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的不是別人,正是盧巖!
這個傢伙跳下去送死嗎?我重重地摔倒在樓頂上,但又馬上撲到洞口上,大聲喊他的名字,沒有絲毫迴音,只聽到無數怪物的嘶吼。我心裡着急,便要跳下去。
劉東西死死拉住我勸道:“安哥,盧隊長不是愛衝動的人,他敢跳下去,肯定沒事。”
我使勁掙了兩下沒掙動,大聲喊:“劉東西你放手,我還不知道他,他有什麼本事,他狗都打不過,他下去就是喂……”
一番詆譭戛然而止。
被樓下探照燈照出肌理的霧霾之中,盧巖半面披血,如同一頭穿着制服的神魔一般筆直地從通道口躍出,一貫整齊的黑髮散亂在眼角處,卻並不顯狼狽,自有一番奇異氣質。
劉東西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比我還要震驚,一看便知道剛纔勸我的話全是假的,他估計都沒以爲盧巖會活着回來!
真沒想到貌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盧巖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估計應該高我十倍也不止。我瞬間感到以往在各種比武中的颯爽英姿變成搞笑。
盧巖落地之後瞬間轉身,以一個無比連貫的動作將一個伸出通道口的腦袋踢下去,腳尖一勾便將那個將近三十斤的鐵蓋子帶上了!
我這纔看到地上扔着的一把大鎖,小指粗的鎖鼻子被擰成了麻花掛在上面,竟似是活生生被盧巖用腕力扭斷的!這還是人嗎?
這個世界怎麼了,我簡直以爲我通過那個天坑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大大超出了我的認知,原本熟悉的人要麼變成了怪物,要麼變成了超人。
劉東西在一邊警惕地看着他,我想過去說點什麼,卻被他拉住,低聲耳語道:“盧隊長不正常,你防着他點!”
我看着盧巖站在蓋子上,被下面的怪物撞得一跳一跳的,除去身上的鮮血,完全還是以前那種淡漠的樣子。我也不用防着他,怎麼說他剛纔也算是救了我,再說,這麼多熟悉的人變成了怪物,他這個算什麼?
我走過去問他:“你沒事把?”
盧巖看看我,一如往常地點點頭。
“下面還有幾個?”我問道。
盧巖伸出倆血糊糊的指頭。
老天,剛纔至少有五隻怪獸,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就幹掉了仨?這怪獸的厲害我可是知道的,讓我空手搏鬥,我鐵定就變飼料了。
我眼前似乎出現了盧巖剛纔搏鬥的畫面,在跳下去的同時一腳將一隻怪物的脖子踩折在地上。落地之後,盧巖雙手十指如花般展開,束住最先襲來的巨爪擰腰一甩將其撞到牆上,怪物頭頸俱碎軟垂於地。緊接着又一隻怪物張着嘴衝過來,盧巖正要爬上來,見怪物來襲,右手攀着鐵登,左手摳進怪物下頜,腳下猛蹬數步,藉着上升的勁頭硬將其頭顱撞碎在樓頂上。
雖說這如同電影中的鏡頭全都是我的猜測,不過看他身上血跡沾染的位置,應該也差不了很多。
此時擡頭看着盧巖,頓時覺得這就是一個絕世高手的樣子,連那股沉默淡薄的範都是那麼超凡脫俗。
不過說歸說,雖說我們暫時安全了,但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對劉東西說, “樓頂上那些都是電網,你離他們遠點!”
劉東西答應一聲,隨我一起來到樓頂邊沿。
шωш▲тt kдn▲¢O
霧太大,樓上的探照燈根本就沒有多大作用,下面什麼情況完全看不到,只能通過各處零星的槍聲和慘叫聲,這些狡猾的怪獸應該已經意識到了霧霾絕好的隱蔽作用,藏身其中對武警部隊展開了獵殺,有部分人應該已經喪生。
我不知道跑出來的怪獸能有多少,不過那邊兩個樓是兩個大監區,加起來得有一千多人,單個監區也得五百多。而且這些怪物在第一輪的進攻中似乎只求增加數量,感染了就跑,根本不像現在這樣吃人,轉化率相當之高,幾乎所有人都被變成了怪物!這樣說來,算上行動被打斷之前殲滅的怪物,現在算最好的情況也得有上百的怪物散佈在這片迷霧之中。
這個數量看似不多,但對於這個不大的大院來說,已經足夠恐怖了!
我回頭看了看站在蓋子上的盧巖,就算他身手好,但在這種環境裡,自己逃生可能沒有問題,但要帶上我倆,恐怕很難成功。
從樓下突圍是絕對不可能了,樓上的話,能出去犯人也早就跑乾淨了,守在這裡也並不是多麼安全,大院裡面的不是電影裡遲緩笨拙的殭屍,恐怕早晚會有一些爬上來的。
必須要走,但又不知道往哪去好!也許回到監區裡面死守能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我問劉東西,“如果有工具,你多久能打開下面的鐵門?”
劉東西仔細想了想道:“這個門是特製的,給我工具我研究兩個小時估計問題不大。”
我一聽這個拉倒吧!別說沒工具,有工具也沒那麼些時間給你啊!不過我也不願意再次踏足那片血腥的地獄。我掏出盧巖的警務通,準備給常監彙報。
電話一響便接通了,我壓低了聲音跟常監將我們的情況彙報了一遍。
電話那頭,常監沉吟一下道:“你們堅持住,我馬上找人救你們!”
我到應了一聲,掛上電話對劉東西說:“等着吧,常監派人救咱。”
劉東西狐疑道:“他能怎麼救咱們?”
“你等着就行了,哪有那麼多廢話!”我不耐煩地打斷他,其實我的心裡也沒底,所以顯得比較煩躁。
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等着,我拉着劉東西圍着樓頂轉了一圈,周圍都還算安全,監獄裡的建築,設計自有其獨到之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爬的上來的,至於面向獄牆那面更不用多想,雙層打擊電網,不管什麼怪物爬上來都只有變成焦炭這一條出路。
這麼一看我就放心了一大半,這樣能夠上來樓頂的就只有盧巖守着的那一個出路,有他在那裡,我們是在不用多擔心什麼。
槍聲漸漸平息下來,我聽見ab門那邊有報數的聲音,武警看來已經都撤回來了,至於沒回來的,估計也已經再也回不來了,雖然和武警們關係不是很好,但想到這個心裡還是有些發酸。
我們的處境也並不樂觀,常監說要救我們,但我也不認爲他能有什麼好辦法,想到自己可能也要葬身此處,更是難受。
但是現在還不是難受的時候,我走到盧巖旁邊,想告訴他常監的說法。不知什麼時候,他腳下的怪獸已經離去。只有他還站在那裡,淡漠的看着遠處,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