所有人都會死去,包括你。”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嗎?”莫問的手不由攥緊了靈魂之劍。
“你儘可以試試,不過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是殺不死我的,否則盤古那個混蛋也不會將我封印千萬年。”黑霧裡傳來詭異的骨骼碎裂聲,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莫問聞頓了一下,心裡有三分相信了魔的話,但他的決定不會變,就在剛纔魔控制漩渦將數萬億的生命埋沒之後,莫問就下了這個決定,那就是一定要消滅它。
靈魂之劍脫離莫問的手掌,遊走在他的身邊,雖然看似速度很慢,其實早已超越了空間極限,每一圈的轉動距離都是地球圍繞太陽的百倍以上,而且是在眨眼間完成一圈。
無盡的虛空裡閃現無數座高大的虛影,比莫問的黑洞之身又大了數十倍,全是青面獠牙,壯碩的身體上還綁着鐵鏈,鐵鏈一端還帶着一個腦袋大的大鐵球,而有的則是懷揣擎天巨斧,鋒利無比在昏暗的虛空中還閃着寒光。
“這是文明傳說中的怒羅漢嗎,當真是威武非常...”黑霧讚歎而又嘲諷的說道。
莫問並沒有回答,四周無數座怒羅漢齊聲吶喊,響若轟雷:“破天七式,霸王怒。”
每一座怒羅漢的身影都是由陰陽二式演化而來,彼此交融不分陰陽,這是莫問以黑洞之身領悟的招式,早已突破了七七四十九式的人間界限。
“呼呼...”
大鐵球巨斧隨着怒羅漢吶喊齊齊飛向那團黑霧,帶起濃烈的旋風,就算是旋風的威力就足以將一顆星球撕成碎片,莫問冷冷的盯着那團黑霧,他只是在試探黑霧的實力,雖然知道這個招式無法對它造成傷害,但臉上還是出現希冀的表。
不過讓莫問不敢相信的是,當斧錘落到黑霧之上時,並沒有穿透而過,而是實打實的打在那團黑霧上,而且還能清除的看到黑霧表面被斧錘砸的凹陷下去,只是隨着斧錘打在黑霧身上,周邊的羅漢虛影也消失了,卻沒有給黑霧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讓它的身體又大了一圈。
“哈哈,這樣的威力足夠和千萬生命的心魔相比,不要停,再打幾次我就能化虛爲實了,哈哈...”黑霧似乎很開心,不停地大笑。
莫問眉頭皺得更深,爲什麼會這樣,雖然剛纔只是試探,但他也用了八成的力氣,不僅沒有給它帶來傷害,反而讓它成長了不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這魔越攻擊越強大嗎?
不對,莫問眼睛一亮,不管是怒羅漢還是破天七式中的“霸王怒”,都和人的怒火有關,而本源則是來自莫問內心的憤怒,這顯然就是給魔送補品啊,可是陰陽七式中哪個招式是剋制負面緒的?
一式無妄斬,二式春秋殤,三式霸王怒,四式落花殘,五式輪迴滅,六式乾坤轉,七式破天。這七式只有第三式似乎和心有關,其他的都是簡單直接的破壞,又怎麼剋制負面緒?
就在莫問眼神飄忽,思維急速運轉的時候,他的腦袋上一股藍色的氣體飄了出來,就像是被召喚一般飛入那團黑霧裡,黑霧又厚實了幾分。
“哈哈...對於未知的探索,也是**的本質,我說過了你殺不死我,雖然你有強大的修爲和身體,但是你的靈魂早晚成爲我傀儡。”黑霧興奮的叫起來。
“對,就是本質,我明白了。”莫問不由得笑起來,“不管你的本源是什麼,總會有相生相剋的東西,受死吧。”
莫問的身體嘭的舒展,靈魂之劍急速的旋轉一圈,便回到莫問的手中,他雙手持劍擡臂上舉,周邊的空間漸漸的抖動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一般。
黑霧的上下左右分別出現了無數的虛影,都是兩個虛影前後疊在一起,後面的那一座仍然是青苗獠牙的怒羅漢,而前面的則是一個腳朝地的巨漢,雙手下垂猶如倒立一般。
“破天七式,乾坤倒轉,破天七式,霸王怒。”
將黑霧包圍的虛影一前一後分別怒吼,那腳朝地的巨漢全身緊繃,肌肉猶如充氣的氣球不停的鼓起,漸漸的將身體轉過來,而身後的怒羅漢則是隨着巨漢的旋轉,慢慢倒了下去,最後變成了巨漢站立,而怒羅漢頭朝下,彷彿宇宙中的星辰也一瞬間倒了過來。
是,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扭轉天心之力。”黑霧驚訝的喊道。
“轟隆...”
虛影並沒有揮動手中的武器,而是合二爲一,化成一個站立的實體巨像,從四面八方撞向中心位置的黑霧,一聲濃烈的巨響,黑霧所在的位置出現了裂痕,就像是破碎的鏡子,這樣的爆炸竟然將空間炸碎了。
過了好久,塵埃落定,黑霧被炸的支離破碎,剛纔是一團,現在是一片,透過這片黑霧都能看清遠處的星辰,足可見這次爆炸對黑霧的破壞極其巨大。
“哈哈...你是不是很失望?”黑霧漸漸的合攏,雖然不像以前那樣強大,但是那神秘的氣息依然存在,“我早就說過了,你是不可能殺死我的。”
“剛纔一擊只不過用了我百分之一的真元,而且源源不斷,你以爲你能撐多久。”莫問找到了剋制魔的辦法,心裡也輕鬆下來。
“哦,是嗎?”黑霧嘲諷的說道,“你以爲只有你有源源不斷的支撐嗎,我也有。”
無盡的虛空裡飄來無數的氣流,但和真元波動不同,莫問疑惑的將神識附在那一片氣流上,不由得臉色大變:“生命的氣息。”
“不錯,哈哈...”黑霧吸收了那片氣流,身體又厚實了幾分,漸漸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我說了,這人間界的一切都是我的本源,除非人間界生命全部消失,否則我是不會死的。”
“那你爲什麼要毀滅人間界?”莫問努力保持平靜的心態。
“因爲這是我存在的意義,從天地分開的時候,就註定了我的使命。”黑霧濃烈的沸騰起來。
“那你拿腦袋撞牆自殺死算了,這樣豈不是更直接一點。”莫問咬牙說道。
“我說了,我死不了,就算我可以自殺,只要人間界存在,還會繁衍出無數的生命,有生命就有思想,而有思想就有邪惡,有邪惡就有我,所以我只能毀滅它。”黑霧的語氣中帶着些落寞。
“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毀滅人間界,毀滅自己?你受了誰的指使,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使命?”莫問再也難以隱藏自己的憤怒,因爲他現這無數的生命氣息中,大多都是人的生命,也就是說,隨着魔的吸收,人間界所有人都在減壽,當然這其中也有自己誓要保護的人,現在莫問很後悔,爲什麼沒有強制將雪兒還有爺爺他們帶到黃泉路里。
“因爲這裡原本就是屬於他的。”黑霧抖動了一下。
“他是誰?”莫問追問道。
“轟隆...”
整個空間激烈的抖動一下,莫問感覺丹田中的上古陣圖也隨之抖動,竟然又分離成一黑一白兩顆上古陣圖,就在兩顆上古陣圖快要分開時,突然又撞在了一起,緊接着天地又一次激烈的晃動。
“生了什麼?”莫問臉色大變,似乎感覺整個身體都要分離一般。
“是他,是神覺醒了,哈哈...”黑霧激動的大笑,“誰也不能阻止他,天地終於要合攏了,我終於可以死去了,哈哈...”
虛空中的壓力突然增大,黑霧漸漸地消散,莫問駭然回頭看向銀河系的位置,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閃電,竟然覆蓋了整個銀河系,每一顆星球都像是捆在十字架上的囚犯,接受閃電的拷打,空間也漸漸的出現更多的龜裂,就像是被壓塌的房子。
“不...”
莫問的面孔在這一刻變得猙獰起來,剛要折返,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裂縫,裂縫裡噴出一片雷光,猶如野獸的爪子將他的身體鎖住,裂縫消失了,莫問也不見了蹤影。
整個人間界就像是被煙火充斥的夜空,所有的地方都不再平靜,每一顆星球都在受着雷電的拷打,然後變得漆黑,再然後變成了熔岩翻滾的火球,人間或者地獄,地獄或者天堂,美麗或者醜陋,這一切似乎都要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