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離塵嚴肅地看着後方,神情凝重。
一個人的身影緩緩地從後方走近,因爲隔着幾層紗,所以看的並不是十分清晰。
但是光看身形,就已經能夠大概判斷出來人是誰。
離塵在感覺到來人是誰的時候身體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來人彷彿早就預料到一般,在聽到離塵的問話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而也正是再這個時候,離塵和如花聽到了門外的陣陣腳步聲。
甕中捉鱉,有時候並非只是說說而已,而他們現在竟然就成爲了那被捉的鱉。
離塵的眼神立馬冷了下來,他死死地看着在後方的人,不發一言,但是周身的冷冽卻是能將人凍傷。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這麼做。”
“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我可不想看到你誤入歧途,離塵,我一直相信你,自然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離塵冷笑一聲,“勞煩皇上掛念了,臣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皇上兩個字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一般,前一刻還傻站着的如花手中的鞭子一甩。
即將甩到那簾子的時候卻被離塵抓住,“不要硬碰硬,趕緊離開這裡。”
如花怎麼可能會聽從離塵的話,她好不容易纔見到了皇上本人,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離開。
這樣的事情,不用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
如花在離塵的要求之下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道士的模樣,盛怒之下,臉紅脖子粗的,一副不將事情弄清楚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我還不知道原來她如此暴躁。”皇上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他掀起簾子,然後十分淡定地走了過來。
走近之後才發現,皇上此時的臉色十分蒼白,蒼白到讓人心驚,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不見,竟然就與上次全然不一樣。
“皇上,你……”離塵淡淡地開口。
話還未說完,就被皇上揮手打斷,“不用多說了,你們今天逃不掉了。”
謠言四起,爲了堵住天下悠悠衆生的口,皇上行事倒是果斷的很,將一切的謠言扼殺在搖籃中,在還未發生更重大的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而這樣的準備,就是犧牲掉不重要的人。
“你就是皇上啊,長的也不怎麼樣,喂,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還是你已經被小鬼纏住了?”
如花本來還是十分氣憤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了皇上蒼白的臉上泛着黑氣。
這樣的黑氣已經具現化,要不然如花也不會發現,而她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就明白了一點,這次可真的是在溝裡翻了船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如花此時的心中真的是產生了忌憚。
眼前的人因爲較長時間待在這裡,身體竟然虧損的十分嚴重。
如果不醫治的話,指不定還能活到什麼時候,當然最爲重要的是,如花知道眼前的這個皇上可能已經不是之前的他了。
“皇上,事實情況並非如此,還希望你能夠仔細查清楚。”離塵不卑不亢地開口。如花能看明白的事情,他如何能不明白?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你乃國師,這樣的你本就不應該將她留在身邊,但是你竟然三番五次帶她出去,富陽城大旱,曲阜縣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敢說跟她沒有一點關係嘛?”皇上的臉因爲大聲的呼喊已經有些猙獰,他的眼睛也因爲這樣而爆出,黑色在他的臉上蔓延。
離塵回頭看看如花,又將視線放在道清的身上,不動聲色地衝道清輕點了一下頭。
“皇上,我敢說,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不僅如此,她還做了很多的好事,我相信,富陽城的人都有目共睹,皇上不可輕信謠言,否則倒真的是讓人寒心。”
他說的極其緩慢和認真,如果說不是這樣的情況的話,如花很可能會爲離塵鼓掌。
“我再問你一遍,你當真要護着她?”皇上聲音尖銳地大聲吼道。
離塵臉色不變,卻是用行動表示了他的選擇。
天下蒼生,他不會捨棄,但是跟隨他如此久,幫助他這麼多的如花,他更加不會放棄。
如果非要在兩者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離塵也絕對不會放棄如花,因爲這是他所珍視的。
“還真的是冥頑不靈,來人。”皇上厲聲大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門便被毫不留情地踹開,一羣人蜂擁而至,他們手中全部拿着長戟,認真嚴肅地盯着在中間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那麼一些人妄想改變別人,最後卻發現,除了毀滅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方法。
“殺,一個不留。”喊出這一句話之後,皇上的身體突然之間一個顫抖,他的眼前之中出現了一絲的茫然,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情況,十分不解地睜着眼睛。
隨着皇上的聲音落下,無數的人圍了上去,數不清的長戟朝着當中的三個人刺去,一點都沒有猶豫。
離塵的眼神越發冷漠,一手抓住了一個長戟,隨手往旁邊一扔,毫不猶豫地將一羣人掃在地上。
對方人數雖然多,但是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離塵不願意,他們就不會傷到他們。
另外再加上一個已經氣的快要冒煙的如花,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
如花興奮地上前,隨手抓過一個,然後用力地甩了出去,越是如此,她就越是高興,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無往不利的場景。
不得不說,熱血可並非只是男子的特權,用法術的話真的比不上自己動手來的強烈,所以說,如花玩的很是高興。
“哇塞,這還真的是讓人高興啊,離塵,趕緊的,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道清的。”如花邊打邊說。
那些人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夠看的,但是爲了不讓道清受傷,如花最後還是收斂了一點。
道清畢竟人小,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能不停地躲避,以免自己被傷害。
但是他的身體的反應畢竟不夠快,而在三個人當中,道清可以說是最弱的,所以自然而然地,道清承受了大部分的攻擊。
如花一隻手握住了攻擊道清的武器,另一隻手則是飛快地在那些人身上點了兩下,下一刻,那幾個人就被打退。
皇上的眼睛越來越紅,如果仔細看的話,或許還會發現他眼神中的掙扎,屋中瀰漫的血腥味卻是深深地刺激到了皇上。
漸漸地,他眼神中的紅色一點點退掉,之後,他飛快地轉身入了屋,拿了一把劍走了出來。
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如花的神情陡然之間變了,下意識地拉着道清往後退了兩步。
空氣彷彿凍結一般,周圍還沒有被甩出去的人依舊小心翼翼地圍在兩人身邊。
“皇上,你一定要這樣嘛?”
皇上的嘴角處輕輕地抽搐了兩下,神情晦暗不明地低垂着,也不說話,直接握着那把劍就衝了過來。
如花的身體又再次往後面退了兩步,那把劍讓她十分不舒服。
隔着挺遠的距離竟然就能讓她不舒服,由此可見,如果真的招呼到了她的身上,那肯定會非常嚴重。
“尚方寶劍。”離塵靜靜地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而這四個字差點讓如花的眼珠子掉出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把外面都是用黃色的東西包裹起來的劍,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那把劍。
實在是太讓人的想法幻滅了。
皇上冷冷地笑了笑,然**着劍就向離塵刺過去。
其他人見自己的主子都動了手,自然不敢站在那裡,也一起向着如花和道清而去。
如花破口大罵,“你們腦子被屎吃了啊,竟然敢來,我去,還要不要臉了。”
她一邊躲避着,一邊還不停地給那些人找不痛快。
離塵和皇上倒是打的難捨難分,離塵畢竟不會真的想要傷害皇上,因而躲閃的較多,真正攻擊的倒是比較少。
如花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些人給打敗了,帶着道清走到了一邊。
皇上見那羣人竟然就這麼被打敗了,心中的火氣更加旺盛,於是虛晃一招,特意露出一個破綻。
之後在離塵追着那個破綻想要將皇上制度的時候突然之間轉了一個方向,手中的尚方寶劍飛快地向如花而來。
這一切只在瞬間發現,如花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
眼見着如花就要被刺中,離塵卻在這個時候衝了上來,伸手握住了尚方寶劍。
鮮血順着他的手一直往下流,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暈開了無數的鮮紅色的花朵。
“皇上,你當真要如此做?”離塵冷淡地開口問道。
在鮮血的刺激之下,皇上突然之間渾身一個激靈,飛快地將手中的劍放開,睜大眼睛,十分驚恐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呢喃自語,顯然對於眼前的情況並不十分了解,之後他的視線放在了離塵的身上,然而讓皇上感覺到十分震驚的是,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離塵十分淡定地將自己手中的劍扔在地上,手上還在滴着獻血,從流淌的速度來看,他的傷勢必然十分嚴重,更甚至於已經到了危險的時刻。
而在這樣的時候,他倒是比其他人都要冷靜,他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地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塊布,之後將自己的手包裹起來。
“皇上,我想我們應該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離塵的聲音冰冷異常,周圍的空氣已然凝固,連呼吸都是一種奢侈。