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監控室,顧佩文趕忙調食堂的監控。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很可惜,攝像頭是轉動的,看到空氣開關的時候,除了偶爾路過的食堂的工人,並沒有什麼人靠近空氣開關。但是因爲攝像頭轉向其他的地方,留下了監控空白,所以無法斷定飯蒸不熟到底是人爲還是有鬼。
顧佩文憤怒的拍了幾下鼠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呆呆的看着監控畫面。忽然又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打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又是熟悉的‘獻給愛麗絲’,才演奏了一句,電話裡傳出一個女聲:“喂,誰啊。”顧佩文趕忙起身把嘴湊到手機邊說到:“你好,請問您是周明的媽媽嗎?”原來是給周明家屬打電話,我和師父趕忙都湊了過去。
“我是,你是誰啊。”電話裡又傳出女聲。
“您好,我是**食品廠的顧佩文,之前跟您接觸過的。”顧佩文恭敬的說到。
“你有什麼事嗎?”電話裡的女聲顯得很不客氣。
“是這樣的,出了工傷事故,廠裡也感覺很遺憾,所以我代表廠裡慰問您一下。”顧佩文還是顯得很恭敬。
“沒什麼好慰問的,我兒子死了,你們的賠償也到位了,咱們兩清,以後互不打擾。”女聲有些不耐煩。
顧佩文停頓了一下又說到:“是這樣的,廠裡自從周明去世後,發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希望您能夠告知我們周明的生辰八字,我們請個陰陽師給超度一下。”
“放你媽的屁,”電話裡的女聲開始罵人了:“我家周明生前連三歲小孩都不得罪,怎麼可能在你廠裡鬧事?再說他去世的第二天我們就請陰陽師在家裡替他招魂超度了,哪裡還會在你廠裡?別是你們齷蹉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就栽贓到我家周明身上吧,那樣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會放過你們。”嘟...嘟...
女聲罵完了人就直接掛斷了電話,顧佩文擡起頭看看師父,倆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顧佩文收起了手機,嘆了口氣說到:“還是先吃飯吧,吃飯了再想辦法。”我歪着頭想了想說到:“周明應該有個人信息在廠裡吧,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師父搖了搖頭說到:“以前出生的人,很多人生日和身份證上的日期不同,即便相同,沒有出生時辰還是沒用。”
顧益達聽師父說完,起身準備帶我們去吃飯。走了幾步發現師父沒跟上來,回頭看了看師父。只見師父沉吟了一會兒,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似的,拍了下椅子說到:“顧經理,你吃過飯下午去買張漁網回來一下,網越稀疏越好。”顧佩文點了點頭,問到:“您是有什麼方法找到周明瞭麼?”
“不是,”師父搖了搖頭說到:“我要請大聖上身,用天網大法把整個廠區的所有鬼怪不論好壞全部驅除。”天網大法?我就說,大聖那麼牛逼,怎麼可能讓我們被幾個鬼怪難住,原來是師父藏了私,大招攢到後面才發。
“漁網太稀疏了會不會有鬼怪漏網?”顧佩文擔心的問到。
“不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嘛,所以越稀疏越好。”師父胸有成竹的笑着說到。
“好的,吃過飯我就去買。”
三人下去食堂吃飯,吃過飯,顧佩文去209宿舍看了看。那個宿舍只住着一個女工,今天有事請假,並沒有來上班,現在能躲一天算一天了,等她明天來上班再解釋吧。
我和師父在辦公室開始畫符準備晚上施法,顧佩文出去買漁網。漁網買回來之後,我和顧佩文在師父的指點下把黃紙符包在漁網上。幾天沒見到的鄭強也來打探過,跟我和師父客氣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做好漁網之後,師父又畫了很多符,這次的符和以往不同,就是在之前畫好的空白符上面畫了個‘卍’。畫好之後,師父讓我和顧佩文等工人們下班之後把符拿到廠房,辦公樓等等所有建築的四個角燒掉,據說是房子裡有鬼的話就能驅趕出來。燒完之後,又讓我們在廠區的東南、東北、西南、三個角落燒了鎮魂符。
燒完了符之後,我們就靜待工人休息了便開始施法。我很期待看到這天網大法的威力,會不會像電影特效那樣酷炫?不過又隱隱覺得整個事件沒那麼簡單,因爲食堂裡的貓和飯蒸不熟很有可能是人禍。喻雲波身爲設備科科長,他應該完全知道怎麼讓蒸飯車怎麼把飯蒸不熟,同時他還有貓薄荷花,整個廠裡那麼多人也就他收到過冥幣。不過老鼠是怎麼進蒸飯車的呢?而且沒有絲毫證據,我很難指證他。
熬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師父終於準備做法了。顧佩文瞪大眼睛看着,老實說,這幾天他也跟着我們拖的很疲憊了,眼圈黑黑的。希望師父做法成功,解決所有的事情吧。
做法前,師父囑咐我們,等大聖上身後,我們倆牽着漁網在路兩邊走,師父跟在後面,要是網到鬼魂了師父就會一劍刺死。因爲有大聖上身庇佑,所以沒有什麼禁忌,按照先前招魂的路線走一遍,最後到沒有燒鎮魂符的西北角停留就好。
叮囑好我們之後,師父如之前一樣,燒了符,趴在桌子上,嘴裡開始唱贊詩。顧佩文以前沒看過這樣的場景,伸長了脖子瞪大眼睛仔細看着。
唱了幾遍贊詩,師父猛的坐正了身子,瞪大眼睛錘了桌面幾下。我知道這是大聖上身了,便拍了拍一直盯着看的顧佩文的肩膀,示意他牽起漁網。
顧佩文彎腰拿起漁網,眼睛還不忘看着師父。只見師父錘了幾下桌面之後,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寶劍,挽了一下劍花。再拿起一張黃紙符擦了擦劍身,然後燒掉了黃紙符。
做完這些,師父發出一聲長長的‘籲...’,說了聲‘起’腳步便開始移動。我忙提醒顧佩文準備出門。
出了辦公樓,我和顧佩文牽起漁網,走在兩邊的路牙子上,師父跟在後面不時的刺出一劍,直接刺進漁網裡。我仔細觀察了下,啥變化也沒有。顧佩文倒是一直興趣很濃,看着師父眼睛都不眨一下,幾次都差點走摔跤了。好在之前走過一遍,路線很熟,指望他帶路能帶溝裡去。
晚上的景色還是一如從前,輕煙薄霧四處飄散,再慢慢升騰忽然想起之前見過的鬼都是飄來飄去的,我們的網只有這麼高,會不會有漏網的鬼飄過去?而且之前劉伯禮也說過,這裡除了周明,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鬼了,加上窗簾上那個人頭,也只有兩個而已,師父刺那麼多劍幹什麼?
三人就這麼轉了個把小時,終於轉完了,我和顧佩文牽着網走到廠區的西北角停下,回頭望着師父。只見師父忽然大喝一聲,嘴裡唸唸有詞,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還是沒明白是什麼,看來等事情結束了得好好問一下師父。
唸完了咒語,師父又喝了一聲,瞪大眼睛看着漁網,忽的一下打出手裡的寶劍。寶劍穿漁網而過,沒有產生什麼酷炫的畫面,倒是嚇了顧佩文一跳。
打出寶劍後,師父站了一會兒,忽然身子慢慢軟下去。我知道這是大聖離體了,丟了漁網便趕快去扶師父,顧佩文也丟下漁網湊了過來。
師父閉着眼睛喘了幾口粗氣,慢慢的睜開眼。顧佩文忙問到:“大師這是怎麼了?”師父還在喘氣沒有答話,我便說到:“請大聖上身非常的耗體力,師父這是消耗了太多體力,需要休息。”
顧佩文還待說幾句關心的話,師父慢慢開口到:“法事做完了再休息吧。”顧佩文擡頭看了看,沒有什麼可供師父坐下休息的,他便脫了自己的外套鋪在地上說到:“大師你就坐我衣服上休息一下吧,還需要做什麼您吩咐我們。”
師父也不跟他客氣,由我扶着慢慢坐到了顧佩文衣服上,喘了幾口氣說到:“你們去把漁網燒了吧,燒完了就好了。”顧佩文點了點頭準備去燒漁網。師父讓我把劍拿回來,然後雙手扶劍慢慢喘氣,喘過幾口便讓我幫忙去燒漁網。
漁網上的黃紙符已經被露氣浸溼了,好在不太影響燃燒。點燃了漁網,我和顧佩文一人找了根小棍扒動着,好讓漁網燒透。以往每次驅鬼,怎麼着我都可以看到鬼的樣子,這一次居然沒看到。我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看顧佩文。黃黃的火光映照下,他的臉也黃黃的。他低下眼簾看着燃燒的漁網,小心翼翼的扒動着,身後是無盡的黑暗。
也真難爲他了,上次被嚇的那麼厲害,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跟着我們的做法事。想想讓他灑尿在牀上,真有點對不起他。
燒完了漁網,我們扶師父站了起來。師父對顧佩文說到:“以後廠裡不會再有鬼魂鬧事了。”顧益達攙着師父不停點頭:“我替姑父謝謝大師了。”師父慢慢回頭看了一眼漁網的灰燼說到:“這天網大法太傷天和,等於是不問情由就滅了所有的鬼魂,這次我做的孽大了。”顧佩文還是不停的點頭說到:“我會讓姑父好好的謝謝大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