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緊了嘴脣,看着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忽然不想跟他解釋太多。如果這個時候,讓他知道自己花了他的錢,他也一定會看不起自的吧。
再說了,他扣給自己的罪名已經夠多了,再多一條也無所謂了吧。
“說話!”婁墨琛見她沉默不語,心裡忽然猜到了什麼,一張染了墨汁的臉上又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是那個男人給你的!是還是不是!”
安瑾初苦笑了一下,掃了他一眼,心裡透着刺骨的寒冷。
“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她的嘴角還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咱們也不要自欺欺人了。找個時間離婚吧。”
“現在還輪不到你來說離婚!你以爲我會那麼輕易地讓你們在一起嗎?我告訴你,沒門兒!婁墨琛衝她大聲吼着,嗓子裡都快噴出火來了。
現在還有拉扯的必要嗎?她不是已經回來了嗎?你現在抓着我不放有什麼意思。”安瑾初發現,只要自己站在他面前,永遠都處於腦子發懵的狀態。
即使自己有時候,並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白靈珊已經回來了。自己這個替身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吧。
“怎麼,你這是在吃她的醋嗎?還是說……你其實是在嫉妒她。”婁墨琛冷眼看着她,又在她的頭上加了一個新的性格特點。
她那透寒的心裡忽然又泛起了一陣波瀾,但是,也只持續了幾秒的時間而已。她的臉上,仍然是一副平靜的樣子,眼角隱隱閃現的淚光卻泄露了她的心情。
安瑾初有些失笑,笑着看了他一會兒,又慢慢將嘴角的笑容都收斂了回去。
“婁總,你難道不覺得你太過自戀了嗎?你以爲全世界的人都應該圍着你轉嗎?”安瑾初抿了抿嘴脣,“如果你現在一無所有的話,你還有資格說出這些話嗎?而我,最不屑看到的,就是你這種人。”
她一字一頓地說道,親眼目睹到他的臉慢慢變了顏色,心裡卻也莫名得堵得慌。
婁墨琛咬着牙,目光緊緊地盯着她,一雙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你想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安瑾初沉默了幾秒,深呼吸了一下,輕聲說道:“是。”
如果這樣說的話,能夠得到自由,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他看不起自己又能怎麼樣。
“你休想!”婁墨琛咬了咬牙,瞪了她一眼,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是不是隻有你成爲我真正的妻子以後,你纔會留在我身邊?”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自己三番五次地給了她機會,她卻一點兒都不稀罕,竟然還送給自己那麼大一頂綠帽子。
如果孔子還在世的話,恐怕要被她這種無恥的女人給氣得跳腳了吧!
安瑾初愣了一下,皺着眉看向他,一雙眼睛裡還帶着不可置信的神情。這個幼稚到骨子裡的男人是不是瘋了。
她起身準備下牀,卻被他狠狠地按倒在了牀上,手腕也被緊緊地握住了。
婁墨琛眯了眯眼睛,擰眉低頭看着她,那雙桀驁不馴的眸子裡還閃現着幾分譏誚的神色。他伸手慢慢去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雖然我一直都不屑於用這一招,但是,這是你逼我的。”他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停頓了一
下。
哼!那些女人們只要看見他,都一個勁兒地往上貼。可面前這個女人卻是軟硬不吃,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情的話,自己纔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呢!
“婁墨琛!你放開我!我看見你就噁心!”安瑾初踹了他一腳,掙扎着就要起身。
“噁心?”他冷笑了一聲,說話的時候還挑了挑眉,“一會兒還有更噁心的事情,你要不要試一下?嗯?”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摸了摸她的臉,
那雙眼睛緊緊黏在她的臉上,說話的時候,還帶着濃濃的戲謔的意味。
安瑾初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胃裡翻江倒海的。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臉色又變得煞白了。
婁墨琛見她這副樣子,斜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邪佞的笑容來。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難道還要繼續裝下去嗎?還有必要嗎?
再說了,誰知道她有沒有跟別的男人滾過牀單啊!就算是噁心,也是自己噁心吧!她有什麼資格嫌棄自己。
想到這裡,他又凜了凜氣息,將手探了進去。
安瑾初的臉色變了變,一股酸水兒從胃裡涌了上來。她忙側過了身子,強忍着那種異樣的感覺,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呵!你這是噁心給我看的嗎?”婁墨琛擰着眉緊緊盯着她,那雙眼睛裡帶着些許失落的神色。
她抿緊嘴脣,稍稍緩過一點兒,但是也沒有心情理會他。她看着窗外陰暗的天空,一雙眼睛像是死灰一般,沒有一點兒光芒。
他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一下,心裡也堵得慌。
他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婁墨琛下了牀,拿起外套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臉上還帶着濃濃的懊惱的神色,那張薄脣也緊緊抿着,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就差在身上貼一個“生人勿近”的標語了。
那雙眼睛裡,卻像是分分鐘要噴出火來似的。冰和火能夠在他的身上和諧共處。
安嬸兒在一樓的時候,就聽到了二樓的動靜,但是又不敢上去看看。只能在樓下焦急地走來走去,還不時地爲安瑾初捏了一把冷汗。
她見婁墨琛下來了,向他走了過去,但是看他黑着一張臉,渾身上下都冒着火,也不敢輕易招惹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甩門出去了。
她想了想,輕手輕腳地上了二樓。
安瑾初慢慢閉上了眼睛,一行淚慢慢從眼角滑了下來,留下一道淚痕。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地步?以前雖然吵吵鬧鬧的,但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怎麼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是自己太貪心了,還是自己太死心眼兒了?
“少奶奶,您還好吧?”安嬸兒敲了敲門,關切地問道。
她張了幾次嘴,最後才發出一點兒聲音來。
“我沒事,就是想休息一會兒,您也早點兒休息去吧。”她任由眼淚流了下來,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亮的樣子。
安嬸兒又準備說些什麼,卻只是搖了搖頭,嘆着氣離開了。
婁墨琛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心裡異常煩躁。可是心裡的那團火卻怎麼也發泄不出來,他索性將油門踩到底,直直地向院子裡的一棵樹撞了過去。
就快要撞上去的時候,他咬着牙,快速打着方向盤,伴隨着輪胎摩擦地面而發
出的尖銳的聲音,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轉了一個圈子後,車子又從院子裡開出去了。
他開着車,在路上兜了幾個圈子後,在一家酒吧前停了下來。他剛進去,就有幾個打扮豔麗的女人,扭着纖腰走了過來,嫵媚的眼睛裡帶着濃濃的笑意。
“帥哥,只有你一個人嗎?可以請你喝杯酒嗎?”一位穿着黑色短裙的女生摟着他的肩膀,說話的時候,藉着燈光上下打量着他,又向旁邊那個女生使了一個眼色。
一個就知道是個來買醉的有錢人,這種人的錢最好賺了。只要負責灌他們喝酒,聽他們訴苦就可以了。走的時候不僅能賺一些小費,沒準兒還能順走一些其他值錢的東西呢。
“滾開!”婁墨琛冷聲說道。凌厲的目光掠過她的手,將一把眼刀快、準、狠地射進她的心臟裡。
那個女生的姐妹看了,忙上前解圍道:“不好意思啊,我妹妹認錯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她一邊說着,一邊將那個女生拉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冷哼了一聲,拍了拍被抓過的肩膀。
“姐姐,你幹嘛把我拉過來啊!說不定……”那個女生不滿地嘟了嘟嘴,目光還緊緊跟着人羣中的婁墨琛。
“說不定什麼?”她的姐姐喝了一口酒,說道,“他可是婁氏集團的總裁,以脾氣臭而聞名,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看心情。我要是再不把你拉開,恐怕你一會兒就該哭着離開了。”
她們身邊的男人聽了,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順着她們的目光看了過去,眼睛裡還流露出狡黠的神色。
“你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入神?”他身邊的女伴碰了碰他的胳膊,揶揄道,“是不是又看見美女了啊?有我漂亮嗎?”
“我只是看到了一個老朋友而已。”他仰起頭,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那你不去和他打個招呼嗎?”
“還不到時候。”他笑了笑,眼睛裡卻流轉着狠辣的意味。
安瑾初也慢慢地睡着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又在夢裡重新上演了一遍。她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喉嚨也像是快要着火似的,又幹又癢。
隱隱約約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樑祁然見沒人接聽,心裡有些着急。在通訊錄裡翻出他們別墅裡的電話號碼時,又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打了過去。
“喂?請問您找誰?”安嬸兒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慵懶。
“我想問一下,婁總在不在家?”他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臟也莫名其妙地跳得更快了一些。
“婁總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皺着眉想了想。急切地說道:“是這樣的,我手裡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需要婁總看一下,非常重要,而且必須今晚就確認內容。如果婁總不在的話,那就麻煩婁總夫人幫忙了。”
他說謊的時候,舌頭非但沒有打結,反而說得還比平時順暢了許多。難道就因爲對方是一個保姆嗎?
“哦……您等一下,我去叫少奶奶。”
“噯……不用不用,現在不用,”樑祁然忙說道,“我一會兒親自去婁總那裡,我去了您再叫她吧,這樣也可以讓她多睡一會兒。”
樑祁然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今晚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