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開除你！我要讓你身敗名裂！”郭啓年狀若瘋癲的喊道。
夜梟緩緩搖頭說道：“看來是我錯怪你了，你的確沒有什麼異能。”
就在所有人詫異的看向夜梟的時候，卻聽他口風忽然一轉。
“不過把你這種人渣，留在學生的隊伍裡，簡直就是對其他人的迫害。既然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就去陪變異獸一起過夜吧！”
夜梟身前的冰霧化作一條巨龍，捲住郭啓年的身體，如同抽陀螺一般，將其甩進了路邊的雜草堆中。
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那些冬季發芽的植物，正是缺少肥料的關鍵時刻，幾乎是生命的本能，將郭啓年當成了從天而降的肥料。扭動的枝葉捆住郭啓年，就往地下鑽去！
“夜梟？”苒芷驚訝的看着，夜梟那變得猙獰無比的臉頰，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梟也需要發泄，蘭蒿亭的死亡，不止是蘭姌一個人傷心難過。加上幾天一直處在生死邊緣的狀態，夜梟的神經就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如果不發泄一下，很難保證日後不會變成一個嗜血的瘋子。
當然郭啓年被變異植物拖進泥土，也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夜梟並沒有理會學生們的驚恐目光，冰龍隨後將幾個異能者留下的越野車，推到了路兩旁，便轉身走向了異能調查小組的防暴車。
夜梟心中有些煩躁，今天死在他手中人，已經遠遠超過了，他曾經殺過的動物。
平時過年過節的時候，夜梟也會幫夜母打下手，殺雞宰羊的工作也沒少幹。但是殺人，夜梟今天還是第一次。
最讓他擔心的，並不是有人追究他的責任，而是殺了這麼多人之後，夜梟心中竟然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他曾經聽嶽東說過，第一次殺人之後，都會出現不同的症狀。大部分人都是噁心想吐，無法跨過心裡的那道門檻。他們這些特種兵在訓練的時候，就曾經觀摩過法場執行。直到最後，外出任務親手了結別人的性命。
這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適應過程，然而夜梟卻沒有這種感覺，這不由讓他擔心起了自己的狀態。
夜梟很確定，自己不是一個天生變態殺人狂，他也有憐憫之心，甚至爲了夜寒雨，他可以奮不顧身的以身涉險。
但是問題就在這裡，彷彿除了夜寒雨，其他人在他眼裡，並沒有那麼真實。
吳項天看到夜梟佔了自己的位置，直接將嶽東趕到了後面，親自駕車離開。
黑色的防暴車緩緩開動，後面的黑寡婦驅車緊隨其後，只留下了一羣有些傻眼的師生。
苒芷看了看，早已經消失在雜草堆裡的郭啓年，咬住紅脣掙扎片刻，便一頭鑽進了巴車。
“瑞老師，開車吧。”
觀看了整個事件過程的瑞識風，並沒有下車指責夜梟，他平時就不齒郭啓年的爲人。但是卻沒想到如今的夜梟，殺個人居然跟殺只兔子般輕描淡寫。
“咱們去哪？”瑞識風凝視着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的防暴車問道。
“跟上他們吧。”苒芷精神疲憊的說道。
“我反對！夜梟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跟着他們，要是對咱們不利，你能承擔這個責任嗎！”另外一個男老師反駁道。
“可是你有更好的求生方法嗎？你也看到了，現在外面的植物都能吃人了，我覺得只有跟在他們身後，纔是最安全的。”苒芷有氣無力的說道。
“沒問題，坐穩了！”瑞識風聞言，一腳踩下了油門，追隨着夜梟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正在開車的吳項天，忽然看了看倒車鏡，對着夜梟說道。
“你的那些同學，就跟在後面。”
“他們願意跟就跟，不用理會他們。”
“要是他們遇到危險了呢？”吳項天試探性的問道。
夜梟本來想說，不用管他們的死活，但是腦海中又閃過了蘭蒿亭的面孔，嘆了一口氣說道。
“在不影響小隊安全的情況下，能幫就幫一下吧。”
“嘿嘿，我就在等你這句話！”吳項天突然笑了起來。
夜梟等人很少見吳項天露出笑臉，不由詫異的問道：“你怎麼了？”
吳項天伸手拍了拍夜梟的肩膀說道：“我是過來的老兵，自然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很多人殺人之後，都會有負罪感。但是，當我們擊殺對象全是一些無惡不作的暴徒的時候，這種罪惡感就會將到最低。所以，你這種情況完全屬於正常的。”
“可是，郭啓年就算是有錯，也算不上惡徒吧。”夜梟疑惑的問道。
“你的情況還有點特殊，估計是你擔心，郭啓年會變成第二個肖河吧。”
夜梟不是三歲孩子，不會因爲吳項天的一句話，就解開了心結。往往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是喜歡鑽牛角尖，因爲他們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世界觀。
夜梟心裡很清楚，他的情況並沒有吳項天說的那麼簡單。從今天大量涌出異能者的時候，他都感覺，這一切的變化，本來就應該如此一般，絲毫沒有突兀之感。
“你是什麼時候覺醒異能的？”吳項天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夜梟回想了一下說道：“今天去學校遭遇鼠潮的時候，準確來說，是在夜寒雨遇險的時候。”
“精神受到強烈的刺激，纔會覺醒異能嗎？這種方式有點殘酷啊。”吳項天苦笑道。
吳項天也十分渴望異能，這幾天的調查行動，幾乎將他的信心摧殘殆盡。曾經的兵王，雖然不敢說十步殺一人，但是吳項天想要殺個人，絕對不會比殺只雞困難多少。
然而他的體能優勢，在異能者面前，就如同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兒。若不是有白威與夜梟的幫助，他們曾經面對那些不死者的時候，早就被吞的連渣都不剩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吳項天，卻是一腳踩下剎車。
“又怎麼了？”夜梟一邊打量着周圍的幻境，一邊低聲問道。
吳項天臉上的肌肉幾乎擠在一起，紅着一張黑臉說道。
“車子沒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