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只是外在的表象，表現爲傳播途徑問題。”吳冕又說了一個很不好的猜測。
“怎麼？”楚知希忽閃着大眼睛，看着吳冕。
“要不是各種專業知識作祟，我肯定會懷疑病毒有意識、會思考。”
“……”楚知希怔了一下，隨後跪坐在牀上，伸手摸了摸吳冕的頭。
“別這樣，哥哥，你忙暈了出現了幻覺？”
“我試着計算了幾個刺突蛋白髮生變異後的結果，雖然數據龐雜，我沒有明確答案，但初步懷疑如果被感染的人數足夠多，交叉傳染足夠快，病毒肯定會通過N501Y增加傳染性。”
“然後呢？”
“E484K降低抗體的敏感度，F625E要是發生變異，甚至可以讓抗體認爲病毒是自己人。”
“也就是ADE效應唄。”
“不完全是。”吳冕表情略嚴肅，微微搖頭，“ADE效應是正常情況下一個人感染了病毒之後，只要最終痊癒，人體免疫系統就會產生這個病毒的抗體，然後免疫系統對病毒完全不設防。”
“大家都在擔心出現ADE效應。”
“F625E要是發生變異，非但免疫系統會對病毒不設防，反而有可能幫助病毒進入人體，並且被病毒策反。Emmm……簡單說，就是催化劑。”
“……”楚知希怔住了。
病毒把人體免疫系統給……策反？！還能變成催化劑，讓病毒更強大！
“免疫力越高的人免疫風暴就越重，還有病毒本身的能力在作祟。如果F625E真的發生突變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洗洗睡了。”
“哥哥，你開玩笑呢吧，我記得病毒的自然選擇是與人類共存。”
“那是倖存者偏差。”吳冕搖頭說道，“能看到的都是與人類共存的，可看不到的呢？與被感染的生物體一起去死。生物體可以死，但病毒卻未必。人吶，總是自以爲是，把自己的那套哲學觀套在病毒身上。”
“F625E真的容易出現變異？”
“別傻了，我就是說一個可能性，剛和校長彙報完。”吳冕笑道，“具體的可能性還要進一步研究。不過變異也是在國外變異，肉眼可見再有一個月咱們國家就沒什麼事兒了。”
“嗷嗚！”楚知希一聲哀嚎，“這得防到什麼年月去啊！我還以爲回家後就風平浪靜了呢！”
“丫頭，請你再回頭看一眼。”
楚知希被吳冕的話嚇了一跳，猛然感覺自己身後像是有什麼人似的。
“從最開始我們就知道它是‘完美’病毒，後來認爲比‘完美’更進一步，屬於創世紀級別的病毒。類似於中世紀的鼠疫？現在還只是一個開始。”
“我看網上有人說，針對這次傳染病是中國上半場，全世界下半場。”楚知希嘆了口氣說道。
“哪裡有，中國是外卡選手，登場亮個相而已。”吳冕道，“真正的比賽，現在剛剛開始。2年之內F625E要是出現變異，我想我們就可以準備再一次閉關鎖國，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可能麼？”楚知希絕望。
“誰知道，走着看唄。”吳冕道，“病毒變異後可以把氨基酸的正負電荷反轉，總之呢我越是研究就越是覺得自己缺乏想象力。甚至我現在比較陰謀論起來。”
“陰謀什麼呢？德堡麼？這不是陰謀，是必然啊！”
“不不不，這種級別的病毒無論是從前的731還是現在的德堡，都不太可能製作出來。我高度懷疑是外星科技的產物，美帝和外星人有聯繫，只是交流不順暢。”
“emmmm……”
“編輯這類病毒的初心是感染黃種人，可惜不知道交流的環節哪裡出了問題，變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哥哥，你是準備棄醫從文，和劉老師一起寫科幻？”
“是事實。”吳冕搖頭，“F625E突變會出現比ADE效應嚴重千百倍的情況，這改變了病毒史。現在設想一下，病毒先降低毒性，增加傳染性，然後基本感染世界上的每一個人……當然，咱們中國除外。”
“emmmm。”
“那時候咱們中國人面對的窘境是外國人都有抗體，咱們根本沒辦法交流，怎麼辦？”
“原本設定的是病毒毒性降低到流感水平就沒事了。”楚知希回答道。
話是這麼說，可F625E一旦出現突變，所有帶抗體的人都難逃一死。
甚至抗體半衰期極短也並不重要，只要抗體有殘留就相當於內奸一樣帶着變異的新型肺炎病毒進入人體，並且策反免疫系統，掀起免疫風暴，短時間內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楚知希“啊”的一聲躺到牀上。
“是吧。”吳冕輕輕問道。
“老鼠、蚊子、蟑螂都能傳播，還有各種變異，人類是要滅亡麼？！”楚知希哀嚎道。
“創世紀，你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大洪水後展開一個新的紀元。”楚知希回答。
“是。”吳冕點頭，“事情已經很明顯，病毒的定性是創世紀級別的。所以，要有心理準備。”
“……”
“這還只是三種極有可能發生的變異，其他的變異數不勝數。”
“……”
“校長看完之後，只說了一句話——要對病毒有想象力。”吳冕嘆了口氣，“想象力，用在科學上，從前的話我會認爲是說這話的人水平不夠。但現在看，的確是。”
“那怎麼辦？”
“嘿嘿，也許天氣一熱，病毒就消失了也說不定。”
吳冕也覺得自己說多了，或者他自己都不想去琢磨這種創世紀級別的病毒，所以安慰楚知希。
“現在唯一比較難的問題在於我們要和那喪心病狂、一直想要致我們於死地的傢伙們成爲隊友，希望他們別太豬，表現的像個人一樣。”
“可能性有多大？”
“百億級別的培養基。”吳冕道，“現在看出現變異的可能性很低，非常低。”
“切，嚇我一跳，你的意思是和小行星撞地球差不多唄。”楚知希長出了一口氣，“說的跟真事兒一樣。”
“嗯。”吳冕點頭，“不過既然能想到還是好的，有備無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