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徇私枉法的事?霍連城,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方可晴握住他的手,眼神帶着請求。
“霍總裁喜愛着的女人果然不一般,裝無知裝得挺像的。”蘇言咄咄逼人,每一句話都帶着刺,她的到來,將今晚的喜慶氣氛全部驅散,帶動到了至冰點。
場上各人各有所思。
“夠了,蘇言,適可而止。”說話的是歐陽辰,剛剛他一直在旁邊看熱鬧。
蘇言的槍口見一個逮一個,而他明擺着就是故意撞到她的槍口上:“歐陽總裁,聽說你和方小姐的交情不淺,該不會,連你也要包庇她吧?”
歐陽辰放下手裡那杯酒,走到蘇言的旁邊,抓起她的手:“你醉了,我們回去吧。”
蘇言努力地甩開他的手:“歐陽總裁,我醉不醉,不是你能決定的,我回不回去,更不是你能勸服的,今天我就要在這裡,掩開她這隻綠茶婊的真面目。”
“你胡說!”路爽實在聽不下去了,他無法容忍任何一個人詆譭方可晴,這個女人一來便惡意中傷小晴,肯定不安好心。
蘇言冷笑着看向大男孩般的路爽,這個男人她認定,在方可晴身邊當跑腿的,當跑腿的,理所當然要說成有一腿的。
“這位不是路先生嗎?嘖嘖,你的女人都要被他們仨搶去了,你還在這裡傻愣愣的,傻一時可以,不能傻一輩子吧。”
“啪”地一聲,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蘇言吃一個巴掌。
是方可晴打的她。
幾個男人神色各異。
“你將薜芊芊的事遷怒於我,我阻止不了你,但你不應該把他們都拖下水,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蘇言眼裡竄出火苗一般的怒光,她從來都看不起方可晴,如今這個窮女人恃着自己有霍連城撐腰,竟然敢打她?
但她咬了咬牙,並沒有反擊:“方小姐那麼心急請我走,是心虛了嗎?”
“你!”方可晴氣結,她城府又怎麼比得上蘇言?
“其實不必你請我離開,我自會離開,因爲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她露出從容的笑,拿着包包得意而去。
接下來,誰也沒有心思觀賞煙火了。
方可晴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霍連城,她拉住他的手,走到一邊去。
“你和浩子哥哥到底一起瞞了我什麼事?請告訴我,好嗎?”
他扶住她的肩膀,俯身與她對視:“聽我說,事情很快就可以解決了,你不需要爲她的話介懷。”
“她說有人指證我,到底指證我幹了什麼事?”方可晴本來就是隻會被好奇咬心的人,而且這件事聽起來事關重大,讓她怎麼忽略不想?
“有人指證你,指使他開車撞薜芊芊,說事成之後,給他五十萬。”
明浩的聲音在她的身後說道。
她徵住,腦袋出現白點,覺得這個指證簡直可笑!
“把我賣了都沒有五十萬!我哪有這個錢去買兇!”方可晴差點氣炸。
明浩笑了笑,看了眼霍連城:“五十萬可買不起你。”
在霍連城的心裡,她現在是個無價寶吧。
“你還說笑!這麼說來,我現在是個殺人嫌疑犯了?”方可晴擔心地問。
明浩倒是氣定神閒,既然她已經知道,他覺得沒有必要再瞞她,先前答應連城隱瞞她,他始終覺得有些不妥。
當然,霍連城是出於保護她的角度去決定這麼做。
“可以這麼說,其實從薜芊芊重傷成院的那一天,你就已經是嫌疑犯,我們的人二十四小時都在監視你,而且,你被限制出境了。”
身後一直一言不吭的他捂住她的耳朵:“好了,別嚇着她,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有人想要嫁禍於你,哪有這麼容易,我很快會把那個幕後的傢伙揪出來。”霍連城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溫柔地安慰,想到那個膽敢讓她變成嫌疑犯的人,他目光掠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方可晴轉過身,摟住他的腰,額頭剛好抵住他的下巴:“我沒有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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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相信你。”他輕拍她的背。
方可晴有些愧疚,他那麼相信她,而她卻……在薜芊芊出事後第一時間懷疑是他乾的,還因此與他鬧彆扭。
現在看來,這件事肯定是局,薜芊芊肇事是有人指使的。
薜芊芊如果離開這個人世,除了她和霍連城,獲得最大利益的是誰?
方可晴背脊骨一涼,莫非是……蘇言?
明浩看着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嘴角牽出一絲悽然的笑,他凝望夜空,不知道他苦命的姐姐,在天上過得還好嗎?
連城找到了一個他願意付出所有寵愛的女人,你會替他高興嗎?
他低了低眸,思念在腦海裡盤旋。
擡步離開,踩着石頭小路,月光在他身後灑落下一地的銀華。
“砰砰砰。”
無數發煙花盛放在上空,方可晴在霍連城的懷裡探出腦瓜來,水靈大眼睛裡映出各種色彩繽瀾的火光:“好漂亮……謝謝你,給我一個美好的夜晚。”
她依偎着他,感受着他暖心的溫度。
他可以好冷,也可以好暖,他的冷給予別人,他的暖卻都留給了她。
他親吻她的額頭:“小傢伙,原來你對於美好的定義那麼膚淺。”他嘴上雖如此說,但心裡很滿足。
幸而蘇言來搗局並沒有影響她的心情,不過,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卻要付出代價。
蘇言被堵在了醫院門口。
這情況在她的意料之內。
“肖先生,有何貴幹嗎?”她明知故問。
肖克面色嚴肅,看她的眼神很冷:“蘇小姐,總裁請你出海一聚。”
蘇言心尖兒一顫,以爲自己聽錯。
“他想殺我?”她知道自己惹怒了霍連城,以爲對方只敢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會那麼直接。
肖克捕捉到她眼裡的懼意,他棱角分明的雙脣微抿:“蘇小姐不必緊張,肖某與你開個玩笑而已。”
蘇言有點搞不清狀況了,他到底想幹嘛?
“想不到肖助理也會開玩笑,真是難得,難得。”她退後兩步,在想着後路,心想父親的人爲什麼還沒到?她說好了要求支援的。
怪只能怪肖克的動作太快,她剛剛從帝豪苑出來,還沒有來到醫院,肖克已經到了。
肖克清咳了一聲,高深地說道:“我來是要告訴蘇小姐一聲,你的母親蘇菲菲,已經在我們的手上。”
蘇言嘴巴自動半張,眼露驚訝。
“不!你們放了她,有什麼事衝我來!”她突然發瘋了一樣撲向肖克。
何濤和子華大步擋在了肖克面前,將她鉗制止住。
肖克的臉色黑沉下去:“總裁讓我捎話,你成功惹怒他了,接下來,他會陪你玩到底,遊戲開始。”
幾輛黑色轎車馳駛離去。
蘇言握緊拳頭,眼睛眯成一條縫,迸出兇光:“遊戲是開始了,但你不應該拿我母親的命開玩笑。”
她拿出手機撥通那串熟悉的號碼,對方已關機……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的安危會令她抓狂,就是她的母親蘇菲菲。
她開了白色跑車往肖克他們離開的另一個方向飛弛。
效外的一座小別墅裡燈光寂寥,只有窗簾緊閉的主人房透出幾樓燈光來。
白色跑車一聲急剎停了下來,突兀的聲音響徹別墅外的整片曠野。
門衛迎了出來:“小姐,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夫人呢?”她眼神冷峻,兇光畢露。
門衛打了個冷顫:“夫人在房裡,估計快入睡了。”
蘇言一把將他推開,親自進去證實。
她一把推開房間的門,裡面坐着輪椅的女人,正在深夜作畫,房內燈光昏暗,並沒有開暖氣,冷得滲人。
“媽媽……”蘇言慌得臉色發白,見她好好地在這裡,喉嚨咽哽。
蘇菲菲一手端着顏料盆,一手抓住畫筆,這一次,她畫的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她動作一頓,轉過輪椅,嚴厲地盯住自己的女兒:“你慌張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蘇言眼睛瞪得老大,如夢初醒,她喊:“上當了!”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起。
她的手有點顫抖,按下接聽鍵。
“蘇言,我送你的驚喜,喜歡嗎?”那頭傳來霍連城輕描淡寫的挑釁。
她咬住牙:“你這個可惡的傢伙。”
霍連城嗤笑一聲:“比你可惡嗎?是你僱兇撞的薜芊芊吧?你對付你的父親你的妹妹沒關係,不過,膽敢嫁禍到我的女人身上,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多謝你的愚蠢,讓我知道了你母親的藏身地,一個小時後記者就會趕到,你知道那些記者現在瘋狂了一般想要找到你母親吧?他們想做她的專訪,你時間不多了,快轉移她吧,不過,上次‘步傷情’的事,我還沒跟她算賬,你可得小心了,我隨時會要她的命。”
蘇言氣得把手機摔到地上,開了花,下脣咬出一絲腥甜來。
“蘇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蘇菲菲意識到事態嚴重,她聲音冷沉地質問。
她過去推蘇菲菲的輪椅:“媽,對不起,您又得搬家了。”
霍連城掛下電話,隨手將它扔到沙發上,仰頭喝盡手中那杯紅酒,眼裡露出嗜血的光芒:“跟我玩嗎?那要看你們玩不玩得起。”
……霍連城不好惹是出了名的,但他不會輕易發怒,一旦發怒,他會直接把你“吃掉”。
蘇言作死地讓方可晴知道了自己淪爲嫌疑犯,本想讓她不好過,讓霍連城也不好過,霍連城遷怒於薜誠和薜芊芊,趁着此種時機與薜芊芊解除婚約。
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
他知道她真正想要對付是她那個自私自利的父親,以及那個刁蠻任性不值得同情的妹妹。
蘇言方寸大亂,於是找上了盟友歐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