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止那纖長的睫毛擋住自己眼底的情緒,看不出那漣漪眼眸的深處,是怎麼樣的情緒。
是怎麼樣的情緒,席慕月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不管是他流露出怎麼樣的情緒,她都見過,寵溺的,欣喜的,厭惡的,嫌棄的……
“來人啊,抓——”
“不準動!”柔止淡淡的聲音打斷碧柔的話。
碧柔看起來是臉色微微蒼白,面上不悅,但是這心裡卻是隱隱欣喜。
席慕月越厭惡王爺,她就越開心,這兩人當初是多麼的相愛,王爺甚至說出非她莫屬的話來,現在呢,當初兩人有多相愛,現在就有多冷漠。
席慕月也不管萬皇朝來的那些人會不會出手,她後退一些,嘴角上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就沒有再搭理他們。
柔止也命令他們不準出手,隨着整個夜色的濃重,這氣氛就突然越發安靜下來。
臨時舉行的一場比賽也結束了,大家都各自找到各自的位置歇息,只待天色一亮就出發渡河。
萬皇朝二十人所在的位置還是離這邊比較遠,因爲與巴布部落的關係僵,所以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柔止雖然是萬皇朝的攝政王,權勢地位都大,但他似乎一點都不想惹事,只是安靜待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休息。
“席姐姐,你真的好棒!我太喜歡剛纔那一幕了,你捏碎玉彩石的樣子,真的太酷!”柴丹坐到席慕月的身邊說道。
“是嗎?”席慕月笑容有些寡淡。
“是啊!席姐姐,真的很酷!你沒看到他們的臉色都變了,要是我的話,我還真的有點捨不得,玉彩石誒,比較罕見的能量石……”
席慕月沒吭聲。
不管是什麼東西,柔止想要,敵人想要,她寧願摧毀也不會給他們。她捏碎玉彩石其實也沒有虧,因爲,在捏碎玉彩石的時候,席慕月發現,玉彩石裡面有一顆珠子,很小顆的珠子,被她悄悄藏起來。
現在人多,她也不方便拿出來。
柴丹和席慕月說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主要也是怕讓萬皇朝那幫人覺得他們白狼和席慕月的關係那麼好,到時候順便盯上白狼,就有非常多的不方便。
不知道爲什麼,後半夜竟然會顯得那麼長,明明過兩三個時辰天就會亮了,但是,兩三個時辰的時間,卻比十來天的時間都要顯得長!
席慕月想眯一會,眯一會兒後,天色應該就會亮,但是睜開眼睛,天色根本就沒有亮。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心情煩躁?”墨傾城在她身邊突然問道。
“你怎麼知道?”
“你這張臉上的表情,裝作看不到也挺難的……”
席慕月汗顏。
有那麼明顯?
墨傾城雙手枕在後腦勺上,“雖然沒經歷過,但是能體會到,我若是你的話,應該會想法設法的殺了他。”
“呵呵……”席慕月笑了兩聲,但是笑聲很冷,“這樣太便宜他。”
墨傾城一愣。
席慕月突然轉頭,看着墨傾城笑語嫣然,“你肯定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最毒婦人心。”
“……”
席慕月笑得紈絝不羈,墨傾城看的怔怔不已。
片刻,席慕月才拍拍自己屁股上的塵土,說道:“說實話,這裡的空氣質量都差了不少……”
“那接下來你想表達什麼?”墨傾城似笑非笑。
“我隨便走走,天亮出發前回來。”
不等墨傾城說什麼,席慕月徑直去了附近。
許是心情煩躁的緣故,席慕月不由就走到北冥河邊上,河邊的風非常的涼爽,迎面吹來,吹亂了席慕月的發,卻讓她更加的清醒。
她寡淡一笑,自己這是在做什麼?見到他就心緒不寧?這又是何必呢?
席慕月讓自己的心虛逐漸穩定下來,想想看,她也不是聖人,若真的能馬上做到淡然的話,那過去付出的感情算什麼?
席慕月長吁一口氣,眯眼看着這北冥河的水面。
在月光下,北冥河的水面彷彿被鍍上一層神聖的柔光,水流輕緩,竟有一種溫柔在盪漾。
北冥河的面積也算不上很大,但也不算小,渡河的話,也需要兩個時辰的時間。
席慕月正想轉身回去的時候,右腳突然間被什麼給纏住,她甚至都來不及動手和有所動作,就被整個拖下水,在水中,有什麼在拖着她不斷下沉,而且速度非常快,快到讓席慕月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席慕月突然間就想到他們嘴裡所說的河神,難道自己會被河神拖到水裡吃掉?
席慕月本欲放出小蓮和小青來幫忙,但轉念一想,就放棄了,而是任由那不知名的東西把自己越拖越下去。
水裡世界對席慕月來說完全沒問題,她也身懷水屬性的武魂力量,儘管自己並沒有在水屬性上面下功夫。
漸漸的,席慕月發現自己下沉的速度也變慢了許多,而且,身體好像是進入了什麼範圍當中,可以自由呼吸,甚至呼吸都非常順暢,而且還有光線。
腳底下有許多會發光的石頭,這些石頭非常漂亮,把水裡的黑暗都給驅除開來。
席慕月正想觀察四周,就在這時,自己一轉身,就對上一張怪臉。
她幾乎是下意識要動手,但是很快就忍住。
對方也是以爲她會出手,所以準備要出手,可就是席慕月停下後,它也跟着停下。
“河神?”席慕月冷不丁來這一句。
席慕月有點傻眼的表情,在她的面前,就是一隻外形上很像是章魚的妖獸。
就是長着一張像人又不像是人的怪臉。
更像是嬰孩的臉,圓嘟嘟的,不過也非常的奇怪。
其實剛纔它突然冒出來,真的把席慕月給嚇到了,而且無聲無息,一點氣息都沒有,也難怪,這水裡是屬於它的世界。
“我不是河神。”就在席慕月還在思考的時候,對方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說的是人話,而且非常的清晰。
“呃……”
“它們說我是河神,可我不是河神……你爲什麼不怕我?剛纔不是想攻擊我嗎?爲什麼突然停下來了?”
一連串的疑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