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復甦對於半夏恐懼的反應不感意外,他站在屋子中間,看着慢慢往後退的小人兒,心裡開始起了不一樣的變化。
他,真的想把半夏帶走,離開這裡,放在身邊,每時每刻都希望能看到半夏的存在。
復甦就這樣闖入了十三歲半夏的生活,毫無預兆,沒有章法,連半點討好的意味也沒有,他的做法,讓半夏措手不及。
年筱倩進屋,看到復甦和半夏僵持的場面頗感意外,看到半夏恐慌表現倒反應平靜。
“姐,讓他走。”
半夏顫抖着,慌亂的跑回了樓上。年筱倩抱歉的看着復甦,想給復甦道歉卻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復甦搖頭,表示理解。
“他的反應很正常,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真是不好意思,我去勸勸他。”
“你讓他下來,我有話對他說。”
年筱倩上了樓,復甦還是站在原地,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覺得奇怪,以前沒覺得這屋子隔音,怎麼現在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呢。
反正半夏不在也做不了什麼,他百無聊賴又走回窗前,撥弄已經發焉的葉子。
前世,十八歲的半夏非常喜愛風信子,也會這樣望着只有綠葉的風信子發呆,他當時還很不屑,沒有花的植物,根本不能體現價值,沒有任何觀賞的必要。現在呢,雖然他還是這樣覺得,但是沒有開花的植物,不是正在爲以後的耀眼努力做準備嗎?畢竟,過程纔是最重要的。
他看着不知名的植物,長長的葉子看不清紋理,葉尖已經發黃,花盆裡的土也很乾燥了,但是接近土壤的根部卻長出了兩根新芽,嫩綠的宣告自己的生命。
呵,真是可愛的植物!
後面的樓梯又響起了腳步聲,他轉身,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躲在年筱倩身後的半夏看起來小鳥依人,楚楚可憐,大眼睛下還明顯的能看到黑眼圈。看來,半夏的失眠還真是厲害。
“復先生,我先帶夏夏去洗臉,不好意思啊。”
“去吧。”
半夏始終沒有看復甦一眼,緊緊地拽着年筱倩的手跟在後面,害怕的樣子讓復甦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覺得他們親密的樣子礙眼還是半夏病態的模樣讓他傷心。
一會兒年筱倩就帶着半夏出來了,三人面對面的坐着,復甦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半夏,年筱倩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可,她倒是希望半夏能多接受這樣的注視,半夏能接受,她已經很開心了。
“我想把半夏接到我家去。”
復甦的一句話讓兩個人都愣了,這樣的開場白,夠直接。
年筱倩不懂復甦的意思,問道:“爲什麼?他在這裡很好啊。”
“我可不這樣覺得。他不出門,不交朋友,不說話,不看電視,也不學習,這樣算好嗎?我說了我會幫他,我會讓他成爲正常的人。”
正常的人?年筱倩生氣,“難道現在的夏夏不正常嗎?他只是精神不太好,他依然是個正常的人。”
“別怪我說得難聽,他沒有交際圈,性格怪僻,被害妄想症又不是說好就能好的,這麼多年了你應該清楚。我只是想讓他去我家,我能給他你現在給不了的。”
半夏一直坐在年筱倩身邊靜靜的聽着兩人的對話,他從第一眼覺得復甦很不一樣,像救世主,來救他脫離苦海;像上帝,來帶他走向天堂。不管是什麼,他對復甦,和對年筱倩一樣有了親人的感覺。
當他聽到復甦要帶他回家時,他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他做不出任何反應,就像莊周夢蝶一樣,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可是,夏夏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我怕他會適應不了。”
“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他適應不了,你總不可能一輩子就讓他生活在這裡吧?半夏,你願意跟我走嗎?”
復甦看着半夏,期待的樣子在半夏看來好有趣,強勢又不失溫柔。
“夏夏,要不我們就聽復先生的,你搬到他家去,我會去看你的,好嗎?”
半夏還是沒有回答,他看着復甦,腦袋裡的問號都快要讓他爆炸了,但是他又不能問,他開始往年筱倩身後縮,不想再看到復甦。
“半夏,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了。我是認真的。”
半夏還是沒有說話,躲在年筱倩身後一直在想那個問題,爲什麼呢?
復甦高興,站起了身,“就這樣說定了,半夏今天就搬去我家。”
“會不會太快了?難道不應該收拾收拾行李嗎?”
復甦撇嘴,“不用了,我會讓人準備的。你只需要把他吃什麼藥,喜歡幹什麼,每天的作息時間告訴我就行了。”
“就這樣?”
“如果你還覺得不夠就把要說的一起告訴我?”
“那就很多了。他不喜歡吃魚,也不吃韭菜,香菜也不吃。他也不能吃辣椒,會長痘痘,而且也會肚子痛,你不要讓他吃辣椒啊。早上要讓他自然醒,沒睡好覺他的精神會不好,容易出現幻覺,晚上睡覺前最好給他倒杯牛奶,能幫助睡眠,但是他又不喜歡喝牛奶,這就要靠你哄了。還有......”
“夠了,我先記着這些,有時間你再告訴我,我趕時間。你讓他把藥喝了,我馬上要走。”
年筱倩不開心的看了一眼復甦,去了院子裡面拿藥。復甦看半夏撐着腦袋傻傻的樣子瞬間爽朗的笑了出來。
半夏嗔睨,“你笑什麼?”
復甦摸下巴,笑着說道:“想到要和你住在一起,真是讓人期待啊。”
“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我只想要你而已。”
“爲什麼?”
“你是在問我爲什麼要讓你去我家嗎?”
“不是。”半夏移開視線不看復甦,想了很久纔開口,“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記得嗎?”
復甦愕然,半夏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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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也記得?”
半夏搖頭,“我就是覺得見過你,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是在夢裡。”
復甦看着還在糾結的半夏,瞭然釋懷,他們一定是在夢裡見過,或者,就是前世。
好心情啊,六月的早晨,晴朗的天空,可愛的半夏,一切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